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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鲛人一族传闻中的出身而论,壁画都不奇怪,但思及鲲鹏,这壁画却有些奇怪了。上古多有以画像来模拟本体的术法,既然壁画上便有本体,为何还要改写壁画?
再者,鲲鹏即为初代海国主的伴生灵物,当年鲛人撤退时,为何没有把它带走?
是不想带,还是带不走?或者说……
水流中,细微的彩粉还在飘荡,没有了禁制和鲲鹏之灵的保护,千年壁画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尽数剥蚀殆尽。
鬼使神差地,闻世芳直接摸了上去。
粗粝手感之下,什么也没有,昔日的神殿如今已经是漫长岁月中的一张枯纸,似乎一折就碎。
千年中为数不多的外来客叹了一声,抬手为它加了几道禁制。
当年之事已然不可靠,只是鲛人们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并没有带走壁画中的鲲鹏神魂。而她们大抵也没有发现,秘境中的鲲鹏遗骨上,还留了一道神魂。两者本为一体,自可相互沟通,于是在阴灵的不断滋生下,污浊的海域逐渐生出了一座影子宫殿。
闻世芳本欲就此离去,眼角余光中却扫到了一大片血色,像是……生生血河?
一寸寸扫过去,果然在最下角发现了一个手执长戈的鲛人。然而再之后,却尽是残损,只能看出色彩,却完全辨不清画的是什么了。碎片零落,外来客过了许久才凑出了也许代表着天道的祥瑞金光。
心念一动,像是有什么因果被触动了一般,闻世芳神色晦暗,抬手清理了周边的碎骨,层层残骸下,尚有遗存。
一片混沌之中,清气逐渐上升,浊气逐渐下降,遂有天地之分。在荒无人烟的大地上,浊气浓厚之地,一道绵延山脉逐渐隆起,纠缠的清浊之气渐渐化作了一道血色长河,伴随着血河的,还有一株高高的枯树。生生血河远远地延伸开来。
闻世芳一路看过去,在某个时候,空荡荡的血河里出现了沉沉浮浮的万类生灵。一开始还很少很怪异,渐渐的就越来越多,长得也越来越正常,枯树上也出现了花和叶,有了一星两点的白点,该是引魂的飞光。
血河塑肉身,神木赋魂魄。
她停住了脚步,因为画面中出现了一些人身鱼尾的形象。
初代鲛人。
她凑近壁画,终于在血河中发现了几道同样的身影。在江潮生讲的故事里,鲛人们是古老血河中诞生的最强大的生灵,于是顺理成章地做了血河守卫。但,是如何顺理成章,她却从来没有解释过。或许,那并不需要解释。
这副壁画没有征战,只有不断绵延的血
世间传闻,人后于鲛人诞生,从血河中获得的力量也较鲛人少得多,所以那些太古时代的传说很少涉及人族。
白色遗骨后,壁画被牵连着损失了好一部分。在那些能辨认的画面中,一团灰雾突兀地出现了,高悬在血河上方,而鲛人却莫名地消失了。
甚至……闻世芳神色凝重,血河是空的!?
她急急往后看去,那是几乎占了整面墙壁的灰雾,但在边边角角处,人身鱼尾的鲛人再一次出现,似乎在与什么东西奋力厮杀。
再往后——
神木枯萎,最后随着山脉的崩塌化作了漫天灵光,又一次,壁画损毁。
她按了按眉心,神魂的隐痛再一次剧烈了起来。
按理来说,这些壁画所绘的事件已经过去了万载,无论真相如何,都无关现世。就算版本众多,也情有可原,毕竟世事变迁,再精准的叙述也难免走样。
但自从听到了杨心岸在四合天渊楼查阅的典籍,她就有一种诡异的感觉。那感觉挥之不去,她原以为在带走了鲲鹏之灵后会消失,但,没有。
能入元君之境,便是与天道有了几分联系。纵然这联系只有微不可见的一丝丝,也足够让修士在一些时候心生预警了。
这些远古旧事,能和她有什么关联呢?
还是……是鲛人?
江潮生是鲛人,她的小师侄也有几分鲛人血脉,是……哪个?闻世芳陡然生出了几分焦躁,还是说,此事无关鲛人,而是和天麓山杨家有关?
正想着,一直安安分分的鲲鹏之灵却闹了起来,像是急着要去什么地方一样。
闻世芳一愣,顺着方向慢慢折回去,果然在那满壁的灰雾正中央发现了一只有些眼熟的灯笼。
壁画上的灯笼和归去来灯起码有七分相像!
这灯笼以一种特殊颜料绘制,闻世芳试了好几回方才确定,这只有在特定的角度才能看见,若非鲲鹏之灵,她便是直接错过了。但能到无极宫的不是鲛人的友人就是手下败将,为什么要特地把灯笼半藏不藏地绘出来?
归去来灯确实是遗宝,她在青州意外觅得时就知道了。但那时,归去来灯已然破损,她交给夏大家修补时,夏大家告诉她,归去来灯应该大致炼制于八百年前。
灯笼状的法器一向比较少,如果是仿制,为什么八百年前的某个人要特意仿制一盏千年前的灯笼?或者说,壁画上的灯笼究竟是什么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