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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从孩子身上看到自己。

一样好似身陷囹圄,以为单凭一腔热血孤勇就能冲出去,得到自己想要的。

学武有用吗?没有。

一个孩子的拳脚敌不过亲缘和利益间的残酷拉扯。

他对秦佑一往情深,有用吗?

可能,同样也没有。

哪怕秦佑再纵容他,可是秦佑现实的家世责任、束缚承担,可能是他拼尽全力也不能战胜并冲破的桎梏。

楚绎回来时宴席已经摆好,大厅里宾客济济一堂。

秦佑正陪在主席的秦老爷子身侧,跟老爷子的几位老朋友说话。

见楚绎牵着个孩子从侧门进来,略微偏过头,在助理先生见势凑上前时,压低声音问:“那孩子谁家的?”

助理先生对他一阵耳语,秦佑沉沉嗯了声,没再多说什么。

楚绎和赵离夏坐了同一桌,不过两个人都别扭地没主动说话。

秦佑给老爷子敬过第一杯酒,席开了,而后就是到场宾客,按着桌次和辈分,轮番上前给寿星贺寿敬酒。

没轮到楚绎的时候,他朝着主桌的方向望过去的,正好一批敬酒的小辈走开,老爷子笑得红光满面,秦佑依然陪在他身侧。

他们那桌上都是有些年纪的人,可能是秦佑的叔伯辈,可是看他们笑谈间的神色,不仅对老爷子极尽讨好,几个人还若有如无地频频去觑秦佑的面色。

终于轮到楚绎他们这些没有亲缘关系的后辈,一桌人各自端着酒杯走到主桌边上寿星面前,等其中有人朗声说了祝辞,大家端着杯一饮而尽。

老爷子陪着喝了杯,上了年纪的人杯里喝的事什么,没人会计较,但楚绎他们喝下去的可是半点不掺假的白酒。

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杯,喝到嘴里刚刚一口,但是,酒水溢满口腔,流进嗓子眼的时候只觉得火辣辣的。

楚绎的位置离秦佑很近,酒敬完,正转身要走的时候,感觉手腕被人攥住,而后,几根有力的手指从他指间利落地抠走了精巧的酒杯。

这时候旁边都是人,楚绎和秦佑手都垂着,这个动作根本没人注意。

楚绎下意识地往秦佑看过去,秦佑抬手把酒杯倒扣在旁边的小几上。

目光转回来跟他对视,一对浓黑的眼眸,眼光平静无波。

就好像人群里头这个私密的小动作,再自然不过。

酒宴过去,赵离夏喝高了,楚绎本来觉得再闹别扭也不能丢着醉鬼不管,但赵臻放下筷子马上就过来了,没轮上他出手。

楚绎坐着没动,头晕沉沉的,正觉没趣无处可去,突然有人拍一下他的肩,转头一看,助理先生。

“走吧,”助理先生说,“上楼给你找个地方休息。”

楚绎睁大眼睛,还真是,三百六十度点滴无侧漏的贴心。

本来以为助理先生说找个房间就是找个客房了,但跟着男人一直走上三楼的时候,楚绎恍惚间也觉得他想的有些不对了。

助理先生打开门,他们走进去,视野里出现的是个起居室,电视墙的这边有酒柜,小冰箱,对面沙发前的茶几上还倒扣着一本翻开的书,很显然是不算长的时间之前,有人在那待过。

沙发后侧方有一扇门,再次推门而入,里边才是卧室。

楚绎讷讷站在门口,果然,助理先生说:“一楼客房有几间昨天住过人,再说今天人多也不安静,秦佑让我,带你来他的房间。”

楚绎心里头一时五味杂陈,他知道秦佑领地感有多强。

但那丝淡淡的涩然最终没压下他的惊诧与好奇,这里,是秦佑住过很多年的地方。

少年时代的他,或许就住在这里。

楚绎走到床边,看见床头矮柜上檀木支架摆着一个瓷盘,白瓷盘面上青彩描绘烧制成一个人像。

是个孩子的头像白描,寥寥几笔勾勒,但人物栩栩如生。清俊的眉眼间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出画的是秦佑小时候。

楚绎手撑着大腿蹲了下来,手伸向次白瓷盘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