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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延呵呵笑,“……我知道了。”这算是……什么答案。

因为腿伤不便行动的关系,这次童延的卧室被安排在一楼。可能认床,他这晚睡得格外不安稳。

恍惚间睁眼,他躺在一个四面都是青灰墙壁的房间正中央,屋子里只有头顶一盏灯亮着,那灯的白光阴森得骇人。

他直愣愣地朝天花板看着,突然,浓浓的阴影罩住他的脸。

视焦拉近到阴影处,他看见了聂铮那张熟悉的脸,神色还格外狰狞。

他又看见聂铮薄削的嘴唇一张一合,“反正没用了,杀了炖汤吧。”

接着,余光瞥见聂铮胳膊抬了起来,手上电锯锯齿血淋淋的。

!!!!电锯食人魔?

童延一下就惊醒了,浑身冷汗淋漓。

朝窗口一瞟,天色已经透白,天边还泛出了几丝晨曦的微红,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脑子逐渐清醒,困扰他一晚的事又缠上头了:聂铮到底做的什么打算?真不怪他没出息,上次在办公室他用那种方式换两人撇清,才从这走出去,聂铮守诺即使闹绷也不给他小鞋穿。

可是,前些日子,聂铮救了他一次,得知他的背景还没拿他当弃子,这两回下来,悔诺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不拿他当弃子,是因为,可以把他留给这儿看心情折腾?童延又想到那几百遍八荣八耻,越想越觉得没毛病,那位的手段一向独特,他真是算不准自己什么时候踩雷啊,妈的!

算了,童延心一横,干脆扯起被子蒙住头。能用挨折腾换一条路走,他也算是值了。而且,换到别墅养伤,他占大便宜了!占大便宜了!

不管心里多忐忑,寄人篱下还心安理得白吃白喝,在童延眼里总是没脸的事。

于是,聂铮这天清早从泳池回来,人还没到楼梯口,就瞧见个身影一瘸一拐地从厨房出来,空出的手还端了盘切好的水果。

就一直望着童延吃力地蹭到餐桌边上,把东西放下。聂铮用了半分钟反省自己无良资本家的形象,为什么那么深入人心。

他身上还裹着浴袍,在客厅停留太久很失礼,但也顾不得了。

聂铮大步过去,“童延。”

对面男孩抬起头。

聂铮让男孩在餐桌边上坐下了。

也好,那就从利益关系谈,聂铮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童延说:“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专心养伤。这些事有人做,我自己也能做。你自己想想,你是我公司的艺人,行动不便还积劳,万一落下什么后遗症,损失是不是更大?这个道理在我家是,在你自己家也是,你得学着计算成本。”

计算成本。

吃完早餐回房,童延还在想这句话,也是,这座房子里头住着的,从园丁、司机到老保姆都对他不错,也真没指望他做什么事,聂铮这次好像也是。他在外头吃力蹦跶,也就是干吃不做,面上和心里过不去。可现在他腿伤着,哪是讲究这些的时候,就算挨宰,他也得养好自己再挨宰。

于是,不管多闲不下来,童延还是在房里安静了好几天,好在,周四,宋导那戏的剧本送了过来,这下他不用闲着了。

但周末,午饭过去,聂铮就回了家。

庭院里一派热情洋溢的劳动场面,老板和园丁都在院子里伺弄花草,女秘书还在清扫院子。童延一见,自己在房里是真待不住了。

他拎了几瓶水送出去,也没回房,就倚着路边的景观石坐下来。这一片已经打扫过,坐着也不耽搁人。

聂铮就在对面花圃捣腾那些盆盆钵钵,童延扯了个话头:“这些都是兰花?”

聂铮手中铲子小心地扎进泥土里,“有几盆不是。”

这阵子,童延没像上次一样天天一出大戏,他挺满意,就该如此。童延那会儿每天撞到他面前曲意逢迎,何必?轻薄了自己,他也不乐意消受。

眼神止不住朝男孩望过去,童延坐在阳光下,本来皮肤又薄又白,这样一看,就算明知这孩子的杀伤力,聂铮竟莫名担心人要化掉。

他压低眉头,“别在太阳底下坐着。”这可是八月末。

童延回之以为微笑,不在太阳下坐着,怎么在主人面前刷脸卡?不管老板要拿他怎么样,同一个屋檐下住着,连着几天跟聂铮连照面都不打一个,那也不成啊!

于是打了个哈哈,“成天待空调房,晒晒挺舒坦。”顺手拧开了水瓶盖子。

正在此时,女秘书从路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