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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吴居蓝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两者差别很大。”

我呆滞了三秒,呵呵干笑,“差不多了,都是乐器。”

琴身做好后,吴居蓝开始上琴弦。我知道他的木头是从海边捡回来的,没花一分钱。

但古琴琴弦……我真不记得岛上有这么风雅高端的店。

“你从哪里买的琴弦?”

“淘宝。”

“……”我决定默默地走开。

我很为吴居蓝的“高端乐器”发愁市场。

这个海岛上弹钢琴、拉二胡的我都见过,但古琴……我估计当我们拿出去卖时,每个路过的人都会来围观,然后默默地给我们点一根蜡烛离开。

我只能自己更加努力了。

傍晚时分,我揉着发酸的脖子走出客厅,看到夕阳斜映的庭院中,草木葱茏、落英缤纷,吴居蓝白衣黑裤,坐在屋檐下的青石台阶上,手里捧着一把乌色的古琴,神情怅惘地看着遥远的天际。

漫天晚霞,绯艳如胭,他身周也似乎氤氲着若有若无的烟霞,恍若古装电影中遗世独立的绝代佳公子。

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脑子里想着,以后再不嘲笑那些明星的脑残花痴粉了。在绝对的美丽面前,会绝对没有理智。

吴居蓝察觉了我的注视,神情一肃,恢复了淡漠的样子,看向我。

我忙跑到他身旁,掩饰地去看琴,“做好了?”

“嗯,不过,做得不好。”

乌色的琴身、白色的琴弦,古朴静谧、秀美端庄,我一眼就喜欢上了,觉得哪里都好,暗暗决定就算有人来买,我也绝不会卖!

我摸了摸琴身,惊叹地说:“吴居蓝,你竟然会做古琴!以后就算你说你会钻木取火、结网而渔,我也不会惊讶了。”

“我是会。”

我半张着嘴,呆看着吴居蓝。

吴居蓝以为我不相信他的话,把琴塞到我怀里,施施然地走到他做琴时剩下的碎木头堆里,真的开始钻木取火。拇指粗细的木头在他手里几转,青色的烟冒了出来。吴居蓝抓了点碎木屑放上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小小的火苗。

我喃喃说:“我看电视上钻木取火都很慢的。”

吴居蓝说:“他们的力量和速度不够。”

我看看怀里的琴,再看看燃烧着的火焰,觉得自己脑袋好晕,很想问一句“吴居蓝,你还会做什么”,但心脏负荷刺激的程度实在有限——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吴居蓝说:“你还有多少钱?先给我行吗?我明天赚到了钱后还你。”

我很清楚吴居蓝做的这把古琴只怕明天卖不掉,但是……我把身上剩下的一百多块钱全给了吴居蓝,笑眯眯地说:“好。”

我躲在卧室里,悄悄给江易盛打电话。

江爸爸的病情已经稳定,江易盛不用再晚上陪床,轻松了许多。我问清楚江易盛明天有时间后,请江易盛找个看上去博学多才的朋友,把吴居蓝做的古琴买走。价格不用太贵,当然也不能太便宜,一千多吧!

我让江易盛先帮我把钱垫上,等我卖了海螺饰品后,再补给他。

江易盛被震住了,“你确定吴居蓝做的是古琴,那种古装电视剧里的装逼神器?你不会把弹棉花的错看成了乐器吧?”

“白痴才会分不清吧?!”我完全忘记了自己分不清古筝和古琴的事实。

江易盛激动地大呼小叫,恨不得立即跑过来膜拜吴居蓝。

我让他明天再来,切记多找几个朋友来捧场,要高端大气有文化的!否则演戏也不像啊!毕竟那是古琴!

清晨,起床后。

我本来想装作突然接了江易盛的一个电话,告诉吴居蓝有人对他做的古琴很有兴趣,想要下午来看看。没有想到,吴居蓝一大早就离开了,给我留了一张字条,说是要办点事情,晚一点回来。

我盯着字条看了半天,不是内容有什么特别,而是他的字,一横一竖、金戈铁马,比字帖上的字还要好看。不过,他连古琴都会做,字写得格外好看点,也实在没什么可惊奇的了。

我看古琴还在书房里放着,知道他不是去摆摊卖琴就放心了。

我一边做饰品,一边等吴居蓝。一直等到下午,吴居蓝都没有回来,反倒江易盛带着几个朋友来“买”古琴了。

我把古琴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江易盛的几个朋友围着古琴一边看,一边议论。还别说,个个看上去都有点奇怪,或者说不同凡俗,很像会玩古琴的人。

戴着黑色复古圆框眼镜、穿着黑色布鞋,打扮得很仙风道骨的戴先生问:“这把琴,沈小姐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