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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蒂幽沉的注视他,忽而笑了声,“亚特选择谁,是他的自由,我会干什么?”
慢步从崔承川身旁路过,男人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口气笃定:“你有事情瞒着亚特。”
“莫里斯,别忘记你的位置。”
夏洛蒂搭上他的手背,一点一点的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剥开。
“不要以为跟在亚特身边,就拥有质问我的资格!”
崔承川嗤笑了声,寒着脸色甩甩手,抬脚就走。
和贺正骁前后脚离开庄园,然而贺正骁根本没等他!
飞机上的贺正骁尔雅从容地交叠长腿,深邃的眼阖上,周身的寒气快要把舱里的空气凝住。
整个飞往叙利亚的途中,气氛压抑沉寂,没人敢发出任何声响。
那女人本身的防御机制只是对外,心里防线其实很脆,轻轻一弹就崩了。现在重游故地,九成的可能,是看作历史重演。没人引导,她会死死的陷下去,再也不能从精神上脱离开“过去”的纠缠。
贺正骁捏了捏挺峻的鼻梁,徐徐睁眼,夜色的眸子略一垂。
临近目的地,从高空看,碧蓝色的大海把陆地包围,缩小的城市豆腐块似的盘在地上,狭窄又拥堵。
而城市临近海港的那一处,有滚滚的浓烟,遮天蔽日的笼罩在上方……
黛博拉再过来的时候,乔唯欢正在发作。
挣扎了20个小时,乔唯欢出了很多汗,没吃没喝,陷入脱水状态,枯萎在地。
就算变成这样,她还是不认命,全身都没有力气,还紧紧地闭着嘴,嘴唇上还有深浅不一的红色,有的干涸了,有的还很新鲜。
黛博拉用毛巾沾了水,过去擦湿乔唯欢的嘴唇,也擦掉了那些红色,露出面目全非的、失了颜色的唇。然后起身,去桌上拿了一管新的针剂,当针尖快要抵上乔唯欢手臂,黛博拉看见她紧闭的眼睫狠狠地颤了下,孱弱沙哑的喊她:“黛博拉……”
针尖顿住,黛博拉凝神看她。
这时候的乔唯欢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也不会有神智,她茫然的点头又摇头,笑一下,眼睛弯起来,再笑一下,眼泪掉下来。
“我偷了瓶好酒,很贵,‘展览厅’的酒,我们一起喝……”
乔唯欢闭着眼睛嘀嘀咕咕,黛博拉被她的梦呓拉进缥缈的回忆里,恍惚间想起五年前。
“展览厅”是地下令人作呕的地区之一,那里人不是人,而是“艺术”,会被雕琢成各种各样的形态——是真的雕琢,用针线刀斧,一下一下的加工成艺术品,供人观看。
黛博拉很怕那个地方,因为会听见各种奇怪诡异的沙沙声和唔唔声,那些千疮百孔的艺术品唯一能发出的声音,让她想去死。
然后塞西尔就会安慰她,说“我们没有变成艺术品,还可以吃东西,或者逃跑”。
那是她们最接近的时候,在可怖的地下,两只幽灵靠在一起取暖,相濡以沫,是对方的安慰和依靠。
黛博拉放下手里的针管,看看乔唯欢,最后把针尖扎在自己手臂上。
离开这里,有人迎面而来,“怎么样?”
“没有理智了,已经上/瘾了。”
“很好,这样就可以卖出好价钱。”
黛博拉干涩的眼珠小幅度的转起来,褐色的眸光时紧时松,“卖?”
“当然,这里不需要人手,没有让她留下的必要。”
黛博拉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古怪的低音,跟着飞快的咳嗽起来,到后来弯下腰捂住胃,浑身不停的发颤,撕心裂肺的咳,眼泪鼻涕全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