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棋局之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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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只是因为廖一凡不苟言笑、沉默寡言，家诚那个碎嘴子就整天冷嘲热讽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家诚怎么说，那么闷葫芦都一声不吭，这也激发了家诚的兴趣，他开始玩得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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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那个白痴竟然被家诚重重的踢了屁股三脚都没反应，看来他真是天生当奴隶的命，估计是有受虐倾向吧！这样的人也就只能做做打扫卫生的下等工作吧，真不明白这种人怎么能上大学，上了社会肯定也是个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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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猪似乎不满足于只被家诚欺负似得，竟然还会主动去招惹家荣大少！这下可好，大少放下话来，要整到他在学校没有立足之地，像这样无本万利的活可不是常有的，更何况只是孤立一个怂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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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诚真不愧是校级社团的编导，竟然想到能想到将凌虐蠢猪的视频录下来，这视频发到网上肯定是一片大火！可笑那个傻子竟然被撕烂衣服揪着头发拳打脚踢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
“今天杨洋竟然在蠢猪的床上撒了尿，我想会不会玩得有点大了！可是没想到那蠢猪竟然还是一声不吭的自己拿出去清洗了！我看杨洋他俩眼泪都笑出来了！”
……
高以翔一字一句的读到这里，便已经怒不可遏的将文件夹狠狠的摔在了桌上，双目一片赤红！
这些不堪入目的文字仅仅是想象就已经能让人感觉到强烈的愤怒和羞辱了，更别提其中的被凌虐者了，此时的高以翔甚至都有些同情和佩服廖一凡了。
可之前的那些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部分而已，那连篇累牍、千奇百怪的凌虐方式，就让从历史中走来的高以翔都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惊诧，古时候那些看似残忍暴虐的刑罚摧残的也不过只是人的肉体而已，但是在廖一凡过去的两年中，他所承受的却是心灵和肉体上的双重摧残和打击。
原来，并不是没有人愿意成为他的朋友，而是不敢成为他的朋友。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看不到廖一凡，而是装作看不到。
高以翔默默的思索着，似乎有了王崇提供的这一份供词之后，之前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疑点都已经骤然清晰了。
廖一凡以前之所以会一直隐忍，是因为他父母靠种田供他来大城市读书实在他不容易，他不想辜负父母对他深深的期望，所以在这份爱的支撑下，无论是怎样的侮辱他都能忍受。
但是在一个月之前，在他得知到父母死讯的时候，廖一凡终于在极度的悲伤之下，完全迷失了自我，被他心中淤积多年的怨念和仇恨陡然淹没的廖一凡，开始了血腥的复仇计划。
从一开始的幽灵塔事件开始，廖一凡的目标一直都只是他宿舍里的人，也就是死者嘉诚，应该是在他跟踪嘉诚来到郊外之后，发现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人，但这两人也是看不起农村人看不起自己的，索性他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三人全部杀掉，并归结到幽灵塔诅咒杀人的传说中。
而杨洋死前的那篇死亡诅咒，发出的地点虽然是杨洋电脑在宿舍的IP地址，但极有可能是廖一凡用杨洋的电脑发出的，其目的一是误导警方的调查工作，二是制造幽灵杀人、死亡诅咒的疑云。而随后杨洋的跳楼自杀，很可能是廖一凡远程做得手脚，高以翔回想起那天站在杨洋跳楼地点，望向宿舍楼上反射过来的炫目强光，心头有了一个猜测。
最后就是张家荣的惨死，罪魁祸首，腰斩极刑。如果不出高以翔所料的话，张家荣在死前应该也经受了非人的折磨，才被廖一凡活活腰斩而死的。
高以翔闭着眼睛，飞快的将三起连环杀人案梳理了一遍，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
直到此时，高以翔才睁开有些沉重的双眼。
“这到底是谁的罪呢？”
高以翔呢喃了一声，在心底自己问着自己。
家诚他们三个固然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如果起初廖一凡就能奋起反抗，不是逆来顺受，结果会不会又是完全不同？
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善恶两面，如果放纵了一个人的黑暗面，那么在人类无边无际的欲望的驱使下，那种恶就会愈发滋生，然后强大。那种凌虐的快感，对于人来说就是这样致命的恶。
或许也正是廖一凡最初的懦弱无为才放大了其他三人心中的黑暗面，从而在心底那个恶魔的驱使之下，四个人都逐渐被欲望所控制而疯狂，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高以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在高以翔的沉默中，林菲和项一方都已经飞快将那份文件浏览完毕，就在两人义愤填膺的时候，高以翔却终于再次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各位，现在不是去同情谁或者怨恨谁的时候。无论是因为什么，故意杀人本就是罪无可恕之罪！而现在，廖一凡正在向我们发出挑战，这一局我们绝对不能再输！”
听着高以翔异常沉静而严肃的话语，就连一直寒着脸坐在一旁的王崇都悄然把身子直了起来。
“从廖一凡的杀人动机来分析，他剩下的两个舍友应该也处在他的猎杀目标之中，这两个人将是我们未来几天的重点保护对象，而且还有一个人，老项，你明天一早就派人去盯。”
“谁？”
“Z大负责打扫学校图书馆的珍姐，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你派人去暗查一下，然后死死盯紧，但绝不能露出行迹，廖一凡这个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
“高队，您放心。”
“不光是廖一凡的两个舍友，他的导师和那个学生会会长也派人去盯，按照之前的信息来看，他最想杀的几个人都已经杀了，接下来他如果还要大开杀戒的话，可能的目标实在太多了。”
高以翔说的隐晦，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在这世上，自视甚高鄙夷他人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