360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本站广告仅展示一次,尽可能不去影响用户体验,为了生存请广大读者理解

第2章(第2页)

第27节

第29章宴卿卿出宫时, 闻琉亲自出来送她。天还是阴的,吹过来的冷风也凉人。她虽是拒绝,说陛下万金之躯,不必特意这般, 但耐不过闻琉不以为然, 宴卿卿也就无奈的不再说什么。宴卿卿上了马车, 回头对他说:“陛下先回去吧,这天凉得快。”闻琉站在旁侧, 点头应她:“这就回去。”风又卷了一阵, 凉意渐生, 侍卫个个站得笔挺, 满脸肃然。宴卿卿掀开帷幔, 要进马车时, 边上的闻琉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袖口。宴卿卿微愣, 稍稍疑惑, 手也没动。“陛下还有事吗?”闻琉摇摇头。她的手很是白皙嫩滑, 柔若无骨,玉指纤纤软, 露出的小半截皓腕也是细细, 仿若只要用力就可以折断。她的身子娇软, 肤色凝白, 是最受不得疼的。“义姐, 世上只有身子安康才是最为要紧的, ”闻琉淡淡一笑, 朝她轻声说,“注意安全。”莫名的,宴卿卿觉得闻琉有些不想让她走。“陛下?”她疑惑。闻琉摇摇头,只说道:“别忘了吃补药,朕总怕义姐身子受不了风寒,落下病根。”“不会耽搁行程的。”宴卿卿说。宴卿卿还以为闻琉是怕她路上生病。闻琉却又笑了笑,“就算耽搁也没什么,朝中有太傅和丞相看着,乱不了,义姐先出宫吧。”宴卿卿对他劝道:“你也别太压着自己,看你神色不好,往常的老毛病又犯了?未来时日还长,可以多学学,别那么急着自己去做。”闻琉盯了她好一会,才应道:“多谢义姐关心,那朕今日便睡早些。”他以前就是经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好一点可以睡个半夜,差一点的话,睁着眼睛到天亮也说不准。冷宫里被折腾出来的坏毛病,难治。宫女太监都欺负他,三更半夜都会把他叫起来干活,久而久之也就睡不沉了。他那时小小一个,也不是没原因的。吃不饱又睡不熟,还能指望这孩子多高大?马车轱辘轴转动,马蹄声阵阵响起。闻琉在后方一动不动,看着宴卿卿的马车远去。张总管冻得指甲都青紫起来,他上前问道:“天色暗了,陛下可要回殿内?”闻琉攥过宴卿卿衣服的手指微微抬起,摩挲了几下,上面有细细的粉末痕迹,他喃喃自语道:“从前朕受欺负时,只有她过来;怎么朕现在没人敢再□□,她却要走了?”他这话不是谁都能听的。张总管吓得够呛,立即跪在地上。青石板地硬得发冷,跪得人膝盖疼。“宴将军说把她许配给朕时,朕都没有异议。”他顿了顿,“算起来也有父母之命,只不过有江沐这个莫名其妙的挡路……不过现在也没了。”“倒没人比朕要好运。”张总管的一声陛下卡在喉咙里,他头上冒了冷汗,在闻琉身边呆了这么久,他自然了解这位帝王的心思。可那宴家小姐对皇上是绝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想法的。若她知道皇上做的那些荒唐事……张总管不敢再往下想。……马车在路上平稳行驶,相然方才已经在马车中等了许久。络子都打了十几个,现在手中还有个打了一半的。这是宴卿卿怕她在外面等得无聊,吩咐让她做的,她倒是勤快手巧。相然见宴卿卿眉色淡淡,手上动作停了下来,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从皇宫出来后就有些闷闷的,皇上惹您生气了?”宴卿卿叹口气,揉了揉额头,“皇上初次来宴府时,还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这也不敢动,那也不敢碰,现在转眼间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倒是让人十分感慨。”他倒还真是块璞玉,当初他要登基时,宴卿卿还担心得不行,生怕他出错被世人暗地里议论纷纷。哪成想,他现在都可以独当一面了。到底是自家弟弟,宴卿卿自然是替他高兴的。相然说:“皇上这是出息了。也幸好他是在我们宴家长大,又一直都很敬重您,要不然早就有人欺负上门了。还有今日赏您的东西里,装的也是稀贵之物吧?”“养身子的药,以后每日清晨吃就行。去一趟天子山,还是得做些准备的。”宴卿卿又叹了声气,她觉得身子疲惫,累得不行,之后不再多言。“小姐怎么又改变主意了?”相然继续打起络子,“皇上劝您了?”宴卿卿摆摆手,让她别问太多,看样子确实是有些累了。相然见她这模样,也就不再多说话,安静的呆在一旁。宴卿卿轻轻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皇宫出来后便一直犯困,像是许久未休息,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她轻轻闭上了眼,打了会小盹。……“小姐,小姐?”相然又在叫她。宴卿卿一惊,茫然睁眼。相然正在前面掀着帷幔,对她说:“到家了。”“这么快?”宴卿卿揉了揉额角,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天色,“以前倒没觉得皇宫离宴府如此近。”她的腿有些麻了,起身时没注意,还差点跌了一跤,幸而是在马车上,没出事。却把相然吓了一大跳,她连忙搀着宴卿卿下来。“今日皇上让您做了什么?怎么累成这样?”相然替她揉了揉膝盖。宴卿卿摇头道:“应该是今日和皇上谈得太久,都没怎么休息,所以身子都乏了。”她轻轻捂嘴,打了个哈欠,眼皮重重,还是觉得困倦不已。“先去书房。”她强打起精神,“今日本来还有账本要看,没想到在宫里面呆了那么久。”“小姐,你这身子再熬下去,会受不了的!先回去歇着吧,明日再看也可以,难道还想再生大病?”相然说得也没错,宴卿卿迟疑一下,点了点头。万一到时生病又失信闻琉,他怕是真的又要生气了。相然直接把她扶回了房间,替她摘了金步摇与发簪,将耳坠也放进妆奁之中,替她更了衣。宴卿卿坐在黄花梨架子床上,背靠着床头,揉了揉眼睛。床面上安有八柱,雕刻镂空花样的楣板垂下轻纱账,用金生葫芦帐钩挽住,轻柔华贵。她解了衣裳,换上里衣,不过系带没认真系,酥胸露出来大半个,白皙柔滑。她倒不在意,夜深人静的,除了丫鬟外也没人过来。宴卿卿眉心有淡淡的困意,她对相然说,“你先下去休息吧,呆了一天也累了。”“小姐是不是又病了?”相然理了一番架子上的衣服,手臂上也还搭着一件,她走过来。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没什么异常。又见宴卿卿脸色正常,看起来也只是倦意上心。皇上到底是跟小姐谈论了什么?怎么困成这样?“没事,只是倦了。”宴卿卿摇头说。相然应声好,扶着宴卿卿躺下,轻轻放下纱幔,说了声那奴婢明天再过来,顺手熄了跳动的烛光,关上了门。夜色寂静,连月光都没有多亮,只是薄薄一层银辉。宴卿卿本就困倦不已,一沾上枕头便又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漆漆的屋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高大健壮,无人察觉。他慢慢挑开轻纱幔,坐在床边上。床褥微微下陷,把宴卿卿露在外面的手放到被褥中。见她的手冰凉,他皱了皱眉,随后脱了鞋与外套,掀开被褥,上了宴卿卿的床榻。他将宴卿卿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动作极小,没吵到宴卿卿。宴卿卿被他抱入怀中,娇软的身子有女子馨香,他念了她好久,却什么也没做,只是亲了亲她的眉心,手搭在她的细腰上。她身子尚未好全。闷热的呼吸喷洒在宴卿卿耳边,她不舒服的偏了偏头,闻琉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失神地跟她说了好些话。“我好喜欢义姐,义姐难道不喜欢我吗?”他问宴卿卿。然而宴卿卿听不见,她正受了安神药的影响,睡得正深。而闻琉已经快要失控,攥着她的手微微用力。黑暗之中,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他满脑子像疯了一样,在想宴卿卿为什么要背叛他?她以前说过最喜欢自己的。“找野男人的话?我能惩罚义姐吗?”闻琉自问自答,“应该是可以的,只要对义姐身子好就行了?”“天子山中我没去过,义姐去过好几次,能带带我吗?我们到时能泡一个池子吗?”小小的架子床中只有他们两个,仿若一片小天地般,无人能打扰,他们像夫妻,宴卿卿半侧在闻琉身旁,两人姿势极为暧昧。闻琉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宴卿卿能听见,即使他知道宴卿卿不会让人进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可他却万万没算到宴卿卿会有这样的心思。他不想让她嫁给江沐,也不想让她嫁给别人!“若哪天你真嫁给了别人,我便夺妻好不好?”闻琉声音如同君子般清淡,说出来的话却让谁都听不下去,“到时再与姐姐夜夜合欢可以吗?义姐可以坐我身上的。”若宴卿卿还醒着,怕是要气得给他几巴掌。她一直做个好姐姐,却没想过这弟弟却已经变得太多。闻琉蹭了蹭她的额角,将她的衣服从细肩上拉下,光滑的玉背露了出来。他没做别的,只是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两人肌肤相贴。他的胸膛被柔软抵住,心跳声也越来越快,闻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没了理智的疯子。闻琉会做的腌臜事,不比别人少。陷害,污蔑,杀人等等,他皆做过。可闻琉一点都不想让宴卿卿知道。“天子山之后,希望义姐改变主意。”闻琉的头埋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香气,“别再刺激我了,我真的太害怕了。”……第二天一大早,宴卿卿睁开了眼睛,手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面色红润。虽不知昨晚是怎么困成那样,但她好久都没睡这么好了。只不过里衣松松垮垮,张得大开。宴卿卿拢了拢衣服,低头看了眼自己饱满白皙的胸脯,总有股莫名的异样感。平日里已经是饱满,但现下却是胀得难受。她的玉腿交叠,轻轻磨蹭几下,微微羞恼起来。……罢了。

第28节

她叹口气,至少没梦见谁。相然在外面等候,听见宴卿卿叫她后,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信封。丫鬟们端着盥洗盆之类,跟在她后面走进来。“小姐,刚才宫里送了封信过来。”宴卿卿微愣,脸上有些许疑惑。这么大清早的,闻琉有事要找她?她接过信件,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只有几句话。“昨夜睡得极好,多谢姐姐。”宴卿卿哑然失笑。以前闻琉做不好答应她的事时,也总是会这样,强撑地递上一封书信。看来昨夜是又没睡好吧,宴卿卿无奈,帝王之事太过劳累,却也得找时间放松的,她将信件放在一旁。丫鬟们在帮她更衣,相然打开放在一旁的精致小盒,盒外刻着不知名的花草,凸起光滑,却也好看得很。她看见里面用厚红绒布垫着,其上放了三个小巧的瓶子,都贴着字。“小姐,这三种是一起吃吗?”宴卿卿道:“是这么说的。”相然点点头,轻轻将药拿了出来,倒在干净的盛药小碗中,药丸小小一个,颜色也是淡淡。相然端过壶温水,放在托盘上,拿药让宴卿卿就着水喝下去。这是从太医院拿给宴卿卿的,宴卿卿也没怀疑过它的药效。纤纤玉指拿起凝着香的药丸,就水服了下去。这一服,就整整吃了大半个月。而转眼之间,便已经到了下月初九日。第30章初九是个吉日。枝头光秃秃, 枯叶虽已衰败落下,但今天的天色却是大好,甚至还出了太阳。不过吹来的风却还是冷的,让人不得不多加几件衣服。宫里专门派人过来接宴卿卿, 其中有上次的宫女槲栎。她恭敬地对宴卿卿行了个礼, 请她上马车。宴卿卿今日穿件湖色厚袄罗裙, 其上袖着素净的花样,裙摆边角也有绣有玉兰, 绣鞋华致。不过胸脯鼓胀, 颜色艳丽, 眉眼之间本全是清淡, 却还是被浑身的美艳冲淡几分。她脸上气色十分好, 白里透红, 没了往日里的羸弱之感, 眼眸含水, 朱唇榴齿, 微露出胸脯有傲人沟壑 ,白皙嫩软, 若仔细闻闻, 还会嗅到她身上有股软香, 甜丝丝。皇上赐给她那些药不愧是些外邦贡品, 药效极好, 合起来用药性也温和。宴府的大夫检查过后, 也说这些补药对身子好, 还说只是可惜不知道药方,要不然他也可以做几颗来试试。宴卿卿自然知道这药是好的,要不然闻琉也不会给她用,他以前便喜欢把好东西往宴府里送。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吃得太补,还是她身子本来不太适合这些药,她的身体十分不对劲虽然药的确是好的。宴卿卿是酥胸美腰,长相不像良家子,但她的私下生活却是普通的。倒没像现在这样,好多次都觉得胸前酸胀,心中燥闷,如同十几岁时的自己,甚至比那时还要恼羞!有时还会恍惚于自己处于火热之间,睡都睡不着。第二天醒来,身子上总会有层黏腻的薄汗,连自己碰都有些碰不得自己。所以宴卿卿才暗里找大夫看了看,大夫替她诊脉后却说没事,只说自己这个是上了火气,没别的危害。大夫是以前给宴将军看病的,军医一个,她信他,倒也继续吃了最后几粒,之后启程的日子也到了。相然手臂上搭着件白狐裘,样式极好,皮毛光滑,这是先太子赐的,今年冬日比往常冷,她便替宴卿卿带上了。槲栎恭敬说:“宴小姐,陛下此时正在宫中行祭礼,他让您先去宫内等着。”宴卿卿颔首,道了句多谢,上了马车。相然把狐裘放进了马车后的箱子里,上前对宴卿卿说:“小姐要是冷着了,可千万别忘了说。”“陛下都已经考虑到了,前些日子还问奴婢要了尺寸,让尚衣监做了好几件厚衣服,”槲栎笑了笑,“相然姑娘不用担心。”她跟相然也相处过几天,只是回了宫中后便没了联系,连那次的下毒之事都没说清楚,还是很久以后递了份信去解释一番。相然倒也知道皇上对她家小姐素来上心,和槲栎笑说:“陛下是贴心的,不过这件白狐裘是难得的,带上也可抵御风寒。”“倒也是,”槲栎应她,“相然姑娘先上马车吧,等到皇宫,皇上那边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宴卿卿一行人到皇宫时,闻琉在祭坛的祭礼恰好结束。因他去年特殊,没有去天子山,所以按照祖制,今年只能他一人前去,官员不许陪同。宴卿卿为女眷,又是皇上义姐,跟着去趟也没什么。不过全程中只有她一人去,倒也挺尴尬。本来还有个二公主,哪知道她突然就有了身孕。宴卿卿已经答应过闻琉,到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她以前陪皇后娘娘去的时候,都是准备好后跟在皇上车架后,后面跟着官员,却从没听说过有这个祖制。可这个祖制倒确实是真的。为了祈求上天赐下明年的福气,让帝王孤身前去祈福,代表敬意,只不过流传得太久,除了礼部书籍还记着外,其他倒没几个了解的。虽说是去祈福,但后来也逐渐演变成帝王冬日外出游玩的活动,毕竟要他们做的事情并不多,太过繁琐的事定不会一直延续至今。至少宴卿卿跟着先皇后去的时候,除了前几日呆在屋子里,后面的闲暇时间里,大多是在外赏玩看雪。槲栎请宴卿卿换了辆车,天子山路途虽不怎么远,但也要花上五六天时间,普通马车定是行不了那么远的。眼前这辆马车却是比宴卿卿以前见的要奢华许多,马儿不是普通的,恐怕便连车身都不是寻常木头。里面也是样样齐全,有方桌火炉,还有鲛罗布做的帘幔,如间轻便的屋子样。这是常礼,帝王家的气势到底是不能让别人比下去的。应是今年去的人少,闻琉便多花了心思。宴卿卿朝槲栎点头,也没说什么,相然作为丫鬟,也有幸随她一起。“奴婢记得以前去的时候也是这样排场。”相然上了马车后,朝外看了看,“只不过那时要热闹些。”宴卿卿回相然说:“先帝皇子公主多,皇上现在尚无子嗣,以后要是娶后纳妃了,人也会多的。”她跪坐在一侧,手肘撑扶在实木方桌上,只觉得胸口微闷,堵得慌,喘气都有些难受。宴卿卿身上衣服今年新裁的,是目前世家中流行的新样式,但却是按她去年的尺寸。现在看来,自己身子或许是又长了些。“皇上是个不开窍的,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相然的话说了一半,她顿了顿,跪了下来,“奴婢逾越了。”她是宴卿卿的丫鬟,跟着宴卿卿见过许多大人物,自然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私下和宴卿卿说说倒还可以,这种地方却是半句也说不得的。“相然,少说为妙。”宴卿卿看了她一眼说,“这里可不是家中,规矩众多。”“是。”相然应道。宴卿卿抬手掀开车窗的布帘,看见外面的红墙碧瓦,冬日寂静,宫女侍卫立在旁侧,无一人敢言,她又慢慢地放下。方才的冷风虽吹散了一些心中的燥热,但宴卿卿还是觉得衣装太勒得慌,相然还带了好几件,槲栎那也有的话,今年冬日怕是不能动静太大。往常去的时候,倒没这般窘迫,皇后娘娘身边有位老嬷嬷最会改衣服了。想到往前种种,她叹了口气。宴卿卿可以说是在皇宫长大的,没哪个世家小姐能像她样,把皇宫当半个家。不仅得皇后宠爱,先帝还时常因她父兄夸奖于她,太子和公主将她当妹妹。这份荣宠,倒确实无人能比。若不是皇后派人悉心教导,又从不对她掩饰宫中丑事,怕是会养成个娇纵天真的性子,什么也不懂,连宴家的名声会受她牵连。“……当真物是人非。”她轻声低喃。相然是陪着她长大的,见她如此,也猜到了她想到了以往,便说道:“小姐有福气,皇上也敬重您,宴府不会遭人欺负。要是他们见小姐过得这般好,定是十分高兴的”宴卿卿说:“只可惜谁也见不着了。”“这不还有皇上吗?”相然说,“他待您最好了。”宴卿卿倒没反对,她点了点头,“他确实是个纯善的孩子。”做了皇帝也真心把她当亲姐姐样。槲栎走过来,在车外恭敬地说:“宴小姐,我们该走了。”……去天子山的路程本计划着有五天,但晚上太史局的人说这几日可能会提前下雪,怕路上出了事,所以赶了许多,歇息的时间也少。现在已经是第三天,期间闻琉倒是来了好几次宴卿卿的车上。马车内空间极大,连睡卧都有,几个宫女也在一旁伺候。闻琉今日也只是过来问候几句,谈了几句诗词。宴卿卿也没与他多说别的,她心不在焉,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更加奇怪了。燥热闷气还不算,尤其是胸口这处,这两天鼓胀异常,轻轻一触便是微疼,用不得半分力气。稍一用力,就仿佛会从其中流出水一般,着实让人羞恼。明明药都已经停了,怎地还会更加怪异?宴卿卿这人素来随遇而安,遇事很少焦心,但这种事难堪事却是怎么也安心不了。闻琉看出了她的怪异,以为只是身体不舒服,还多问了句要不要叫太医,宴卿卿对他笑了笑,说自己没事。身上这种怪事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别人背地里指不定又得说她宴卿卿不愧狐媚子。连成婚生子都没有,哪里会突然来了那种东西?这可不是随便说说闹着玩的。就连大夫都说药是好药,而且她自己都只是臆测,根本是无稽之谈,说出来也只是平添羞恼。“朕小时候,总是偏爱各种稀罕的东西。”闻琉突然跟宴卿卿说,“只不过皇兄有的,朕见过后便失了兴致,只这云山,皇兄们个个都来过,朕十分羡慕,倒也真的想来一次。”“陛下也不用羡慕,”宴卿卿回他说,“您以帝王之位过来,他们都是皇子,是比不了的。”听了她这话,闻琉笑了笑:“从小到大,只有义姐待朕是最好的,朕以前便想报答,只可惜义姐总不要。”“我也没做什么,”宴卿卿叹气,“陛下待我已经够好了。”“朕不过是想义姐把身子养好。”他轻轻说话,“可别再生病了。”他只字未提招婿的事,就像这件事还有许久才发生,现在根本不值得商量,毕竟连宴卿卿也不会下决定。“陛下那些药是好的,”宴卿卿迟疑了会,隐晦问道:“只是不知道适不适合所有人。”“义姐是有什么事吗?”闻琉说,“这药只是补药,没什么别的……朕把脉看看。”“也不用,就是今日心中有些火气,所以问上几句。”闻琉沉思了一会,“倒没想过这个,姐姐身体是比别人好的,朕开始也怕补过头,所以找了几个药效温和的,一起用也不霸道。要不要开些清火气的药?”“也好。”宴卿卿点点头。“姐姐脸色极好,看不出半点火气样,是觉得身子怎么了?”闻琉又问,“要是不舒服,必须得同朕说明白,这次再病了,朕以后非得让太医每日都去趟宴府。”宴卿卿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家中大夫诊断过了。”“这样便好。”闻琉说,“义姐且记着身子,若有事径直找朕就行,朕虽说不及太医,但也是勉强可以帮姐姐舒缓病情的。”“老太医以前可夸过你天赋远胜于他,”宴卿卿叹声气,“我倒是信你的,只不过确实没什么大事。”闻琉皱了皱眉,“义姐可别瞒着自己的病,以后易出事。”

第29节

“知道。”宴卿卿无奈道。见宴卿卿不想谈这些事,闻琉又开口说了些别的,他的眉眼一直皱着个难察觉弧度,从上马车就没松过。宴卿卿与闻琉相处的时间长,自然了解他。她从小看着他长大,知道他是有些迟钝,但也十分敏感。闻琉以前拒绝过宫女侍寝,被几位皇子齐齐嘲笑。他起初没觉得奇怪,还跟宴卿卿说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后来才慢慢反应过来。他那时不敢去问宴小将军,怕被宴小将军笑话,只能跑过来问与他最亲的宴卿卿,他是不是错了。惹得宴卿卿又心疼了他几分。闻琉现在眉色淡淡,语气也同往常一样关切,刚开始甚至还有闲情写了几首咏雪诗赠她。可不管怎么想,他都不该是这么淡然的。第一次去天子山就遇到这种事情,任何一个帝王遇上都会想多,更何况闻琉还只是运气好才登上的皇位。宴卿卿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什么,侍卫就从外面过来说要启程了,请陛下回马车。之后一路上,宴卿卿也没机会跟他再说别的。因为天子山到了。第31章天子山是一座奇峰, 起初有碑名,为天字山,后经风雨侵蚀,天字山变成了天子山, 名字也就流传开来。弃渑州选此处, 除了距离之外, 也有其名字的原因。天子山的山路较为险峻,平常人难登上。不过晖朝已经来过那么多帝王, 自然修有上山道路。等闻琉他们到了之后, 天上这才开始稀稀疏疏地下起了飘扬小雪, 幸而不大, 倒也没人说些别的闲话。天子山的官员都也个个忙碌起来了。阁楼里的地暖早已经烧起来, 小巧精致的火炉也率先摆好, 案几上有枝条修长的文竹盆景, 雅致清幽。闻琉是首次过来, 他虽是如玉的君子之姿, 待人也温和有礼,与他父亲的性子严厉不同, 但那些官员也不敢轻慢, 一一与他细说明天该做之事。他坐在紫檀木宝座上, 底下跪了一群人。门没关紧, 凉风不时吹进去。闻琉做了帝王之后, 脸上也有了威严, 着玄色圆领袍, 腰间佩品相极佳的白玉组佩,靴子干净整洁。宫中虽已有官员与他说过该注意的有什么事,但他在这也听得认真,看得出来他极为注重此事。宴卿卿也不好去打扰他,只是在门外吩咐跟随来的太监道:“今日天凉,又下了些小雪,记得晚上好好照看皇上。”闻琉素来不注重自己,真忙起来不管从白天黑夜。这陈太监是个脑子灵活的人,是张总管的干儿子。张总管挑着他过来伺候,自然也是看重他的机灵。他虽不知道闻琉与宴卿卿发生过什么,但也知道皇上最敬重这位宴家的姐姐,怕是公主都比不上。他恭顺地说:“宴小姐放心,奴才知道的。”宴卿卿微微颔首,说自己先走了,让他待会禀报一句就行。她抬手拢了拢自己的衣服,纤细修长的玉指系紧素色大氅,脸色白皙,却也透着红润。眉眼之间十分艳丽,初雪之中,恍若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凉风吹散了胸中闷热,她心情也轻快几分。宴卿卿想到刚才殿中所见,闻琉正襟危坐地听官员说冬祭之事,又想起他幼时模样,突然摇摇头,淡淡笑了笑。闻琉以前是小小一个,什么都不会,遇事只会找卿姐姐,如今这般沉稳镇定,宴卿卿隐隐有了自家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相然问:“小姐可是直接回去?”“回去吧。”宴卿卿笑着说 ,“本来还以为皇上会有些紧张,故而想来说说。不过现在看来,他倒是处理得极好。”“若是皇上知道您这么夸他,他一定是十分高兴的。”槲栎在一旁笑道:“他最敬重您了。”她话刚落,对面就走来了几个太监和宫女。这几个宫女手上都捧着个玉瓷瓶,插着紫白玉蝶梅,宴卿卿不由一愣。那领头太监以前是见过宴卿卿,带着人行礼道:“见过宴小姐。”“见过宴小姐。”后面的太监宫女道。宴卿卿上下看了几眼那些捧着梅花的宫女,见她们姿容出色,貌美不似不一般人,也立马猜到了她们是来做什么。她又笑了笑,“起来吧,别伤了身子,明日要是病了就不好了。”“谢宴小姐。”那领头太监也让那几个宫女起来,随后又对宴卿卿说,“洗天池那边催着让带人过去,那奴才就先行告退。”宴卿卿点头说:“下去吧。”等这群人走后,相然才开口:“几年没跟小姐过来,倒忘了这件事。这些宫女姿色上乘,皇上也是有艳福了。”宴卿卿微微一笑,颇为无奈地道:“以前虽然不说,但心中一直把他当小孩子,明天就该变变想法了。”而槲栎却是不懂她们两个在打什么谜语了。她斟酌问道:“她们虽为宫女穿着,但看着没有半点宫女样,个个娇弱,洗天池又是陛下三天后祭礼所用,莫不是……”她虽没来过冬祭,但也打听了不少事情,冬祭三叩代九叩,折梅植树,寓意来年安康,风调雨顺,可艳福什么的,倒没听人提起过。宴卿卿却是只笑不语,她摇头道:“只是个以前留下来的习惯,并无大碍。”先帝每年来的时候也都会有新的宫女伺候,倒没多大意味,只不过是场放松的鱼水之欢,虽然许多时候都糜烂至极。宴卿卿不喜此事,但人心总是偏的。她这做姐姐的,自然希望弟弟多纳妃子,小皇子和公主也多些。宴卿卿和闻琉是有过荒唐,但两人皆是无意,闻琉对这种事也不扭捏,动作行为落落大方,连带着宴卿卿也释怀不少。晚上梦境再淋漓瘫软,说到底却也是梦,宴卿卿还没迷乱到分不清。她也知道闻琉不迷恋女色,不过这种事对晖朝男子而言却也正常。便连女子这般,也不会有人多说,只要权势在手。槲栎还想多问,但见宴卿卿不放心上,也只好把想法藏了起来,心道明日再去找皇上说说此事。“皇上晚上要做的事多,官员应该都在,今天别去烦他。”宴卿卿又说,“明日才开池,三天后冬祭正式开始,今日就早些休息。”她也没跑哪去,直接回了自己的阁楼。说着要早些休息,但宴卿卿熄灯歇息后,却几乎是整夜没睡。外面的冷风呼啸而过,屋内燃着地暖与炉子,却是暖烘烘。月光皎洁,地上的细细白雪也映出点点光芒。宴卿卿手撑着床,慢慢靠在松软的枕头上。她眼睛微闭,长如扇的睫毛隐隐颤动,面色潮红,身子就像化成了水一般,在寂静的深夜,身体的空虚感被放到了最大。她额上有层薄薄的细汗,胸脯饱满鼓胀,上下起伏剧烈,连抹胸都遮不住的春光,着实让人移不开眼。她心底像涌出火球一般,烧了她的整个理智。束得实在太紧了,她有些难受地想。宴卿卿缓缓睁眼,将藕荷抹胸系带解开,大口的喘息几声,侧趴在床上。她的手攥紧系带,抹胸已经被身上留下的汗液浸湿。上面似乎还有抹淡淡的,说不清的香气。微微弯起的后脊背弧度美艳诱人,蝴蝶艳骨也精致无比。她想自己或许该吩咐下人煮些清凉汤了。直至快要天亮,这种燥热的异样才慢慢散去,宴卿卿此时已经快要虚脱无力。幸而屋内暖得如同夏日,窗户也是用厚重的帘布遮挡,否则以她这样折腾,早就又生了次病。她把夜里脱下的抹胸再系回去,却不敢碰胸前的圆润,纤细的手指随意系了个结,松垮却至少比刚才要舒服了许多。宴卿卿头发湿了不少,黏腻得有些难受,半黏贴在锁骨上。她轻轻咬了咬唇,总觉得自己这样太过怪异。闻琉不可能害她,他素来敬重自己,害她于他无益;而宋竹筠死了,也不可能是她那边的人,宴卿卿自己防得很。一次遭罪可以说不小心,但宴卿卿不可能让此事发生第二次。她又不是那种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自然防得深。可她素来不会得罪人,又会有谁想她这样?难道真的只是普通燥热?第二天一大早,闻琉就派人过来让宴卿卿过去用早食。本以为这飘雪会越下越大,哪知道半夜就停了下来,天空放晴,倒是个不错的好日子。宴卿卿身子正是不好受,直接让太监回禀说身子不太舒服,想歇息歇息。太监应是,然后小跑出去。相然正在摆糕点,听了话后停下手,过来问了句宴卿卿哪里不舒服。宴卿卿摇头笑了笑,只说冬天一到,自己懒骨头又犯了,不想动。相然也知道自家小姐有这个坏毛病,没多怀疑,继续放好桌上的糕点,问道:“小姐今早怎么又出了那么多汗?做噩梦了?”“无事。”宴卿卿说,“屋子里太暖了。”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几声皇上圣安。宴卿卿一愣,连忙起身跪下相迎。闻琉走进来,微微皱眉。他一句话不说,扶起宴卿卿,仔细看了她几眼,随后才松了口气。“义姐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去用早食?”闻琉问她。宴卿卿笑了笑,“没事,懒性子犯了。”闻琉皱眉让她回去坐下,他顺手给她把了脉。他说:“姐姐体内火气太盛,这几天应该吃些清热的东西。”“已经吩咐下去了。陛下还是先回去吧,今天的事多着呢。”宴卿卿无奈,她倒没想到闻琉会突然过来,只能说道,“要是今日完不成,又得往后推。”“……那朕就先回去了。”闻琉起身,“今天的事确实不少。”他急急过来,又匆匆回去。只不过中途又折回来,多交代了几句好好注意身子,就又赶着回去了。宴卿卿颇为无奈,却也没说别的。相然在一旁说:“咱们皇上待您可真比亲姐姐都要好上许多。”宴卿卿和她想得也差不多,闻琉待她的确比对那些公主们要好上许多。他从小就只跟她亲,两人关系自然是更像姐弟一些。闻琉事情多,宴卿卿却是悠闲的。她觉得轮定安早已经过去,没什么危害,就没放在心上。

第30节

酉时的钟声响起,天色此时刚刚昏暗,天子山大殿的山门缓缓拉开,里面有座自地下冒出泉水的池子,名叫洗天池,其四周有龙纹攀柱,恢宏无比。宴卿卿没过去,她一个女眷,也不太适合去看。这几日她身子出了几次汗,早就不舒服。可天子山的池子又要等着洗天池先开后才能开启。她等了一天,也想好好去去身上污秽和霉气。宫女们替她解了衣服,她慢慢进了温热的池子中。这池子不算太深,是今年新弄的,荷叶金玉屏共有十二板,楣板乃温和玉制,奢华无比,地板也是崭新,旁侧不远就铺着绒毯。池中有几块大而光滑的石头,看得出是用来歇息的。相然跪在一旁,递给池中宴卿卿一碗汤。“小姐。”宴卿卿伸出玉净白皙的纤手,接过之后一饮而尽。这是补身子的汤药,要是不喝,泡过了泉水易受伤。“那奴婢先在外面等着了。”相然说,“小姐有事叫我。”“下去吧。”毕竟这里是皇家的御池。她们这些身份低的下人是不允许在里面的,几乎都在屏风外面候着。除非主子点人或是要加些东西。精致灯柱上摆着夜明珠,闪着柔和的光芒。以前宴卿卿还是有公主陪着的,现在也只能一个人了。宴卿卿趴在温热的石头上,胸脯在荡漾的水波中,露出了大半个白皙,沟壑仍然是清晰可见的。长发遮住脊背的光滑,却又格外香艳无比。她闭着眼睛小憩。宴卿卿昨夜几乎整夜没睡,身子一松困意便涌上心头。她起身出浴,身上湿哒哒滴水,她随意披了件罗裙,给自己盖了架子上的大氅。在一旁的躺椅下躺下,也没想叫宫女进来。本来只打算小小打个盹,可大脑越来越困,到最后,宴卿卿径直就睡了过去。……夜色深沉,寂静得让人觉得有些恐怖。路上人即使打着灯光,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宴卿卿猛然睁眼,从休息的躺椅上坐起。身上却又有熟悉而陌生的疼痛,她疼得又轻轻躺了回去。她的眉目之间含着春情之意,身上半披罗裙,盖着件素色大氅,脸上表情全是羞愤惊愣。良久之后,她才慢慢回过神来。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那定是轮定安又发作了。可这一次着实要比往常过分百倍。宴卿卿微微低头,见身上没有红痕,松了口气。她嘴唇哆嗦,忍着羞意,颤抖着手手伸向自己的高耸挺立。……没有任何东西流出来。果然还是那梦中的错觉。被吮吸的快感像现实一般,宴卿卿羞愤满面,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定是被这温泉的热气冲昏了头。闻琉绝对做不了这种粗鄙下流之事。委实是粗俗下流!便连寻常人也不会做!梦见此景,这还让她以后怎么见闻琉?宴卿卿休息了好一会,才让外面的人进来,也不再问些别的,只让她们扶自己起身。轮定安发作便是如此,多问外人不过是暴露自己的奇怪。宴卿卿有廉耻之心,她又是世家小姐,比常人更加注重自己名声。她是万万不想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她做了这种梦。相然揉着眼睛进来,看起来像睡了一觉。但宴卿卿没看她,或者说宴卿卿谁也都没看。“小姐要回去了?”相然问。“泡好了,回去吧。”宴卿卿强撑着坐起来,没让人发觉异样。这一次,她甚至没检查其他地方。“小姐进来没多久吧?”相然的语气有些疑惑,也说不清时间,但宴卿卿没听出来,只说道:“身子乏得很,想要睡了。”宫女进来与她更衣,见她脚趾头都在微微蜷缩,透着肉嫩的粉色。她们默而不语,只是继续手上动作。……闻琉此时刚刚回了住所,临潭阁三个大字气势雄伟,高高挂在阁楼上。书房里还跪着一群人,守在门边的张总管知道闻琉做什么去了,却也不敢挑明。闻琉却是淡淡对张总管说:“让他们回去吧,下次没朕的允许,不可再做这等肮脏事。”“是。”张总管连忙应声。闻琉的手提着灯笼,似乎是有些脱力,又像兴奋无比,正轻轻颤动。……虽是噩梦般的梦境,可宴卿卿晚上却睡了个好觉,快到中午才醒过来。醒来之后,也觉得身子轻了许多,虽然浑身仍有被揉搓的轻疼。相然不知道宴卿卿发生了什么,还低声跟她说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昨天天子山有官员派人去侍寝,可您也知道陛下的性子,最讨厌别人硬塞东西给他。倒没想到他也介意这方面,那些人当场惹了盛怒,跪了一片,听说陛下还气得在书房训斥官员,整整一宿,灯都没熄。”“陛下怎么生这么大气?”宴卿卿随口一问。“不太清楚,只听当差的宫女说,陛下突然就怒了。”宴卿卿揉揉眉心,对相然说:“你也别乱打听,免得出事,指不定是那些人伺候不佳。”她并不想知道闻琉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宴卿卿只想呆在屋子里,哪都不去,谁也不见。昨夜的刺激实在出乎宴卿卿的认知,她委实难以接受。宴卿卿长相艳丽,体态风流也无人比得上,但她性格却是保守的,旁人如何她并不在意,但宴卿卿自己,却是从不会想这些事的。那就像真的一样,宴卿卿觉得自己身子到现在都依旧有异样,至今没缓过来。她惯是个会忍耐的性子,又重面子,凡事守礼,敬人三分也不让退避自躲。不会被人看低,也不会有人觉得她高高在上。因为这药发作也没几次,忍忍就能过去,所以宴卿卿是不会跟任何人说。她丢不了那个脸。厚重的被子上绣着清幽的兰花样,金钩挂起帘帐,屋内的火炉子撤了两个,因为屋子里确实太暖和。相然帮她把被子拉上几分,劝着说道:“小姐脸色不是很好,再休息休息吧。”“身子没事。”宴卿卿叹声气,“只是想事情入神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还残留有昨夜的余燥,身子四处微微酸疼。若不是知道这药作用就是以假乱真,且闻琉又是清淡君子,宴卿卿可能都会以为这梦就是真的了。宴卿卿敛了心思,深深呼出一口气,拢了拢干净的里衣,也没多再想。知道这件事的只她一人,她就算想得再怎么乱七八糟,也不过是给自己添堵。还不如先放下,免得夜长梦多,又做这梦。第32章呼啸的冷风从昨晚吹到了现在, 若不是屋子里都燃着暖烘烘的火炉,怕是不少人都要着凉。一个穿着藕荷色衣裳的宫女小跑来通报, 她急忙行礼道:“宴小姐,皇上过来……”她话还没说完,门上垂着的厚重纯棉门帘就突然被人撩开, 一阵冷风吹进来, 又立即被屋内的热气吹散。进来的是脸色凝重的闻琉。他皱眉走过来, 把后面跟着的一众太监留在了外面。宴卿卿一惊, 哪知道闻琉突然来得这么急手撑着床榻坐起来。她动作太急,那儿又还有莫名的疼痛, 仿佛挤了巨物,身子又仍旧软得无力,手一滑又半跌进素色厚兰花绸被中。闻琉连忙大步向前,见她眉眼微微间似有疼意,把她按回床上, 不让她有动静。他把她的手放回绸被中, 把人盖得严实,随后说道:“义姐要是身子不爽快,好好休息就是, 不必再行礼。”他素来是君子轻淡样, 宴卿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笑了笑说:“我没事, 不过是昨夜贪睡, 没多注意, 身子就着凉了些 ”她现在一见闻琉就怵得慌。虽然只是梦,但这次真的太真实了,真到宴卿卿差点要径直甩开他的手。闻琉也没说别的,只问道:“是太累了?怎么贪睡了?旁边有宫女伺候吗?”宴卿卿还是知礼的,她忍住身上的异样,语气仍然同往常一样温和地说:“皇上不用担心,我这好好的,没出别的事,您也不要乱猜。”她身子盖着丝绸被,强撑着半坐起来,纤细的手肘搭在床榻上,丝绸被从她身上滑下,秀发披落于她细肩上,散在素净枕头上,艳丽的面容中有抹虚弱。他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宴卿卿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挑哪个回答。她转移话题道:“陛下应该还有事情要做,您第一次过来,多熟悉下也好,我这儿真没事。”闻琉仔细看她,见她脸色红润如往常,眉间火气也散了不少,才说道:“待会请个太医过来看看,千万别伤了身子。”“不必,一下就好了。”宴卿卿无奈笑道,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我身子骨还没那么弱。”槲栎搬来凳子,朝闻琉行了个礼,将凳子放至床沿边上。自上垂下的帘幔用坠流苏葫芦金钩高高挂起,黄花梨木的楣板上雕着石榴与蝙蝠样,本寓意祈福多子。宴卿卿也知道这意思,但没多注意这些细节,她来这几乎都是住在这里,只不过多年没来,室内摆设变了,她也不太可能一一观察得到。即使她发现了,也只能想到是祈福这一层意思,至于别的,怕是得想上许久才能猜个明白。架子床下有一实木脚踏,边上香几燃着安神香,宴卿卿虽不太用香料,但昨夜实在羞恼,心神不宁,怕一整夜都睡不着,就让相然给点上了。

第31节

“义姐看起来气色是好了不少。”闻琉坐在一旁,凑近点说,“昨天说你体内有火气 ,今日一看,已经消散不少。”宴卿卿脸微微红了,身子酸软,有抹异样。她现在一见闻琉的脸,就想起昨夜的旖旎之景,孟浪至极。她不太想和闻琉靠得太近,只好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些,说道:“的确是觉得好了些……听说昨天晚上陛下拒绝了宫女侍寝,还罚了人?”闻琉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以前本以为这是个正经的事,哪知道如此荒唐,实在让人大跌眼境,不免气了。”“不过是个放松的小事情,你也不必较真。”宴卿卿又是无奈一笑。虽然她希望闻琉底下子嗣多些,但老实说,她也确实无法想象闻琉与那么多宫女一起。他的性子淡然,在这种事情上恐怕也是温吞。“朕倒不是较真,”闻琉叹气摇头,“只是觉得十分怪异,好好的一个祭祀,怎可弄得如此荒淫?还不如直接说享乐,弄这个名头做什么了?冬天雪地里出来,不值。”“历代帝王皆这样过来,即便真不想要人伺候,陛下只消让人下去就行,听说你气得让官员在书房里跪了许久,”宴卿卿对他说,“这也太不好。”她脸上没有丝毫的嫉妒,对闻琉临幸别的宫女没别的想法,甚至还想劝他宽心些。若她真是闻琉姐姐,那确实会是个好的。只可惜她姓宴,是宴将军府的大小姐。“禁了才好,要不然不成样子。”闻琉淡淡说了一句,“都说祭祀前一个月要沐浴吃斋,朕独自一人,向来吃得清淡,还私下奇怪他们是不是因为朕这样所以不多加说上一声,哪知是根本就不必。”这可把宴卿卿逗笑了,“陛下是书看得太多了,现下倒不必那么追求这样严苛。”以前的几个朝代是如闻琉所说,不过晖朝倒没有这般刻板。晖朝在许多方面都远远胜于前朝,对女子都不若以往那般,何况是别的方面?这是朝中约定俗成的事,闻琉不受宠,在冷宫中呆了许多年,后来又来了宴府,最多也不过是参过军营,向御医习过医书,别的朝政之事,却是几乎没接触过。他大概也只是从书中偷偷看过些有关的。宴卿卿笑过后又是叹气,闻琉没碰过这些事,她又没跟他多说,算起来她自己也是有错。“下次要是不愿意,别再生这么大气了,直接让人走就行,这种事情不会少的。”宴卿卿跟在先皇后身边,能见的都见过了。像她梦中的事,宴卿卿也曾听过。宫中某个刚生育的妃子想用下流的法子留住皇上,污秽后宫,被皇后罚得差点进了冷宫,先帝理亏,也没说别的。当时她震惊了许久,只认为荒谬,而先帝那般正经的人,竟也受了,实在淫乱无比。她倒没想到之后自己最后竟也会梦见那种事情。闻琉紧皱着眉,他对宴卿卿说:“朕若是做了此事,以后万一有了心悦之人,岂非让她觉得不好。”宴卿卿又笑了,“身份暂且不说,陛下这份样貌脾性就已经是最得女子喜欢的,哪有人会觉得不好?”她开玩笑道,“若非我是你义姐,怕也要动上几分心思。”她面容艳丽,即便是散着发也莫名地勾人,宽大的里衣遮住高耸的胸脯,几乎看不出什么,白皙嫩滑的肌肤有透亮光泽,如莹润的玉般,只是稍微用力就能留下痕迹,非得仔细擦拭药物才能遮掩红痕。可她舒展的眉眼却又十分温柔,单看着便会觉得她是个好相处,会疼人的。闻琉看了她几眼,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宴卿卿的确是在开玩笑,她对闻琉无半分男女之意。她在皇宫中呆得久,与宫中的许多老太监和老宫女都熟悉,甚至还记得不少人的名字,路上遇见也能对别人笑一笑,可宴卿卿却是和所有的皇子都保持着距离。并非那种若即若离,是真的点头之交。她最是聪明,了解皇家肮脏事,所以半点也不愿踏入其中。若闻琉不是自小在宴府长大,他恐怕和她都说不上话。不止因他是个皇子,还因为他出自冷宫,连外出的机会都少,想见她也见不到。“义姐的玩笑话以后可莫要这么开,”闻琉移开视线,“不过朕比较喜欢女子温顺些的……如果是平常那些大小姐性子就算了。”他从前喜欢黏她,宴卿卿便把他当亲弟弟对待。改了性子后,同她也疏远了,却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确实让人失望。可这不行,他只喜欢她,最喜欢她。宴卿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对他细细说:“以后找个识大体的做皇后,别的妃子看着来就行,合心意的切记不能太宠,娇蛮的也要多管教,后宫和谐,才不会闹事。”闻琉点头道:“朕还是知道这个的,不过现在没那心思,暂时不急。”至少得等她身子的火先给全降了,然后断了她招婿的念头再说,别的事,他什么兴趣都没有。外面的太监等了许久,恭顺地站着,脚与手都麻了一大片后,才看见掀开帘子出来的闻琉。闻琉披上玄色大氅,眸色淡淡,“让厨房注意这边的用食,别太上火,多弄清淡的。”他沉默着往前走,不小心走到了一处梅花开得正艳的园子。闻琉立了一会儿,抬手折下好几枝样式好的,吩咐底下太监准备个玉瓷瓶,然后抱着梅花玉瓶,径直回了自己阁楼里。闻琉走之后,宴卿卿倒是松了口气,心中轻松了许多。方才不停转移话题,就是想让他别多关注她的身体,又问其他有的没的。她这人要脸面,可不敢暴露些别的。相然刚才在一旁,她扶着宴卿卿重新躺下,对宴卿卿说:“陛下与您真是关系好,奴婢也知道他幼年情况特殊所以与您亲近些,不过以后还是多避着嫌吧,您还没起身他就直接过来了,把奴婢都给吓了一跳。”宴卿卿叹声气,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闻琉性子就是那样,虽然当了皇帝后好了不少,但人情世故方面还真的很多都不懂。宴卿卿倒是想跟他说,但又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才是合适的。他现在是一国之君,可不是以前那个五皇子。宴卿卿的身子还是乏累,不过刚刚醒来,倒没睡意。她来这也没事,所以今日就没打算再起。她躺在床上,有些心神不宁。宴卿卿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心跳快得让她自己都慌乱起来。“皇上今晚是要做什么来着?”她问相然。相然答她:“应当是去补云阁那边转转。”补云阁离这不远,是放置祭礼所用的东西,闻琉应该去转转检查一番,花的时间也不久。宴卿卿轻声应道:“脑子乱了半天,我都给忘了。”相然不明所以,“小姐问这个做什么?”“求个心安吧。”宴卿卿叹声气,“以后没我的召唤,别随意进这屋子。”她是真怕了,要是自己的丑态被别人发现,那她脸都没地方放了。闻琉回到临潭阁的时候,有几个官员正恭敬地跪在那里。他们昨夜才被罚跪了半天,现在正是心惊胆战。见闻琉捧着玉瓶,瓶中还插着梅花,不由心跳加快,猜他到底想做什么。“陛下要这些梅花做什么?”一官员忍不住问。闻琉将手中之物放下,淡淡说道:“梅花性君子,既然洗天池中的那些别有所用,朕不如自己折些其他的换下。”官员连忙叩头道:“陛下要是不喜欢,臣这就让人去换下。”闻琉颔首问他们还有什么事。官员迟疑说:“今晚应去补天阁查看后天所用的东西……也只有这件小事,陛下可要去?”其实本应该还有不少事,只不过都省去了。“若是常礼,那便去吧。”闻琉留了这句话后,抱起玉瓶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官员们互相望了对方几眼,眼中皆是困惑。皇上这是怎么了?昨夜还发了那么大火,今日竟这般平静?张总管跟在闻琉后面,小心翼翼地问:“宴小姐那边,皇上打算怎么办?”“顺其自然,”闻琉将梅花玉瓶在案几上细细摆正,随后才说,“不可强求。”还不能强求?张总管暗暗腹诽,昨夜不知道把人家折腾成什么样,怎么可能顺其自然?但他也只敢在心中想想,嘴上却是应陛下说得对。闻琉坐在黄花梨木书椅上,让张总管退了下去。他从笔架上挑出一只毛笔,写了封信,又把信件给了暗卫后,才靠着椅背休息起来。来这事情多,但闻琉却从未觉得累。他慢慢抬起手来,透过光亮看自己修长的手指,想到了以往。那时他还小,除了会看人脸色,别的都不太会,什么也不知道。练刀没多久就伤了手指,做噩梦时梦见自己废了,再也去不了宴府,跑到她那里哭了许久。宴卿卿身形风流初现,酥胸白皙饱满,也是疼他。自己在她怀里哭成那样,她也不推开他,只是在他耳边轻声哄,说他的手好看,不会有事。温声细语,十分好听。闻琉不知道那时的自己在想什么,因为她的身子那么软,如流动的水一般,便连味道也是甜的,软绵的酥胸也比他的手要大,连握都握不住,他忍不住蹭了许多下。他一直想要她,但她也绝不会答应。闻琉放下手,闭了眼睛,他太了解自己了。他只不过是个卑劣的人,为达目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第33章夜晚再次来临, 冷风呼啸而过,天上又淅沥地开始下起了小雪, 枝杈上有白茫一片,相然怕宴卿卿给冻着,就又让太监把火炉子给加了回来。宴卿卿倒没说她, 今日没怎么出去, 下午也不过是躺在床上了看了会书, 可到了晚上, 却又莫名地累了。“小姐怎么来这就嗜睡?以前还会和皇后娘娘出去走走,现在干脆就不动了。”相然检查一遍窗边的厚布帘, 过来拿走宴卿卿手上的书,“这书看了一天,晚上灯也不亮,小姐还是先歇息吧。”宴卿卿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许久未说你, 你就又管上我了, 以后非得罚你顿不可。”相然回她:“小姐再怎么罚,奴婢也是要说的,您到时可别在这生病了。”“我是真的没事, 懒骨头犯了而已。”宴卿卿扶额道, “今天还是先睡了,明个早起。”相然替她掖好被子, 又把坠着流苏的葫芦金钩上纱幔放下来, 对宴卿卿道:“明日是要在山中逛逛?”宴卿卿想了想, “明早起来要是积了雪,可以找个亭子赏雪。”她的双腿现在仍是酸软,还有些合不拢,若是动得多了,还会不自觉地轻颤,因与先前和闻琉中秋夜宴的荒唐不一样,宴卿卿倒没有想太多。“那您记得要穿暖和些,家中拿过来的大氅您还没穿过,奴婢明天给您找过来。”宴卿卿点点头,她是爱惜自己身子的,自然不想着凉。夜色凉到这种程度,还不如好好休息,说不定等明日身子就给缓过来了。她也乏了,直接摆手让相然下去休息,不用再忙活。

第32节

相然应她,让她好生休息后,拿开灯罩,慢慢吹灭灯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屋子里黑漆漆,这几天的皎洁月光都被厚重乌云藏了起来,难以窥见。宴卿卿一沾枕头睡意就来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咔”了一声,有人轻轻推开。门上的棉帘也被人撩开了一角,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他身上还有白雪的痕迹,看样子在外面走了有一段时间,外面的宫女侍卫面色如常,连站的姿势都没有变化。闻琉轻声脱了衣物,胸膛遒劲有力,他把衣服搭在一旁的黄花梨木架子上。房内温和如春,边角的火炉子燃得正旺,每隔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换,即使只穿一件单衣也不会着凉。他坐在床沿边上,轻轻掀开被子一角,把宴卿卿往怀里搂了搂。闻琉的手穿过衣物的横隙,挑开系带,顺着香脊滑到她的细腰上。闻琉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为什么自己这么卑鄙,他想。宴卿卿是被胸前的胀破之感弄醒的,胸中就像含了团火,身上哪里都不及这热。黑暗之中,看不清人影,闻琉的气息格外显眼,宴卿卿身子僵成一块石头。后来,她趴在闻琉身上,羞愤得哭了好久。随后又被反压住,饱满成了他的战利品,他的舌头总是那么热,折腾得宴卿卿含泪摇头不断推他。快感与清醒并存,香汗浸湿了云鬟,玉腕被闻琉攥住,肌凝瑞雪,她大口地喘着气,胸脯上下起伏。他的手放在她的胸脯上,一直在她耳边说话,全是污言秽语。“义姐要是招了婿,姐夫也会忍不住想弄坏你的。”“到时姐夫睡在一旁,我入义姐,义姐岂不快活死?”“好姐姐,这真的太甜了,不知道是不是和昨天一样,白色的,还干净得很,你想试试吗?”“从前就想卿姐姐到底是什么做的,明明不用熏香,却比旁人要香好多,所以是这东西的香味吗?”……第二天一大早,宴卿卿便早早被惊醒,外面的天还是暗的,屋内又被遮得严实,同样没多少光亮,她手撑坐起来,额上还滴着汗液,黏腻无比,之后又脱力躺了回去。衣服虽然完好,只不过磨得胸口疼,她微微低头看自己的身子,透过朦胧的暗色,并没有发现身上红痕。宴卿卿咬唇闭眼,耳畔红得滴血,眸中全是羞恼。虽知道这轮定安的厉害,但她也万万没想到竟会发作成这样。胸脯的鼓胀之感虽少了,可她也不敢碰自己身子,只觉整个身子都是酥软的,只能让下人备水沐浴。大清早地又觉得麻烦,于是直接进了温泉池子。她没去进新的大池子,去的是另一个。池子不怎么深,宴卿卿坐在其中,手搭在池岸上,池水只是刚好没了她的蓓蕾,饱满圆滑露出白皙的半个,深不可测的沟壑中盈满水液。宴卿卿长得本就艳丽,这般姿态又是尤物一个,玉腿修长,藕臂白皙,坐在温热的柔水中,眉眼间还有羸弱的春潮,怕是谁都忍不住要她。她深吸了一口气,下巴靠在纤细的手臂上,也不动作。不远处的石柱上样式奇特,中间镂空,用昂贵玉石做底座,雕刻梅花绽放样,夜明珠灯光温和,置于其中,微微驱散屋中黑暗。宴卿卿只觉得自己运气真是太过不好,怎么就被那刘二小姐盯上了?就算她已经被闻琉罚了又怎样?自己不还照样受了此罪?这种恼人的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消散?宴卿卿真的怕自己身子在梦中被闻琉弄垮了。现在已经是如此荒唐,下次不知道会不会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宴卿卿慢慢直了身子,捧水浇到自己脸上。虽然是个梦,但那股黏腻的感觉总挥之不去,她觉得异常难堪。罢了罢了,宴卿卿轻轻拍了拍羞燥的热脸,流动的泉水冲散她的疲乏,吹弹可破的肌肤很是水嫩,她起身拿起架子上搭着的宽大毛巾,擦拭不断往身下滑落的晶莹水珠。宴卿卿深深呼出口气。要是连随便个梦都能让她纠结这么久,那她宴家大小姐的脸面才是真的没地方放。到时要是再做梦,大不了直接一闭眼睡过去,管它是怎么发作的,自个心安不就得了?宴卿卿将擦身子的布搭回架子上,对外叫了声。槲栎恭敬地捧着新衣裳走过来,她说道:“这是今年冬衣流行的新样式,陛下吩咐宫人裁了两件给您。”宴卿卿微微一顿,随后才颔首道:“……陛下有心了。”她在心中叹口气,无奈至极。闻琉明明是个纯善的性子,她怎么就梦见他那般荒淫了呢?“陛下派人过来说,今天冷了,宴小姐身子不是太好,最好不要出去逛园子,留在屋子里歇着就好。”槲栎说。“多谢陛下关心了。”宴卿卿道,“只不过屋子里太闷了,还是想出去转转。”宴卿卿是因为昨夜做了梦,怕呆在屋子里会想起梦中之事,所以才想去散散心。宫中用的布缎自然是十分好的,里衣触及肌肤,也是滑嫩贴身,宴卿卿觉得浑身的难受都消了不少。身下还有撕痛的异样,虽不是真的,却也胜似真的。轮定安的效用似乎就是这样,以假乱真,宴卿卿也没办法。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天子山的太监拿着扫帚正在扫雪,树枝上也会不时掉落些积雪宴卿卿现在走路都尽量走得慢,出来的时候也走走停停,假意是欣赏雪景,实则是让酸软的大腿歇息。她要真在屋内床上躺两天,到时该有人会背后说她不懂礼数了。远了她也不敢去,怕回来时会走不动。冷风吹得她头脑清醒了几分,宴卿卿坐在亭中石凳上,石凳上面放着软垫。有个宫女上前,给宴卿卿换了个暖炉。暖炉温度恰恰好,不温不热,宴卿卿拿在手中也舒服,周围一清净,她就突然想起梦中闻琉说的话。虽然都入不了耳,但他说得太多,宴卿卿也被迫听进去了些。轮定安药效未除,时时皆可能发作,若自己真招了婿,到时夜中恰逢这药发作,万一被人发现异常的话……那别人会作何反应?宴卿卿把手放在大腿上,垂眸按压几下,轻抿嘴唇,眸中微微失神。她倒不急做这事,她一个人都过了好几年了,该经历过的事不少,便连宁国公府那事也见过,这些事处理起来虽是麻烦但也不会解决不了。若是不招婿,这宴家她独自一人承担,到时又有人说闲话的话,她那时又该怎么办?难道还是向往常一样,靠着自己的身份压下去,亦或者淡淡把人叫出来对峙,还是让闻琉出来一趟,让人不敢多说?宴卿卿皱了皱眉,她平日里最怕麻烦,经常不出门也是为了防止不小心做出格的事,让外人见了背后议论。她沉思了许久,最后迟疑了片刻,还是揉着额头不再想了。招婿可以解决不少人说闲话的问题,宴家有了男人,她也不必那么辛苦。如果只是为了区区轮定安就算了,也是半个笑话,大不了到了时间就先分房睡,这样应当就不会被发现了。相然见她这番动静,疑惑问到:“小姐怎么了?”“义姐怎么出来了?”闻琉的声音突然从后边传了过来。宴卿卿正在想自己的事,回头一看,见他后面还跟着不少官员,连忙起身行礼,哪知腿上还有酸痛,步伐也太急促,竟绊了自己一脚,差点摔倒在地。幸好闻琉离得不远,立即伸手抱住了她。宴卿卿倒在他怀里,膝盖差点磕到地上。她本应立即起身,然后说声自己失礼了。可她腿根却异常疼痛,疼得眼泪都快要出来,只能紧抓着闻琉的衣服,好半天才缓过的气。闻琉却是皱紧了眉,他扶住她的细腰,让她先靠着自己,别乱动,又转头让人叫御医过来一趟。官员们听过闻琉的事,知道原本不受宠的五皇子最敬重其义姐。宴卿卿他们也见过,是个有礼数懂进退的。见闻琉如此,他们也没多怀疑别的,只以为宴卿卿生了什么大病。宴卿卿是梦中春潮所致,哪敢看御医,只能强撑着站起来,眼眶微红道:“我没事,刚才急了些,别去麻烦太医,我待会就回去了,陛下有事的话先去做吧。”闻琉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让她不要乱动,把她扶回石凳上。“你们先过去吧。”闻琉对那些官员说,“我待会再去。”“是。”官员们面面相觑,退了下去。“陛下,我……”宴卿卿的话才说了一半。闻琉摇头打断她的话,让她歇会,可他转身却对旁边的宫女们发起了火。“一群没用的废物!要是朕不过来,义姐岂非要被你们弄得遭罪?雪天里冻人,伤到了身子你们有十条命都赔不起!”他大概真的是气着了,语气格外地严厉。宫女们吓得跪了起来,大呼陛下恕罪,闻琉却抬脚踹倒了旁边个离得近的宫女。“朕千叮咛万嘱咐,都当成耳边风了?”宴卿卿也没想到他会生这么大气,连忙拉住他说:“陛下哪里来的气?我这好好的还没出事呢!罚她们做什么?”“要是朕不管教一番,以后怕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了。”闻琉语气有些重,“义姐身子骨不太好,这么冷的天不应该出来,她们竟也由着你了!”宴卿卿无奈说:“我是自己出来散心的,你要真怪,也只能怪我了。”“义姐贪玩就算了,她们做下人的也不知道多劝劝。”他这话可是够偏心的,连宴卿卿都忍不住扶额。“行了,”宴卿卿叹声气,“陛下也别生无谓的气,我这就回去了。”闻琉抿了嘴,脸色铁青,“朕还有话与义姐说,滚下去。”闻琉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宫女说的,宴卿卿只好让她们先下去候着。“陛下是有什么事吗?”宴卿卿觉得有些凉了,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义姐最近是不是有事瞒着朕?”闻琉语气缓和了些,坐在一旁,“你今日摔倒且不论,可表情这般难受,可不像是简单的被自己绊倒,朕学过医书,虽说只是皮毛,但也看得出不少,姐姐是哪受伤了?你不想见御医,莫不是私密之处伤到了?怎么回事?”宴卿卿的动作一僵,她知道闻琉观察人来十分仔细,但也没想到他说话这样直白。“陛下可别乱猜,我只不过扭伤了脚。”宴卿卿否认说,“以后这些话千万不能对姑娘家说,否则非得说你浪荡子。”“朕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说,多谢义姐教诲。”闻琉点头受了她的话,“可义姐要是真伤了,直接与朕说就行,要不想说哪伤着了,跟朕说说症状也行。”第34章同他说说症状?闻琉医术很是不错, 同他说了之后,说不定他真能想出什么法子。宴卿卿心下一动, 却又被凉嗖嗖的冷风给吹醒了。可自己能跟他说什么?难道要跟他说自己经常梦见与他行欢爱之乐?还是说自己最近胸脯鼓胀难受,梦中有泌液之事?亦或者醒来时腿心经常湿润,自己都会忍不住磨蹭?

第33节

无论用哪种说法, 宴卿卿都觉闻琉以后不会再用正常人眼光看她。那些粗鄙之语, 仅仅是说出来都已经是厚脸皮, 她哪还敢再问些别的?自己还是个做姐姐的, 在他心中应是正经端庄,倘若把这种窘态事和他说了, 以后恐怕就真没脸见他了。万一到时还没有解决方法,最后也只是徒增难堪。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攥住胸前的大氅一角,有几分难以察觉的颤抖。宴卿卿对闻琉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关心我,可你所说的私密事我倒真没有。我什么性子你也了解,要是有什么事, 我都会先同你说一声, 先前院子里栽了棵玉兰树,虽然没种活,但我都没忘告诉你, 别的就更加不会瞒你。”“可义姐的脸色却不是这么说的, ”闻琉没那么好骗的,“如果是真的不能告诉朕, 那待会就派几个医女过去, 朕也不过问, 义姐总该放心了吧?”“我这是真的用不着……唉,其实只是晚上加的炉子太多,腰间起了几颗疹子,确实挺疼。”宴卿卿顿了顿,又对闻琉说,“陛下干脆送我盒清凉膏吧,让我涂些,少点痒痛。”闻琉狐疑道:“真的吗?那刚才怎么疼成那样?”宴卿卿说:“衣服碰到了,所以疼得要命,你也别问那么多,怪难为情的。”“那朕待会就吩咐下去准备几盒。”闻琉微微点头,似乎信了她。“一盒就够了。”宴卿卿连忙说。她又不是真起了疹子,要那么多也没用。“义姐以后别瞒着朕就行。”闻琉朝她道,“宫中每年都有许多女子用的东西,可惜无后无妃,干放在那里不过是白放,你有空多去宫里转转,朕好让你带回去。”大概是闻琉在宴府呆的时间久,对宴府和宴卿卿感情深,什么好东西都想送一份来宴府,宴卿卿倒没什么东西好回送的,只能偶尔进宫一趟陪他说说话,让他解下乏。“陛下要是真觉可惜,还不如先娶后纳妃,深冬夜晚冷寂,陛下与妃嫔促膝长谈,赏些东西过去,这样宫中就没那么多东西白放着了。”宴卿卿是真想让闻琉身边找个贴心人。他这性子越变越沉稳,于国而言是利事,可是人也越变越冷漠,倒是对他自己不好。闻琉皱眉说:“义姐以前可答应过朕别再说此事。”宴卿卿无奈,“好好好,那我以后就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总行了吧?”“后宫女子大多都是有心机的,连个宫女都会想往上爬,大臣的女儿进宫目的不纯粹,普通人家的又可能来路不明,朕实在没兴趣。”闻琉看起来是十分不喜女子了。宴卿卿笑了笑,“照你这样来选,以后要是挑不到人,还当真就是个和尚命了。”“总会有个合心意的。”闻琉说,“义姐在外面呆得够久了,先回去吧,清凉膏待会就送过去。”宴卿卿道:“陛下有事就先走吧,我时间多得是,不差这一会儿。”闻琉也没强求她,只把宫女叫来,沉脸再三细细交代几遍,这才回头和宴卿卿说自己先去做事了。宴卿卿正欲起身行礼,又被闻琉给轻轻按了回去。他的大手搭在她的细肩上,宴卿卿身子一僵,又想起了夜晚被揉摸的触感。闻琉说:“姐姐要是不走就先坐会儿,不必拘礼。”宴卿卿只好道:“那陛下慢走,小心雪地滑。”闻琉回了句多谢义姐关心。宴卿卿坐在石凳上,纤长的玉指中捧有暖炉,她看着闻琉慢慢走远,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他这人长得高大,又是宽肩窄腰,浑身尤如玉君子,虽面上时常会有淡漠,但性子却是温润的。闻琉自小在宴家长大,习高超武艺,练拳舞刀,现在却没有半分武夫的鲁莽与粗俗,怕也是皇家人的本性。他还那么敬重自己。宴卿卿的手用了几分力,她垂眸系紧大氅的系带,颈边毛绒细腻柔滑,称得她浑身气质也柔和下来,但她又是那般艳美长相,酥胸饱满,细腰如柳,远远一看,倒还是勾人得紧。她想,自己也不应当让闻琉难做。这事说到底是因为丞相家女儿不愿嫁他引起,要被他知道了缘由,恐怕到时他会自责,又惹出乱子。宴卿卿又在心中叹口气,若这梦普通点也就真算了,她还没那么较真。只不过轮定安药效甚是怪异,真得不能再真,倒是由不得别人不放心上。她那处现在仍有撕裂之感,若非自己看时没红痕,只怕是连自己都要当真了。宴卿卿也没想过是里面被磨伤了,她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小姐,怎么可能自己检查那种地方?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这轮定安赶紧失效。那外邦公主半年才缓过劲,她应该也差不多,到了来年春,或许自己就好了。“小姐在想什么?”相然走了过来,她的膝盖还有些疼。刚才皇上发了好大通火,实在把她吓得够呛,直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没想什么,只是觉得陛下不易。”宴卿卿轻轻摇头,扶着圆石桌站了起来,“他本来是个乖巧性子,做了皇帝后这般沉稳,也是为难他了。回去吧,总觉得天凉了。”也不知道该说闻琉运气好还是不好。宴卿卿知道他无意于江山,没怎么接触权谋朝政,最后阴差阳错,他竟也扛了下来,倒是挺厉害,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治国之术。相然也不敢多问,只应了声是。宴卿卿又对相然说道:“后天皇上就要开始正式行冬祭礼,那天要是没事,我们就呆在屋子里吧,反正以后还有时间待着,不急那一天出来。”相然点了点头,过来扶住宴卿卿,大氅所用皮毛成色极好,衣服也暖和得紧,她凑近小声问:“小姐是不是身子不爽快?我见您走路,步子几乎都是无力的,是崴脚了?”“睡久了而已,”宴卿卿笑了笑,没和相然说真话,“所以才想今天出来走一走。”以后若是招婿,先让人看看这方面吧,宴卿卿轻咬唇,心中做着打算,那事虽确实有许多……快活,可她身子也真受不了。……庄严肃穆的宫殿外两侧有高树林立,枝上有白雪覆盖。官员们在一旁搓手取暖,讨论着后天要做的事。“皇上午时应该正巧进祭庙,到时让旁边的人提醒着点,别碰了香灰,之后再去天子山上。”“这已经跟皇上说过。”闻琉慢慢从弯曲的回廊走了出来,官员们见了连忙行礼,他颔首道:“路上交代了一些事,耽搁了,先进去吧。”“是。”在这该做的事情,闻琉其实已经了解得差不多,毕竟宫中早有人教导过。他坐在紫檀木龙纹座椅上,沉默看底下官员在讨论后天的详细,一语不发。他虽是长得俊俏,但这般脸色也不得不让人猜测他是不是生气。官员们各个都是硬着头皮,说话言辞皆是小心翼翼,不敢抬头望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怒了人。宫女侍寝之事虽然荒唐,但许多任皇帝初次来时,几乎都是默认着接受,最多就是直接摆手让她们下去。哪像他一样,发了好大一通火,还罚他们这些人在书房跪了半宿。一个官员刚把话说完,闻琉就突然问道:“往常冬祭礼的时候,太子一般在做什么?”众人一愣,互相看了眼对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皇上现在没有太子,问这做什么?难道是嫉妒以前的太子殿下?闻琉一直盯着他们,他们只好说道:“冬祭当日,太子应伴在皇上身边。”“若太子身体不适呢?”闻琉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温热的水,抿了一口,“莫不是也要强迫过去?”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如二丈和尚样,摸不着头脑。“冬祭花不了多长时间,为民祈福,太子自然是要去的。”闻琉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淡淡对他们说道:“皇后不拦着?朕记得有一年皇兄在路上发了高热,病情险峻,连朕都听了不少谣言。”“太子来这确实生过场病,不过倒没有病情险峻,只是受凉咳嗽了。”一官员迟疑回道,“我们这边没听过有什么谣言。”谁也想不明白皇上想说什么,难道是怕中途出了乱子会有人说闲话,所以才换着法子问?底下的人一头雾水。“是吗?”闻琉顿了顿,“也就是三皇兄在骗朕?难怪。”三皇子?这下没人敢说话了。毕竟皇上这位三皇兄的命要是再长一点,那今天来这里的,就不该是闻琉了。皇家之事他们这些做下属不敢多议论,三皇子中的药查清是谁下的也没意义,因为太子和二皇子都有可能。“你们也不必如此拘谨,朕不过是突然想起来,觉得疑惑,所以才多问了几句。”他又问,“朕在书上看见说,皇后要是在这凤体欠安,就会在天子山祭庙中祈一个平安符,是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岔开话题,官员们也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祭庙中左侧有一房间,是专供和尚念经的,里面放有祈福保安康的平安福,陛下想带个回去也行,后天进去的时候让和尚开门就好。”闻琉点了点头,“到时朕带个回去。”……夜晚如期而至,暗色笼罩大地,白日里雪只下了几片,但到了晚上却又下大了,雪花纷纷从天上落下。积雪不化,踩上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没多久就又被落下的雪给覆上。宴卿卿心虽是宽的,但她也着实是怕了那梦。要是今天再来一次刺激,身子可能就给废了,万一明天闻琉把太医请了过来……宴卿卿不敢想。她让相然和其他宫女留下来,也不躺下歇息,或者说她今日已经不准备歇息。宴卿卿在书房里摆开了宣纸,在端砚上研磨,似是准备画些东西。相然倒是惊奇了一阵,问了好几句小姐怎么想起了画画来了。宴卿卿只答她今年雪中玉梅看起来甚好,故而想要留几张画纪念。相然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兴致,怕她冻着,只能让人在书房里多放了火炉,窗边的厚帘也拉紧了些。第35章夜晚的灯光并不怎么明亮, 外面时常有呼啸的风吹过。到了子时,屋内安安静静, 宫女不敢说话,都安分守己的站在一旁。相然立在一旁给宴卿卿研墨,她不时地抬手捂嘴打哈欠, 宴卿卿见了也是好笑。宴家素来都是早早休息, 现在已经子时了, 也难怪相然打哈欠。槲栎端了壶热茶过来, 她把托盘放在旁边的红木圆桌上,转头说道:“宴小姐今日怎么这样好兴致?”“只觉比往常见的好看几分, 怕明日没了念头,所以紧赶着画了些。”宴卿卿慢慢放下笔,纸上笔墨还没干净,“知道你们累了,先下去歇息吧。”“小姐也去歇着吧, ”相然抬手用袖子揉了揉眼睛, “您的身子可不适合熬夜。”宴卿卿今日已经打算不睡,可相然她们困成这样,明天又起来服侍的话, 实在有些为难她们。“我昨天躺了许久, 现在还精神着。你们下去吧,别今晚累着了, 明天就困得睁不开眼。”“哪有主子醒奴仆睡的道理?”相然又打了个哈欠, “小姐要不然别画了。”宴卿卿坐在书椅上, 她轻柔地揉着手腕摇头道:“这里的宫女多得是,我要是有事直接叫人就好。”相然拗不过她,自己又实在困得不行,最后还是听了她的话,在屋外边的小床躺下,准备一会儿就过来。宴卿卿也觉得背脊有酸痛,但相较起身子那儿的疼,还是不值一提,她轻轻打了个哈欠。

第34节

槲栎把茶端过来,茶杯触到书桌面,发出一声轻响,槲栎对宴卿卿说:“小姐是不打算睡了吗?”宴卿卿接过来茶水,饮了几口,回道:“你也下去吧,都忙了一天,我累的话,自己就会去歇息。”槲栎面上迟疑,似乎想问些什么,却又被宴卿卿摆手挡了回去,最后她也只能先下去,说自己待会就过来。等她们都下去后,宴卿卿倒是自己摇头笑了笑。虽说这事怪异,但她自己也较真到不愿入睡,也是无话可说了。她轻轻揉了揉额头,一阵睡意涌了上来,宴卿卿还没意识到什么,她就晕眩地扑在了案桌上。……相然本来是去打算睡一小会儿,哪知一沾上床,两个时辰都已经过去了,她还是被槲栎给推醒的。“小姐叫我了吗?”她急急忙忙穿鞋,“我怎么就睡过去了?”“嘘。”槲栎让她说话小点声,“宴小姐刚睡着,你可别把她吵醒了。”相然进去书房,隔着门帘见宴卿卿正趴在案桌上歇息,身上也披着件绒毛大氅,不由皱了皱眉。“小姐这样睡觉,第二天醒来身子一定会不舒服的。”相然刚要进去叫醒宴卿卿,又被槲栎给拉住。槲栎小声朝她说:“你别进去吵着她,我方才替她盖身子都差点闹醒她。宴小姐也不知怎么了,今晚不打算睡,把她叫醒后肯定也不会去床上,不如先让她这样歇会吧,她那身子可熬不了夜。”“可这样……”相然犹豫了一下,“那我进去帮小姐挪挪火炉,这儿的天太凉。”槲栎叹声气,“那你记得小点声,别闹着宴小姐。”相然一脸茫然,不明白槲栎叹什么气。她也不纠结,仔细着脚步进去。屋子里火炉都烧得正旺,刚进去就觉得暖和,她也松了口气,也没走太进去吵宴卿卿,只在门帘外看了几眼。“那我先去吩咐厨房熬碗暖身子的药过来,”相然出来对槲栎说,“等小姐醒了,身子定是觉得不好,你先在这看着。”槲栎点点头,心想了解宴家人,果然还是皇上。书房内站着宫女,长得都是娇弱,但要仔细观察她们,就会发现其中好几个手掌都是厚茧子,看着像练过武。室内十分安静,静得几乎都能听见人的呼吸声。书房里有一隔层,似乎是新建的,里面倒是有些声响,不过是女子喘息声,夜里怪异得很,听见了恐怕也不敢进去。厨房熬药出了次错,厨娘熬了一半睡了过去,没注意火候,这暖身子的药就给毁了,相然只好在那看着,免得又出什么错。当她端着热汤药过来给宴卿卿时,已是许久之后。宴卿卿这时已经醒了,她呆坐在椅子上,身上还披着厚厚的绒毛氅,一言不发,唇色异常红润,脸色也艳丽过了头,凝脂玉肌,只是静得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良久之后,宴卿卿才深深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怎么老纠结这种没用的东西?闻琉是闻琉,怪梦只是梦,怎可相提并论?宴卿卿抬起头,不动声色地问近处的宫女她方才有什么异样吗。宫女似乎一头雾水,摸不清她想问的是哪方面。宴卿卿松了口气,也没再多问,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睡梦中没做出格的事。“小姐?”相然端着托盘过来,不解地看着宴卿卿,“怎么了?”“没事,”宴卿卿摇头,端过药碗,抿了几口。她夜里虽又做了羞耻万分的怪梦,但身子却莫名舒服了不少,也是怪异。宴卿卿把药放在案桌上,让相然把笔砚都收起来。她的双腿偷偷并拢,磨蹭了几下,脸色闪过羞红,不敢让人发现动作。手又轻轻放在腿上,白皙纤长的手指微微弯曲,用了点力压下去。那儿还十分空虚,虽是不疼了,但也让人觉得难受极了。“小姐去床上躺会吧。”相然说,“昨夜熬了那么久,累了身不好。”“待会就去。”宴卿卿应了声。她面色稍显迟疑,抬了手,轻轻问了一句,“若我不想与世家子弟成亲,只招个人进宴家,你会觉得如何?”相然一愣,倒没想过宴卿卿会说这种话。她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小姐若真想这么做,也合适,反正咱们宴家现在是您做主,何必要嫁出去看别人脸色过日子,那样也把宴家祖辈积蓄都白送了出去。不过挑人可得仔细些,奴婢可听过不少有负心汉和骗子。”晖朝风气开放,宴卿卿的做法倒没什么诟病的,只不过她是因为事出有因,心中难免会想得多些。“皇上和你想得也差不多,”宴卿卿摇头说,“事事皆有麻烦,可我最不想招惹麻烦这二字。”相然手上动作继续,她把案桌旁的纸张收好,对宴卿卿说:“小姐如果是因为中秋时的事,那奴婢私下认为您大可不必将就着自己,以您的身份地位,便是再嫁也不会有人嫌弃,更何况还是这等意外?”“你不知道……”宴卿卿无奈,“罢了,等以后回去再说吧,急不得。”若宴卿卿是和平常人出了事,那倒还真就像相然所说,她不必将就着自己,找个儒雅的世家公子嫁了,嫁妆自己管着,岂不快活?可那个人是闻琉,不仅是她弟弟,还是当今圣上!非乡野之夫,也并非无权之贵。万一她出嫁世家之后,这事意外被人知道了,那到时就乱得理不清了。虽她和闻琉都不太在意此事,但在别人眼里,她既然已经上过天家床榻,那也算是皇上的女人了。退一步说,宴卿卿从没入过皇家族谱,与皇上关系只是义姐义弟,她要真入了宫,也没几个敢道些别的,除了个别迂腐的会说荒唐淫乱外,其他的恐怕只会闭紧嘴。毕竟非议皇族,惹怒了皇上,落个家族衰败的下场,这得不偿失。而到时世家公子少爷谁碰了她,可能就要被人暗地里扣个胆大包天的帽子,连她自己也会被人私下议论,以后连孩子都会受人指指点点,笑说来路不清。终归害人害己,宴卿卿想得最清楚,还不如自己招个合心意的,就算有人议论,也无伤大雅,说不定别人还会把这种事当做笑话听听,根本不会放心上。宴卿卿到底是个世家小姐,家族的脸面永远是放在最前的。冬祭礼很快到来,也很快结束。宴卿卿呆在房间里,没到天子山祭庙那边。倒是闻琉大晚上地特意来了她这一趟,他眉眼之间藏着的全是温润笑意,便是宴卿卿见了也微微一愣。“今日月光如此之好,义姐不如同朕去赏雪喝酒?”闻琉语气少见的轻快,宴卿卿连忙问他发生了什么喜事。他摇头,只说自己高兴。“皇上是不是遇见了天大的喜事?”宴卿卿笑着问他,“许久没见你这样好兴致。”“朕让人在天子峰上准备了酒宴,虽是因为祭礼耽搁了,但现在去也不迟,义姐走吧,马车外面等着。”“我……”宴卿卿本想说一句今日累了,哪知闻琉径直打断她的话,让相然帮她拿大氅和暖炉,在阁楼里指挥半天,让宫女拿上了不少东西。宴卿卿愣了片刻,心中突然猜到了大致原由,没再说让他失落的话。闻琉以前在宫中,帝王该做的事大部分都做过,只不过来天子山还是头一回,他从前就想来这里。以前便眼巴巴地看着她离京,皇上皇后不想他来,宴卿卿总归不能强求。好在闻琉乖巧,从不在人眼前闹,现在也算得上心满意足了,难怪能高兴成这样。闻琉与宴卿卿同乘一辆马车出行,宴卿卿还是有些不适应和他独处,昨夜的事没消停,她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心想他也真是长大了。身形这般魁梧高大,男子气息还如此强,真挤得她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偏闻琉十分高兴,也没注意到她动作的疏远,与她说了好多祭礼中的小细节,说到自己觉得惊讶之处,还离她近了几分。宴卿卿只能淡淡笑着,挑重避轻地回他,她实在是怕了他强健壮硕的身体,即便知道那是梦也怵得紧。后知后觉,闻琉也逐渐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的话慢慢少了下来,最后还是忍不住,迟疑了片刻后问道:“义姐是有烦心事吗?还是朕说得太多?朕今日确实喜悦过了头,如有冒犯,还望义姐多担待。”“我刚在想回去的事,出神了些,与陛下没关系。”宴卿卿微微懊恼,只能随意扯了个幌子。若早知道自己心中还有芥蒂,她就不出来了。闻琉顿了顿,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朝宴卿卿问:“义姐……是在想那招赘之事? ”“倒也没有,这种只能顺其自然,在这也想不出什么。”宴卿卿摇摇头,“倒是想得长远了些,宴家现在就我一人,若我突然出了事,到时宴家该怎么办?”“这确实想得有些远,义姐怎么可能出事?”闻琉的脸色看不清,“而且义姐这话委实生分了,朕自小在宴家长大,也总该算半个宴家人吧?”“陛下对宴家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宴卿卿倒没反驳他,“说句厚脸皮的话,我素来把陛下当做弟弟一样,自然是把你当宴家人……”“陛下,宴小姐,天子峰到了。”马车徐徐停了下来,车内的话被打断,外面驾车的马夫朝里面喊了声。“知道了,先停这吧。”闻琉撩开马车布帘,见外面月色正佳,扶着车的边沿跳下马车,回头对宴卿卿道:“义姐过来。”宴卿卿抬手撩开厚重的挡风门帘,她身上穿得多,颜色也算素净,却没遮住姣好的身线,如水的月光照在她脸上,将她平日的美艳柔淡了三分。她轻轻垂眸,面显为难,蹙起的蛾眉也同沾灵气般,好看得紧。太监连忙把下脚板凳给放过来,闻琉扶着她慢慢走下来。除了那次意外,闻琉与宴卿卿向来没什么间隙,说起话来也十分自然。闻琉扶着她说:“方才在车下见义姐,犹如见天外仙子般,竟看呆了一瞬。”“是吗?”宴卿卿被他逗得笑了笑,“那我该多谢陛下夸赞了。”“朕以后若是要娶皇后,也想要义姐这样温柔体贴的,心中怪喜欢的。”闻琉稍显遗憾,“只怕晖朝找不出几个。”“世家女子中,身份高性子好的可不少,陛下这是了解得少了,到时记得多派人去查查,”宴卿卿说,“我现在只怕你是个开不了窍,到时这些人都嫁出去了,你就难挑了。”“朕可不会挑来挑去。”他摇头说。他们边说边走,踏过木质门槛,进了高高的阁楼之中,宫女恭敬地替他们掀开布帘。阁中早已经布置好酒宴,筵席边上有不少宫女。说着是酒宴,但也没摆多少酒,不是烈酒,宴卿卿喝着像果酒一样,清香留齿。酒后误事,即使是果酒她也不敢多喝,只是轻轻抿了好几口。闻琉抬手敬了她一杯。“还记得以前的时候,宴将军也曾经开过赏雪酒宴,那时朕恰好在宴府,那时还是第一次喝酒,醉得人事不知,还劳累了义姐……现在剩我们两个,倒是感慨万千。义姐也别别总自己想着烦心事,朕好歹是个皇帝,护着宴家与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宴将军以前是个爱酒的,最爱浓烈的热酒。打着各种名头喝酒,今日赏雪,明日赏花,后天赏水,内里是粗人一个,找的名头却同文人差不多,连宴卿卿都挡不住。闻琉初来乍到,也不了解宴将军性子,被怂恿得喝了不少,眼睛冒金星,他整张脸呆得发愣,看不出他早已经醉了。等宴卿卿去找人的时候,发现五皇子坐在门槛上又哭又笑,傻愣愣得让人忍俊不禁。可宴卿卿一摸他的手,却发现他浑身都给冻着了,除了脸色红润,别的地方都是冷冰冰。宴将军皮糙肉厚,他自己又裹着大氅醉得睡死过去了,宴卿卿倒不担心。只不过闻琉年纪尚小,穿得不多也就算了,还不知道在外面坐了多久。宴卿卿立即吩咐让人去弄些热水给他暖手。结果闻琉抱着她的手不放,一个劲的傻笑,嘴里叫着卿姐姐,卿姐姐,嫁,嫁。他即使醉了,看起来也十分高兴。闻琉那时境遇可怜,小小一个,手也是小的,宴卿卿心软了些,让人带他下去,结果他就是不愿松开宴卿卿,眼泪都红了眼眶,宴卿卿轻声细语地哄他,这让他热了手脚。

第35节

这孩子也是要面子的,第二天醒来就有人跟他说了晚上的事,闻琉跑过来找她,涨红了脸没说出一句话就跑了,闹得她摸不清头脑。宴卿卿想到以往,无奈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回敬他,一饮而尽。“宴家尚好,废不了多大心思,多谢陛下关心。”一宫女恭顺地走过来,手中托盘置精美的暖酒壶,喙颈细长,壶盖也是小巧,上面有别致的花色。宫女将酒壶放在宴卿卿面前,替她斟满后又行礼退了下去。闻琉起身走到宽敞的栏杆外,他眼睛看了眼外面,又招呼宴卿卿过来坐在他旁边,宴卿卿也起身过去。“当初就是听说这儿是个好去处所以才过来的,今晚月色很好,从这往外看,确实别有番风味。”闻琉让宫人在门里边就地布了桌子,热了几壶酒,和宴卿卿面对面坐着。席间闻琉敬了宴卿卿好几次酒,盛情难却,加上他又是少有的好心情,她也就喝了几杯,之后又让人换成了果酒。后来宴卿卿困得不行,闻琉还在同她说话,她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闻琉看着她,安静了一会儿就转头让太监拿厚毯子过来。他把宴卿卿裹得严实,温热的绒毛到她耳边,这处是避风的,风吹不到她。闻琉屈起一条腿,坐在铺着软布的厚席子上,身上也盖着东西。他靠在漆红柱子上,抱宴卿卿在怀里,下巴放在她头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平淡,宴卿卿也睡得正熟。外面下起飘飘小雪,他独自一人观赏。第36章冽风拍打着窗户, 发出呜呜的呼啸之声,今天还是个大冷天。宴卿卿睁开眼睛, 撑着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眼眸中有些许茫然,揉着微微酸疼的额头。昨晚似乎受了酒的影响, 和闻琉说了会话就困意上头, 最后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所以, 闻琉送她回来的?她的手挪动几下, 触到了一件东西。宴卿卿低下头,发现是件绣品。绣工精致, 荷花与叶皆是栩栩如生,又有“天平地安”四字,下边还缀着流苏。她只觉得这东西十分眼熟,拿起来瞧了几眼,仔细看那纹路, 越看越熟悉, 就像在哪见过一样。宴卿卿突然一惊,她眼睛微微睁大,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哪见过这东西。这是天子祭庙中的平安符, 先皇后曾经有过, 她还受先皇后要求描摹过,难怪觉得如此眼熟!可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闻琉放过来的?放这做什么?宫女见她醒了, 上前道了声宴小姐, 之后差人去了厨房一趟。外边下人手里端着褐色托盘进来, 上面有碗冒热气的醒酒药。宴卿卿微微皱着眉,纤手放下平安符,接过来药碗,吹散几口面上的热气,抿了几口后问这些宫女:“皇上呢?”宫女答道:“皇上已经起了,方才正在外练拳,他让奴婢跟您说声,这平安符是他给您求的,您收好就行。”“皇上有心了。”宴卿卿静静说了一句。闻琉对她是好,只不过这种东西真不是这么随便就可以送出去的,她将手中汤药几口饮尽。宫女替她穿好鞋袜,又给她梳好妆容,披上大氅。宫女理了理裙边的折角,对她道:“皇上说等用完早食再回去,宴小姐慢些也可以。”宴卿卿拿起床榻边的平安符,放入袖中,点头说:“知道了。”天色明亮,白雪皑皑,积成一堆。宴卿卿刚走下阁楼,就看见闻琉正在院中抬手擦额上的汗,举止文雅,有君子风范,几个太监端着东西跟在他身后。他也看见了宴卿卿,健步走向她,对她摆摆手,让她别出来吹风。“陛下。”宴卿卿行了个礼。“义姐醒了?”闻琉到她跟前,又将手帕丢到后边托盘上,“那吃饭吧,吃完饭后就回去了。”“先不急,”宴卿卿摇头,从素色袖口拿出平安符,“陛下,我要不得。”“知道义姐肯定是不要的,所以才让人放你床上……”闻琉伸手把她的手推回去,“收着吧,你我之间哪来那么多要得要不得,又没大臣看见,义姐这样太拘谨了,朕也是刚刚凑巧知道有这种东西,所以特意求的。”宴卿卿只说他这心意自己领了,却怎么也不肯收,她跟在先皇后身边那么多年,知道许多事不能较真。但这可不是小事。她没什么功绩,顶多算得上忠臣之女,祭庙里拿出来的东西,再怎么赏也赏不到她头上。闻琉似乎知道她性子,无奈地把这平安符拿了回来,“义姐收好的话又没人知道。”“万一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宴卿卿回他。闻琉点头:“也行吧,都听义姐的。”这似乎只是个小插曲,闻琉没把东西强塞给宴卿卿,宴卿卿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只不过回去的时候,宴卿卿又收了个平安符,闻琉在马车中直接递给她的。“陛下。”宴卿卿不禁无奈了许多。她一直觉得闻琉偏心宴家,这世上所有的东西,他似乎都想拿一份放在宴家,要实在不能拿,他也会补些类似的给她。即使很多东西她都不需要,但闻琉乐此不疲。这平安符较起方才的,小巧朴素了许多,绣面不算精致,也没有绣什么东西,针脚粗糙还留有线头痕迹,只不过又被人后期用针线收了回去,倒算得上普普通通。里面有淡淡的香气,应该是装了安神的香料。“这是哪家寺庙做的?”宴卿卿笑着接了这东西,看了几眼,“莫不是符中有奇效,还是高僧开过光?”宴卿卿随口一问,丑成这样的她也不是没见过,宴小将军无聊拿着她的刺绣捣鼓小半天,也差不多是这样子,甚至比这还要丑上几分。闻琉说:“都不是,义姐不愿要天子祭庙中的,要这个简单不错,最近你总遇事,连朕都要忍不住怀疑你今年运气不太对。”宴卿卿攥了攥手中平安符,放进了袖口之中,她似乎只把这东西当普通的,并没有看见闻琉眼眸的轻动,可她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运气不好倒确实是真的,她是不太好说了。以往的宴卿卿可没遇见过这么多糟心事,怪梦也就算了,退婚陷害竟也有,她自己都快以为是不是摊上了什么大事。闻琉又细细与她说不少,让她最近最好不要做些出格的事,免得遭人背地里惦记。宴卿卿莫名觉得他心情愉悦,虽是没问,但也都一一应了他,说自己会注意着。她起初以为梦影响不了什么,但与闻琉接触之后又发现自己怵得不行,甚至想不再见闻琉。幸而他不是梦中那种人,宴卿卿也就松了口气,心中抵触降了许多。他们在这里呆得也不久,用完早食之后就径直回到山中。在此之后,宴卿卿又经历了好几次根本说不出口的梦,每次都是在吮吸揉捏,每一次她都差点哭喊起来,胸脯敏感无比。隐隐之间,竟觉得那儿又大上了些,宴卿卿难堪至极,连平日的罗裙都快要穿不上,撑得她都难受起来。槲栎是个手巧的,她私下里帮宴卿卿改了尺寸,宴卿卿这才觉得好起来。相然倒不知道宴卿卿难处,见宴卿卿时常叹气,也猜到一半原因,她正收拾着回宫的东西,只能笑劝道:“等小姐生了孩子,到时一定是乳水多的,您不是喜欢孩子吗?说不一定到时可以自己喂养。”宴卿卿坐在床上,被相然的话吓得鸡皮疙瘩都要出来。梦中的闻琉就说过,等她生了孩子,那这儿的东西就是归他,万一到时他………宴卿卿想了一半,忽然愣了半晌。“小姐?”相然见她没动静,不由回头疑惑一句。宴卿卿摇头说:“没事。”她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实在太傻。轮定安药效再强,总不可能在她身上作用一年,等她有孩子的时候,怕是药效早就散了,哪还来什么梦?“待会回京的时候,记得带上我那几幅画。”宴卿卿顿了顿说,“留在这不好。”第37章天气虽冷得冻人, 但回京的路上却也没遇上什么大暴雪,连小雪都没下。相较起以往的繁华, 京城现在已经清净了不少,不过小贩商家却还是多得挤满了道路两旁。皇上今日回京的消息早已经传了回来,城门到皇宫的路上有整长排的带刀侍卫, 庄严肃穆, 大臣们皆在皇宫殿门等待。宴卿卿绕了一段小路, 先行回了宴家。进京之前, 有人骑快马急匆匆冲到车架前,让整行车队都停了下来, 那人利落下马,跪在前面车架,低头对里面说了几句话,之后闻琉让他上了马车。闻琉的表情宴卿卿看不见,他们说的话她也听不清。可这都要到京城了, 有什么要紧事不能回去再说?而那侍卫的表情不太对劲, 宴卿卿心中有种说不上的奇怪。王管家听说她回来了,急忙小跑出来迎接。王管家长得胖,穿得又厚实, 远看着就像个球, 他气喘吁吁,跑到马车前, 跟宴卿卿说:“小姐可算回来了, 您听说了吗?瑞王妃活了!”瑞王妃活了?初听见管家这话时, 宴卿卿怔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想起瑞王妃是谁。她掀着车帷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脸上有愕然。“太子妃?!”太子死后,被追封瑞王,瑞王妃可不就是先太子妃?可太子妃不是早就没了吗?“是那位曲家太子妃。”管家答她。宴卿卿满头雾水,搞不懂他在说什么了:“什么意思?什么叫瑞王妃活了?”“辽东王前几天递了奏折,自行请罪。”王管家话说得快,“说是当初二皇子趁安西王叛乱时对太子下手,太子妃身怀有孕,太子便派人保她出宫,本意暂住远处好友的辽东王府。哪知路途遥远,等太子妃到辽东时,事情已发生斗转,三皇子已经继位,三皇子虽说没有在叛乱中动手,但和太子也是素来不合,为保住皇嗣,辽东王就没告知朝廷其中事宜……”管家所说之事实在匪夷所思,宴卿卿觉得脑子快要转不过来。她觉得震惊,只得抬手打断他:“进去再说。”皇后与太子宠爱宴卿卿,她与太子妃关系自然也不差。只是这死人复生,却实在是不得不让人震悚几分。王管家立即住了口,脸憋得涨红。他倒不是街边那长舌妇,只是这事来得奇怪,外面的风向也不对,着实让人静不下来。王管家性情憨厚,也算看着闻琉长大,把闻琉当半个宴家少爷,见不得别人这么说他。等进了宴府,他又忍不住开口说:“瑞王妃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还带着瑞王的嫡长子!”太子嫡长子?宴卿卿脚步一顿,眸中有丝惊喜,太子哥哥竟然有后?宴卿卿又想起回京前来的侍卫,突然醒悟了什么。所以当初那侍卫来传的是这件事?“这事有谁知道?”宴卿卿问他,“太子妃又是几时到的京城?”“几天前到的,因为这事怪异,好多人都知道了。外面有人传什么真正的龙子回来了,又私下说咱们皇上迟早会害她们母子,说得难听极了。”这是哪来的胡话?闻琉什么才刚知道的这消息,哪可能去害人?谁又会那么傻信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热门小说推荐
这里有诡异

这里有诡异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夏未央

夏未央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夏未央(连城VIP手打完结)作者:日月青冥内容简介我知道,你我之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可我以为,如果有一天你要做出选择,至少,你一定会选择我。直到你笑着挽起她的手头也不回,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可这份对你的爱依旧梗在胸口隐隐作痛...

不请长缨

不请长缨

隆安帝二十七年,少年将军周鹤鸣大挫朔北十二部,得胜回朝,被迫成亲。 对方恰好是他心上人……的亲哥哥。 * 周鹤鸣幼时曾到宁州,机缘巧合,惊鸿一遇,单恋抚南侯郁涟许多年,自然知道对方有个怎样糟糕的兄长。 郁濯此人,在宁州坏名远扬,人人嫌恶。 二人大婚当日,郁濯春风得意,周鹤鸣万念俱灰,唯恐避之不及,郁濯却偏要来招惹他。 周鹤鸣如临大敌,誓要为心上人守身如玉,好歹将对方制服,却听见郁濯饶有兴趣地问: “我究竟哪里不如舍弟?” “你说出来,我定分毫不改。” * 恰逢战事又起,周鹤鸣马不停蹄赶回青州,却先等来了自己的白月光郁涟。 郁涟为公事而来,周鹤鸣知此生无缘,但求尽心护其左右。 护着护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的白月光,怎么私下里行事作风同他的可恶兄长一模一样? 周鹤鸣如遭雷劈,艰难说服自己接受了白月光性情大变的可能性,对方却出其不意地掉了马。 “怎么了小将军?猜到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之后,你就不爱笑了。” 【鬼话连篇·钓系混邪美人受x前期纯情忠犬·后期狼狗攻】 周攻郁受,不拆不逆 可怜的周鹤鸣,被郁濯玩弄于股掌之中。 小剧场: 后来青州城外,绯色蔓延,白鼎山四野自阖为笼,并不许他人窥见半分。周鹤鸣一手环人,一手勒马绳,穿行于猎猎夜风。 郁濯仰头看他,开口时吐息潮热:“怎么好话赖话软话硬话都听不得?云野,是只想听我的真心话么?” 笑意层层染上了他的眼,眼下明晃晃露着颗小痣,像是天真未凿、漫不经心。 ——却分明是蓄谋已久的引诱。 周鹤鸣勒住缰绳,郁濯在突然的变速里微微后仰,露点半节修长脖颈,被一口咬住了喉结,周鹤鸣的声音嘶哑着响在耳边。 “你分明知道,我都会信的。” 【食用指南】 1.架空不考究,私设同性可婚 2.1v1,HE,正文主受,有群像,先婚后爱,24K纯甜文(信我 3.年下,攻为成长型人设 4.文名取自贺铸的词,封面是郁濯 5.不控攻/受,一切为故事本身服务...

我在NBA偷戒指

我在NBA偷戒指

——无系统,猥琐流——詹姆斯抱怨道:“我从来没有在超级球队待过。”而陈极会说:“对的,我很幸运,我去的每一支球队都是超级球队,不夺冠就失败的那种。”顺便问詹姆斯哈登一句:“登哥要总冠军戒指吗?”......

长安牛马实录

长安牛马实录

(本文有CP,男女主都不是完美人设,成长型,一定程度上自私,男主是莽夫!且配角不会莫名其妙降智,非无脑爽文。)‘道虽险阻,吾心甚坚’江上弦一朝穿越,勤勤恳恳在长安摆摊卖卤羊肉半年攒钱,准备给大唐餐饮业来一波震撼。凭空出现的神秘来信打乱了所有计划。“什么?这玩意儿还有任务?”“直爹贼!老娘就知道!你大爷的穿越还带业绩......

总裁的七日恋人

总裁的七日恋人

他是权势滔天的帝国总裁,强势霸道,狂妄不可一世。性情高冷禁欲的他,一时兴起将她禁锢在身边,渐渐地护她成了习惯,宠她成了执念,深入骨血的痴恋让她逃无可逃。他说:“我允许你任性,但你必须在我允许的范围内任性。当初你把自己当生日礼物送给我了,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一根头发丝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