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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中的人，还是那个人么？
“烧骨阵耗时甚久，只有依靠海量煞气才能缩短时间，而川北皆由寒川润泽，上游正接着一片古战场，是最妥当的地方。若背后真是抱水城顾家的人，那么他们该是筹谋良久。”
林和沉默许久，近乎喃喃自语地开口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上古时代万物皆可化灵，那么如今，经过烧骨阵者还可如此么？”
闻世芳：“上古毕竟已经太过久远，如今之事，谁也不好说。”
林和笑了两声，声音微哑，“三年前小风失踪后，我们先去找了十二阁，听风台的修士告诉我们去找抱水城顾家的公子。于是，我们便从平泽一路北上，途径雁山正好遇上麻鸿老人的生辰，便绕道雁栖滩沿寒川而行，却意外碰上一伙邪修，一番审问后，才得知那人正是顾家给麻鸿老人送生辰礼的。”
“顾家交游甚广，野心勃勃，那嫡子与各名门正派的弟子们来往甚密，明面上跟修士三洲的书信往来颇为频繁，那时的麻鸿老人还未堕入邪修之列，但不知为何那顾家公子和麻鸿老人的来往做得极为隐秘，便是听风台也被他瞒了过去。”
闻世芳终于想起来了，这个麻鸿老人在十二阁送过来的修界大事记中被提起过。
一个喜血食、好少年的邪修，手段残忍，隐匿行踪极是在行。虽然川北各大家都出了悬赏令，但从来没人能揭榜。
传闻中，他得了三百年前雁山派最后一代掌门的传承。但这不太可能。雁山派功法中正平和，练成邪修的机率小之又小，走血食这一道倒像是某些妖修的手法。
不过时移事迁，如今便是妖修，要是走血食，也是要被喊打喊杀的。
“若真是顾家所为，远春君打算如何？”
林和一反先前的谦和，语调几乎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闻世芳凝神望去，两道剑光都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二人该是比试完了。王平君的剑法甚是少见，对倪霁来说应该大有裨益。
“……你待如何？”
“连根拔起。”
楼下，二人已经有说有笑地过了河。
“尊夫人，知道多少？”
闻世芳冷不丁地问道。
“全部。”
厢房内一片寂静。林和轻叹一声，点了点头，道了声好便离开了。
不多时，他便出现在了王平君身边，表情一如既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世侄年少有为，来日定是一代名家。”
王平君抬头看着闻世芳，难得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真心。
闻世芳一怔，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江湖代有人才出，曾经也有人这样对倪涯说过，然而，并没有来日了。
“师叔！”
倪霁抬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因为刚刚比试完，脸上还带着微汗。她大概是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匆匆地进了院门。
没来由的失望自心头升起。闻世芳有些不自在地合上了窗。
倪霁在杏花洲呆了十二年，谢天影的子女又和她差不多岁数，就算是再怎么醉心修炼，过得也该是闲暇时候便和三五友朋出去游赏的日子，想来跟着她的这些日子也是要闷坏了她。
她忽然有些后悔没有答应赵天明的提议了。
笃笃——
敲门声再度传来。闻世芳一怔，在听到了那道仍旧没有完全平息的喘息后，更是惊诧。
倪霁？
她上前几步，打开了房门。
刚刚比试完的剑客看着很是兴奋，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去，只是一看到闻世芳，脸上便多了几分担忧。
“师叔，你的脸色不太好，”她顿了一下，带着些许小心翼翼道，“刚刚林前辈说了什么么？”
没什么。闻世芳下意识想这么说。既然林和已经有了搅翻抱水城的心思，若当真是顾家人所为，只怕到时候便是难以收场的局面。
倪霁该回不问天。
但她最终点了点头，侧了身让倪霁进门，不带一丝情绪地叙述着刚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