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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将盖头掀起来,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时绥,等不及你的夫君了么?”

何顺颂的声音在身前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都是阳光而热情的,只要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一个十分有活力的大男孩,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新婚喝多了酒,这会他的声音像混了沙砾似的,嗓音中透着一股奇特的沙哑。

宋时绥觉得自己更困了。

是啊,天不亮就开始起床忙活结婚的事情,嫁人的路上坐了那么久的轿子,穿着这么繁琐的嫁衣,头上的凤冠又这么沉重,又在这昏暗的房间独自一人待了这么久,又怎么能不感觉疲惫呢。

她笑了一声,捏着盖头的手慢慢放下,带着几分羞涩说道:“小何,你来啦。”

何顺颂比她小三岁,她总是叫他小何。

何顺颂是个很好说话,脾气很好的人,也不介意她这么叫他。

“时绥,怎么不唤我夫君?”

大红盖头下,宋时绥忍不住笑了,“也是,我们已经成婚了,我是你的娘子,你是我的夫君。”

她又情不自禁地笑了两声,揶揄地喊道:“夫君,可以掀盖头了吗?”

喜秤伸了进来,挑起了绣着鸳鸯的大红盖头,新娘子鲜妍明媚的脸庞露了出来。

烛火生辉,美人红妆。

宋时绥的耳边响起一声低低的喟叹,“何彼襛矣,唐棣之华,何彼襛矣,华如桃李。”

何顺颂这家伙看上去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喜欢这些风雅诗词。

宋时绥抬眸,望向自己的新婚夫君。

 烛光幽暗,穿着一身红衣的何顺颂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小片被昏黄的烛光照亮,看上去有些莫名阴郁。

他垂眸看着宋时绥,笑得很温柔,宋时绥有些困倦,视线也有点朦胧,抬手拽了拽他的袖子,抱怨道:“这头饰好重,压得我险些示抬不起头来,咱们快点喝交杯酒吧,我也好把这些头饰卸了。”

屋里有一张大圆桌,桌上摆满了果盘,果盘里铺着红纸,里面放着大枣、桂圆、花生、百合牛乳酥糖、如意同心卷、并蒂鲜花饼、还有一些用红纸包着的喜糖。

另一侧,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玉酒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从红色广袖中伸出,缓缓拿起酒壶。

水声涓涓,他拿着白玉酒杯走向系着红绸的床榻,明艳美丽的新娘坐在床榻上,冲他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白玉酒杯。

醇厚的美酒入喉,带起一阵令人心痒的热意。

宋时绥放下酒杯,拆下了头上的发饰,她解开发髻,金棕色的头发垂了下来,铺在华美的嫁衣上,宛如暗金色的丝缎。

喝完交杯酒,就要做新婚夫妻才能做

()的事情了。

宋时绥咳了一声,略有些不太自在地掀开了绣着大红喜字的红色锦被。

被子底下放着一块雪白的丝绸,宋时绥忍不住扶额。

她都已经二十一岁了,身体发育成熟,又常年练武,那一层脆弱的膜恐怕早就没有了,这该死的封建社会,万一事后真没有,那可有乐子看了。

或许可以咬破手指偷偷弄点血上去?

宋时绥正在发呆的,脸颊又被她的新婚夫君轻轻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