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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诡异的色块,沈星河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代码,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监控画面里,苏晴穿着黑色风衣,正将一个牛皮纸袋塞进江野父亲的车里。画面右上角的时间显示,这是三天前的凌晨两点。雨水顺着她的伞骨蜿蜒而下,在昏黄的路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她的侧脸被阴影笼罩,嘴角却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耳垂上的银色耳钉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与江野常戴的那枚款式相似,这个细节让沈星河心头警铃大作。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映出他紧锁的眉头和眼中的凝重,桌面上散落着几张写满笔记的草稿纸,其中一张用红笔圈出了"苏晴"和"江大海"的名字,中间画着一个问号,旁边还贴着一张江野父亲常去的修理店的收据。
沈星河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电脑旁堆着吃剩的泡面盒,烟灰缸里塞满烟头,这是他连续奋战的第三个通宵。他早就觉得苏晴不对劲——那个总是出现在江野身边,看似温柔体贴的女生,手机里却藏着大量与地下拳击场相关的通话记录。当他破解苏晴的云端账号,看到那些转账截图时,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数额巨大的款项往来,每一笔都标注着隐晦的暗号,而收款方,赫然是江野父亲的名字。其中一笔转账备注着"八角笼修缮费",这个词在拳击术语中特指地下黑拳场地,更让沈星河确信江野父亲被卷入了危险的漩涡。在破解云端账号的过程中,他还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存放着苏晴偷拍的江野生活照,以及几张江大海出入拳击馆的模糊照片,这些照片的拍摄角度刁钻,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警局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沈星河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听着听筒里江野沙哑的声音:"我爸被带走了,说和地下拳击有关。"雨丝飘进来打湿他的袖口,他望着远处警车闪烁的红蓝灯光,喉咙发紧:"我马上过来。"楼下的街道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冷清,偶尔有车辆驶过,溅起的水花在路灯下划出一道道弧线。积水倒映着街边霓虹灯牌破碎的光影,仿佛预示着即将被揭开的黑暗真相。阳台上还晾着江野上次落在他家的校服外套,此刻被雨水打湿,在风中轻轻晃动,衣兜里露出半截泛黄的电影票根,那是他们一起看过的科幻片的票根。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目。透过单向玻璃,沈星河看见江野的父亲江大海坐在桌前,双手被手铐固定,面前摆着一叠文件。老人头发凌乱,脸上带着疲惫与无奈,手铐在他手腕上磨出红痕。江大海的衬衫领口歪斜,露出脖颈处一道陈旧的疤痕,那是他年轻时在码头工作留下的印记。江野隔着玻璃望着里面的父亲,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充满焦虑与不安。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皮革表带在腕间勒出红印,沈星河站在他身后,犹豫再三,将存有证据的U盘递过去:"这是能证明江叔是被陷害的关键线索,我黑进了......"U盘外壳上还贴着一张便签,写着"小心苏晴",是沈星河昨晚熬夜时随手写下的。
"谁让你多管闲事?"江野猛然转身,眼中布满血丝。他一把挥开沈星河的手,U盘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黑客行为犯法不知道?"江野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与恐惧。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眼神中满是警惕与防备。走廊尽头的消防栓镜面映出他扭曲的倒影,破碎的光影中,沈星河仿佛看到了江野支离破碎的内心世界。江野的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绷带,那是他今早发现父亲被带走时,慌乱中抓伤自己留下的,绷带边缘已经被鲜血浸透。
沈星河被推得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他望着江野愤怒的脸,突然想起小时候江叔带着江野来他家,江野把最后一块蛋糕推给他时亮晶晶的眼睛。那时他们坐在地板上玩积木,江野说长大后要一起开摩托车环游世界。此刻那双眼睛里只剩戒备与敌意,像头受伤的困兽。江野的校服袖口沾着机油,那是他常去修理店帮忙留下的痕迹,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他脖颈处的银色项链不知何时断了,摩托车吊坠歪斜地挂在胸前,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慌乱与不安。项链的绳子上还系着一个小小的银色铃铛,那是沈星河送他的生日礼物,此刻铃铛上沾满了雨水,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我只是想帮你。"沈星河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他弯腰捡起U盘,手指微微颤抖。江野的拳头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不需要。"他弯腰捡起U盘,塞进沈星河口袋,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沈星河的衣角,"离我家的事远点。"江野的背影在走廊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脚步却坚定地朝着出口走去。他的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沈星河的心上。走廊的墙壁上贴着几张陈旧的宣传画,其中一张是关于青少年犯罪的,画面上的少年眼神空洞,与江野此刻的背影重叠,让沈星河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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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出现得恰到好处。她撑着伞站在警局门口,看见江野出来立刻迎上去:"小野,我听说叔叔的事了......"她的目光扫过沈星河,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要不要去我家休息?我妈妈熬了汤。"苏晴穿着白色连衣裙,雨水将她的发梢打湿,贴在脸颊上,显得楚楚可怜。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精致的手链,正是江野生日时送的礼物。手链上的珍珠在雨中泛着冷光,与她眼中的算计形成鲜明对比。她身后的黑色轿车车窗半降,隐约能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个戴墨镜的男人,那身影与沈星河在监控里见过的苏晴父亲的保镖极为相似。轿车的车牌被泥巴遮挡了一部分,但沈星河还是认出这是苏晴父亲公司的车,车身上还沾着昨晚跟踪江大海时留下的泥点。
江野没有看沈星河,径直跟着苏晴走进雨幕。沈星河望着他们逐渐模糊的背影,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他发给江野的消息:"证据我备份了,需要随时找我。"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却像一记闷雷,在寂静的夜里炸开。沈星河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抹白色的身影。街边的路灯突然闪烁,照亮地上未干的脚印,其中一串深而急促,那是江野奔跑时留下的,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无助。路灯下还躺着半张被雨水打湿的纸条,上面写着"爸爸对不起",是江野今早出门前写给父亲的,却在慌乱中遗落。
三天后,沈星河在图书馆角落发现蜷缩着的江野。少年下巴抵在膝盖上,头发凌乱,黑眼圈浓重得可怕。他面前摊着一本翻开的书,却一页未动,书页上有几滴干涸的水渍。沈星河将温热的咖啡放在他面前,沉默片刻,轻声说:"苏晴的父亲是地下拳击场的幕后老板,我查到了他和你父亲的资金往来记录。"他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到眼前这个脆弱的少年。江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那是他们初中时共用的物理教材,扉页上还留着两人用铅笔涂鸦的小太阳。书的中间夹着一张泛黄的书签,是沈星河用考试卷边角料折的,上面画着一个笑脸,那是他们第一次考满分时留下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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