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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子持碧玉簪,风前吹出声声慢。”
莫鞣炼听罢刚要对出下联,却立刻闭了嘴,因为这上联不是单纯的写景那么简单。《水仙子》、《碧玉簪》、《声声慢》这是三个词牌名,虽然颢朝填词之风已无前朝一般兴盛,可是诗词歌赋,文人却是都要知道的。他的下联也必须对出三个词牌名!
莫鞣炼皱皱眉,低着头死想活想,汗水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脸颊就滴在了地上,这让周围注意着他的士子们也是紧张无比,不知多久过去,莫鞣炼竟然猛地抬头一声大吼,引得众人一惊,却见他双眼一翻露出眼白,直挺挺的便朝后倒了下去……
顿时场中一片大乱,听音亭中的几个大儒当即派了家人过来,将之移到了亭中,好生安抚。
“小友,果然是妙联,却不知小友可有下联?”彭博航隔着栏杆拍了拍杨鲲鹏的肩膀,小声询问。
“自然是有的。”杨鲲鹏疑惑,心说什么时候我和这老狐狸成了“友”了?不过,现在并非是他得罪人的时候,所以杨鲲鹏仍旧陪着笑脸说出了下联,“虞美人穿红绣鞋,月下引来步步娇*。”
“妙对!妙对啊!”彭博航双手一拍,不由一阵惊叹,可是叹息过后,一扭头,杨鲲鹏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迹。
冯子震被人群遮挡了视线,钱舒云也不知道在刚刚一阵混乱中跑到了什么地方,正焦急间,有人拉住了他的袖口,一扭头,正是杨鲲鹏有点不正经的笑脸。放松间,更是随着杨鲲鹏手上的力度走了。
混乱总算平静下来,钱舒云贼兮兮的将一只鞋和一个空钱袋扔到了草丛中,他原来就站得靠前,莫鞣炼发生了什么,他是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一出事他就跳出去了,不过不是帮忙,而是找人麻烦!
不但让他摸走了对方的钱袋和鞋子,还趁机给了那莫鞣炼两拳,能够如此痛快的修理那装腔作势的酸进士一把,实在是让他心中大块!
不过,说到杨鲲鹏,他人呢?
杨鲲鹏自以为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如今天色还早,赶回家去说不准,还能……
揉搓了握住的那只大手两下,杨鲲鹏那张俊脸笑得猥琐:“子震,咱们回家~”手上用力,将人拉扯了过来,杨鲲鹏搂着那结实紧绷的男人腰,一只贼手更是在冯子震的小腹上摸来摸去。
冯子震呼吸也有些急促,却是潮红着脸点点头,并无反抗。顿时杨大色狼眉飞色舞,精神振奋的上了马~
两个人策马扬鞭用最快的速度回城,一路回到了杨府,可让杨鲲鹏郁闷的是门外边还守着一个让杨鲲鹏怎么也没想到的人!
“请问哪位是此府主人?”杨鲲鹏刚要进门,门口一乘小轿里走出了一个陌生男子,看年纪也就是三十上下,眉目俊秀玉树临风,双眉微蹙眉梢含忧,以杨鲲鹏看来这绝对是个万人迷的忧郁型成熟帅哥。
“正是在下。”按说帅哥找上门,杨鲲鹏应该是开心的,奈何对方来的不是时候,杨鲲鹏也不是看到美人就挪不动脚的软骨头,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第二反应就是叹气,第□□应就是以眼神示意让冯子震先自己进去,他尽快处理这个麻烦。
听到杨鲲鹏承认自己是主人,对方立刻放松的舒了一口气,随即一扫刚刚的颓唐两眼放光的走上前说:“在下翰林学士谭维纲,与不久前进入您府中的一位公公有旧,不知公子可否让在下进府?”
杨鲲鹏一挑眉,说实话,他有一种两拳把这人打到南墙边的冲动。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十一年的时间里,这个谭维纲是他知道的最混账的男人!
曹斋当初入宫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谭维纲本人处置不当,否则,一个女人不管她背后的势力多大,不管当初锦衣卫如何落魄,也不可能将曹斋逼到那种地步。只要谭维纲临走的时候吩咐二三好友,照顾一二,曹斋就绝对不可能走投无路!
如果说前边是他的疏失,那么回来之后,杨鲲鹏可不相信他会一点都不清楚曹斋的去向,那么,既然知道,他为什么连一次探望都没有呢?
杨鲲鹏强忍着大巴掌伺候的欲望,站在屋外和谭维纲虚与委蛇,思来想去,他现在既然还不能得罪人,那就得把他迎进屋去,可外边都已经不舒服了,难道回到家里还要继续不舒服?
正犹豫间,侧门一开,曹斋自己从里边牵着马出来了。
谭维纲立刻舍了杨鲲鹏,直奔曹斋而去,可是曹斋连看都没看他,朝杨鲲鹏一拱手,便飞身上马,回宫复命去了。杨鲲鹏眼尖,他发现在路口处另有一骑跟上了曹斋,马上骑的貌似正是他的邻居李千户!
再看谭维纲,虽然懊恼,但他知道自己的轿子是追不上人家的骏马的,所以干脆也不追,反而依旧将注意力转到了杨鲲鹏身上。杨鲲鹏暗自后悔,怎么刚才不趁他发呆的功夫赶快进门?
不过也没给谭维纲说话的机会,他就给自己装上了副谄媚的嘴脸先开了口:“在下国子监监生杨鲲鹏,谭翰林若不嫌弃,到时可进府喝杯清茶歇息片刻。”
那谭维纲果然是一愣,随即眼神中多了那么几点厌恶。当即也不再和杨鲲鹏纠缠,而是匆匆道别之后坐轿走了。
杨鲲鹏进了主屋,看主屋厅堂的圆桌上放着两个食盒和一个精致的小酒坛。不用问,这都是宫里应节的吃食。杨鲲鹏扭头看冯子震,对方朝他笑笑点了点头。
杨鲲鹏伸手,一把将冯子震拉了过来,不待他站稳,轻轻一推,人立刻坐在杨鲲鹏面前的椅子上。杨鲲鹏甩掉了一只鞋,穿着布袜的脚轻轻踩在了冯子震大腿上,冯子震轻轻一颤,挺直了身体像是躲闪却又像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