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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小小羞得都要钻地缝里。她有心向众人分辨这歌不是她唱的,但转眼一瞧,那群倭女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收起了乐器,钻进马车里。现场除了几个空空坐垫,唯余她和宋小娘子。
这让她欲辩无力。
赵兴仿佛也有意造成这种误会,他没有解释,只是透过马车缝望着外面的人群中:“谁在那里,刚才谁在吆喝?”
这句话问的极没礼貌,对方那不是“吆喝”而是“喝彩”,两个词的差别很大,尤其体现在使用者身份上。前者是贩夫走卒,后者乃是“文化人”。
外面的人群脸上有点不高兴,都沉默着。人群中走出几个戴青蓝色瓜皮帽的人,他们拱手作答:“赵大官人,‘一赐乐业’人白大伟、俺诚、李维思这厢有礼了,我等屡次上府求见,却没有等到大官人,只好今日尾随来南薰门外,没想听到一场如此美妙的佳音,止不住叫好,恶了,大官人。”
“恶了”,这里读“e”,意思是得罪了。
对方在向赵兴行礼,赵兴却仿若未然,他出神的望着那几个人头上扣的小蓝帽,只觉的眼熟。
周邦彦听到他们是来找赵兴,一路追到这里,心里有点失望,他有气无力向赵兴解释:“这是‘一赐乐业’人,太祖开国时,他们从海外来归,向朝廷进贡西洋布,太祖对他们说:‘归我华夏,遵守祖风,留遗汴梁。’并赐十七个姓:李、俺、艾、高、穆、赵、金,周、张、石、黄、李、聂、金、张、左、白等。随后他们就在汴梁居住下来,并自称‘一赐乐业’人。
他们每周都要礼拜神灵,礼拜时头戴蓝帽,故亦被称为‘蓝帽回回’。因其不食兽类腿下筋,故又被称作‘挑筋回回’,他们做礼拜的寺庙名叫‘西那高噶(synagogue)’……”
“我明白了”,赵兴突然开口打断了周邦彦的话,他指着对方头顶的小蓝帽说:“‘一赐乐业’!不就是以色列嘛。你们是以色列犹太人,头顶上戴的是犹太帽——难怪我那么熟悉。你们做礼拜的教堂叫做‘西那高噶’——不就是‘锡安山(圣殿山)’么,你们是以色列人。”
锡安山是耶路撒冷老城外的一座小山,这里是大卫城的原址,在赞美诗中,“锡安”是耶路撒冷乃至整个圣地的同义词。
赵兴突然吟诵起一首自己听过的犹太歌:“在巴比伦河畔,
我们坐下,想起她,
想起她,就止不住泪,啊锡安!
岸畔的杨柳,
挂起我们的琴,
因为监工想听个曲儿,
那些掳掠我们的人要取乐:
来,给我们唱一支锡安的歌!
啊,沦落于异国,
叫我们如何唱耶和华的歌?”
这是一首赞美诗,赵兴曾在圣诞节时偶尔听过教堂唱诗班吟唱。当时教堂唱诗班唱的是现代汉语,所以他唱得是现代汉语歌。
他吟诵完毕,那些犹太人有点发呆,他们很茫然,似乎不明白赵兴说什么。
其实,赵兴的猜测是对的,这些人确实是犹太人——中国犹太人。但他们离开以色列那片土地已经很悠久了,现代考察发现,这群犹太人甚至连犹太人后续新定的节日都不知晓。
据称,这支犹太人是在大卫王神庙被毁之后,逃出巴勒斯坦的。现代考古发现,他们或许现在巴比伦做了数千年的奴隶,而后花了数百年逃到南亚,又花了数百年迁往中国。
犹太人是一个凝聚力极强的民族,再过一千年后,当犹太人重新建国时,那些离开民族发源地,在异域漂流数千年的部族相继返国——无论他们身处何地,无论他们所处的环境多么恶劣,多么令人难以生存,数千年过后,他们仍没有丢失自己的信仰。
但唯独一支迁徙的部族例外:因为这支部族不幸迁移到了中国。
在世界各地上百万只迁移部族中,这支迁移到中国的犹太部落绝无仅有地、永远没能回归祖地,而现代考古发现,他们离开巴勒斯坦后,在巴比伦、在南亚孤岛的时候,还与散居世界各地的犹太人有交流,但到了中国,他们跟外面的世界再无交流。
连犹太这么超强凝聚力的古怪民族,都没能抵抗住中国随后发生的几次“民族融合”,彻底的消失在中国的土地上,这从一个侧面说明,我们民族战乱多么频繁。而中国犹太人的闭塞也说明:即使在大宋这样的商业社会,古代中国与外界的信息交流也几乎为零。
由于这支民族最终消失,所以赵兴从不知道犹太人曾跋涉到这么远的地方,他见到对方对自己的所唱的赞美诗全无反应,暗自叹息一声——其实那首诗还有后半句“若是我忘了你,耶路撒冷,
愿我的右手萎缩!
愿我的舌头黏在上腭,
若是我没有思念你,
没有眷恋着耶路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