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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祐寅病得比前几次都要重。早晨他还能坐起身说话,到傍晚就昏迷了,怎么唤都不醒。
他一病倒,没人再提东宫小红的事儿了,此事竟然就这样不了了之。
辛明彰知道李祐寅活不长了,急宣长公主李思疏进宫,不得有误。
中秋前夜,李思疏和赵敬一起坐在马车上,有时掀开车帘去看头顶那轮将圆不圆的月亮。
“官家病成这样,你为什么没有眼泪?”赵敬冷不丁问。
李思疏漠然看他:“见到你,自然就没有眼泪了。”
她头上还戴着赵敬送她的珍珠簪,倒不是因为喜欢才戴。谁让她是赵敬的正妻呢,赵敬若不送、她若不戴,朝里又有人要说什么了。
但思来想去,又或许是因为她还舍不得这支簪子。
赵敬一时没接得上话,快到宫门,他才回:“这样的日子不久了,很快,我们都可以有好日子过了。”
“你说的好日子,是和我和离,还是做宰相?”
车停了,底下有内侍来送踩脚的凳子。赵敬先下马车,随后扶着李思疏下来。他在她耳边悄声说:“这两件事,哪一个不算是好事?”
李思疏呼吸漏了一下,她握赵敬手腕的手蓦地发沉:“赵瞻悯,你我当真是一点夫妻情都没了?”
赵敬冷静地扶她下来,还为她理好衣裙。他把李思疏头上的花钗拨正了,顺势在她耳边说:“都到这个年纪了,还说什么情不情呢?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吧。请吧,长公主。”
皇城的宫巷还是长而望不尽,李思疏走在巷中,忽然腿软脚软,呼吸不顺。
她方才得一时嘴狠,被赵敬狠狠噎了回去,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怨恨委屈,难以释怀。离福宁殿还有些距离,她余光见赵敬疏离淡漠的表情,更加沮丧,竟有眼泪流下来。她没顾着往前走,只问赵敬:“什么年纪?到了什么年纪?夫妻做了二十年,就算是冰,也能被捂化了!”
赵敬见她哭,从袖子里拿出帕子为她拭泪:“你瞧,这不就能哭出来了?”
“你是混账!”
“官家病成这样,长公主若不哭,说不过去。哭一哭,叫别人见了,他们自然也无话可说。”
李思疏不解地望着赵敬,嘲讽道:“是了,在你眼里,还有什么比名声更重要呢?真是恶心。”
李祐寅还在昏睡,是辛明彰见的李思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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