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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徒祺宇点头了。

“他奶奶的,他这是干什么,要谋反吗!”徒靖一拍桌子,破口大骂。

“咳咳……”正埋首逗曾孙儿的太上皇轻咳几声,转过头,瞪了出口脏话的忠顺王一眼。后者忙捂住嘴,满脸虔诚的表示自己会控制音量,太上皇这才大人大量的放过他。

徒靖于是看向徒祺宇,小声的问:“他真的认了五百个干儿子?”

“千真万确。”徒祺宇伸手将棋盘上散落的棋子一颗一颗的捡起来,分类装好,“而且都是身怀武艺的壮年大汉,都养在城外的别馆,日日操练呢。”

“萧衡真是下血本了啊!”徒靖搓着手,下意识的回了句。

徒祺宇于是将这几天自己查到的关于萧衡的消息及其逼宫计划一一告诉徒靖。请徒靖帮着盯紧萧衡。徒祺宇拍着胸脯说:“你放心吧,萧衡他翻不出我的手心儿。”

萧衡与皇帝的计划是这样的,先让萧衡偷偷招揽五百壮士,弄到一隐蔽之处训练,待训练成熟后便让那五百甲士扮成普通百姓潜进京城,并隐匿于坊市之中,行动之前再到一指定地点汇合。

他们已买通午门守卫,打算在除夕日天未亮之前打开宫门,放这五百人潜入皇宫。

除夕筵宴乃是一年一度的大宴会,届时九卿六部、内外大臣、王公贵族及京中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都要参加。控制住了这些人,便是控制住了整个朝廷。筵席多数是在太极殿举行,但也并不是一成不变,有时候皇帝兴致来了,随意指个宫殿举行盛宴也是常事。

他们就是打算这时候动手。

五百人的精锐武装,加上李统领统率的五百人的侍卫队,便是一千人,足以把举行筵席的宫殿围个水泄不通。

太上皇、徒祺宇也必定在筵席之中。

掌握了这些皇室宗族、王公大臣,还不是皇帝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么?他完全可以随意编织一个罪名将徒祺宇杀了,至于太上皇么,虽然皇帝身为儿子弑杀君父必定为天下人所不齿,但随意找个理由,比如先给徒祺宇编个谋反弑君之罪。太上皇年事已高,不胜酒力,加之突然获知爱孙的狼子野心,一气之下一命呜呼也可糊弄过去不是。

便是大臣们不信,皇帝一旦掌握了实权,谁还敢说什么?

倒是打得一个好主意!

可惜……

他们不知道,他们所谓的自己人,比如李统领及午门守将之类,其实都是徒祺宇早早安排好糊弄他们的。

皇帝的种种行为和计划,太上皇都心知肚明,对这个失望之余,也大胆放权让徒祺宇对付他。

他老了,不打算再过问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了,索性全都交给徒祺宇,让他自个儿烦恼去。当然,他也不是一点也不过问,有什么主要的行动影卫还是会禀报于他的,他多数时候是只看不说。徒祺宇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对权术的运用和手段不亚于他,这点小风浪不足为虑!

几日后,皇宫,神龙殿。

萧衡正在向皇帝报告那五百甲士的训练进度。

“陛下放心,那些甲士都是臣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这支队伍装备精良,已经训练了许多日子,相互之间配合的很好。陛下可千万别小看这五百人,战斗力不比宫里那些侍卫差。况且侍卫统领及入宫必经的午门守将都是忠于陛下之人,只要陛下下旨,今年的除夕筵席设在四面环水的湖心殿,届时那五百甲士和李统领率领的五百大内侍卫,把宫殿一围,大事便成了。”

“你找的那个什么李统领和午门守将靠得住么?”皇帝有些不放心的问。

“靠得住,臣敢拿脑袋担保!”他可是足足给两人每人送了一马车的金银珠宝,二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收下了。他还答应事成之后再给他们没人送一车金银,没人肯跟银子过不去不是?

可见何种人便有着何种思考方式,萧衡贪财,便以为天下人都与他一般,用银钱便可收买。

见他说的十分肯定,皇帝便也放心了,有心跟他拉近关系,便拿徒祺皓跟萧珠儿的婚事来谈,“这两个孩子也都不小了,朕想着,既然是早晚的事儿,早办不如晚办,等过了年,尽快让这俩孩子成婚才好。朕膝下虽然有几个女儿,但都跟朕不亲,只有皓儿这孩子聪慧又懂事,还极有才干,你们以后的前程倒都要靠他了。”

言下之意,我百年之后是要传位给皓儿的,只要您帮我办成这件事,你的女儿以后便是皇后,你便是国丈,既风光又实惠。

“陛下说的是,陛下说的是……”萧衡躬身道,“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与此同时,大殿外层层叠叠丹墀之上,匆匆跑过一个粉色宫装的女子。那女子提着裙子,喘着粗气,径直跑到殿门外,被其中一个守门的侍卫拦住了。

这时另一个侍卫不高兴的打掉之前那个侍卫的手,嘟囔道:“对女孩子怎么能如此粗鲁!”说着便一把拉住粉衣宫女的手,亲昵的问:“抱琴姐姐,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跑来做什么?”

原来说话的这个侍卫是贾府的凤凰蛋儿,贾元春的胞弟,名唤贾宝玉的。

贾元春不仅求皇帝赐了胞弟侍卫出身,还屡次求皇帝提拔。就这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大刀不会使弓箭不会用的,只知日日姐姐妹妹追在女孩子后面跑的贾宝玉,托姐姐的福当了神龙殿侍卫,日日随侍皇帝左右,比一般的侍卫体面很多。

“娘娘病了,我来求见皇上。”抱琴匆匆道,看着很着急。

“姐姐快进去吧,皇上就在里面呢。”贾宝玉往宫殿里指了指,推着抱琴让她快去。

之前的那个侍卫还要拦,被旁边一个侍卫拉住了,低声道:“他是贾娘娘的亲弟弟,贾娘娘你不会不知道吧,就是现在圣宠正隆的那位。这贾小爷一向是没规矩的,把宫里的贵人们得罪了一个遍,连圣上都不管,你瞎掺和什么!”

那侍卫咬着牙呸了一口,恶狠狠的嘟囔:“天天鼻孔朝天的,还真当自己是国舅爷了!”

抱琴慌慌张张闯进大殿,也不看旁边有没有人,便跪下哭道:“陛下,我们娘娘病了,您快去瞧瞧吧!”她哭的很悲痛,脸上的妆却丝毫未花,这功夫,深得其主子真传。

“如何又病了?”皇帝嘟囔一句,便起身往殿外走。

殿内烧着碳火,十分温暖,皇帝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因走得匆忙,并未来得及加衣裳,内监总管吴孝急忙喊:“陛下且等等,好歹穿上袄儿再出去!”说着便匆匆拿了衣裳,小跑着过去伺候皇帝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