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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不告而别
池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谢也正半倚着书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烟,没点。 窗帘被风涌起巨大的浪,刚好将他隐匿其中,只漏出修长的腿。池匪对着模糊的剪影出了神,等这股浪潮退去,她猝不及防钉进谢也眼里。 回国的事池匪没对任何人说,看到谢也有些意外。 他是怎么知道的,然而没有一丝犹豫,池匪甚至不敢多看,脱掉刚穿好的睡衣跪趴在床上。 今晚的池匪格外好看,半湿的发搭在肩头,发梢的水珠顺着脊骨划出一条条具有诱惑性的线,滴在床单上,浸出迹。 黑色床单衬得她雪白,男人手掌燥热,覆着水珠滑过的地方落到腰,然后握住了。 他似乎在比量什么,池匪猜不到,同样她也猜不到谢也这么对她的理由。 大概知道一些的,同以前一样是对她的报复。 “姐,你还是这么乖。”谢也握着腰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池匪,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过分温柔了,池匪被他的抚摸弄得呼吸一滞,身体不住颤了一下。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谢也看出来了。 “看来很喜欢弟弟这样对你。” 先前一声姐池匪并没有过度反应,听到弟弟这两个字她明显顿住。 原来谢也是她的弟弟。 然后才出现了一点可能是羞耻的感觉。 可是来不及,连羞耻都来不及。 谢也太懂她。 夏夜太热,似乎是月亮都开始燃烧。 烧着人心慌意乱。 即使过了两年也轻而易举让她溃不成军。 谢也非常满意床的高度,很适合。当然,他的姐姐也很配合。 “池故渊不在家。”谢也说着,漫不经心玩弄池匪仅存的一丝清醒。 谢也明明知道,他向来全都知晓,只是想听池匪说。 床单早攥皱,池匪抵着手臂抑制喘息,分不出多余的力气支撑,她这样更把自己送到谢也手上,“嗯,妈妈也出差了。” 谢也本就对池匪的反应不满,动作显得都兴致缺缺,听到这话停下来,“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妈。” 谢也帮池匪把碎发拨开,并没有看她,“这么喜欢当我姐姐。” 除了在床上,谢也没叫过姐,池匪知道他是想让自己难堪。 对于姐姐的称呼,池匪不反感。只是每次和他做,池匪都很对不起谢也的生母。那个她没见过面,没有名分,直到去世孩子才被允许接进池家的女人。 二十一,池匪见到了池故渊的私生子,她的母亲非常大度地接受了他。 而她则是这个私生子的姐姐。 也是二十一,池匪和谢也上了床,在谢也十八岁生日快过去的凌晨。 至于个中缘由,或许是池匪并没有关于弟弟的实感,跟其他普通男人一样,睡了而已。 “池也是个乖孩子。”谢也进池家的当晚,施渡在餐桌上让池匪今后多照顾照顾他。 池匪当时心里感慨,施渡明明才和他相处三小时,如果没有强行叫他“池也”,池匪还会夸母亲一句善良。 谢也确实乖。第一次那晚,手臂都被他攥红,那时他也说:“姐,你是在勾引我吗?” 而她现在的姿势实在太像邀请,根本无法反驳。 池匪刚要开口,脚腕被谢也拽住,捞过她腰把池匪翻过来。动作不算粗鲁,池匪皮肤太嫩,仍旧留了痕。 “谢也。”池匪借力直起身,他们面对面。重逢后池匪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谢也直视她,静静听。 她应该好好看看她的弟弟,看他更加硬朗的轮廓,看被抛弃的两年他变成了什么可怜模样。 可池匪只是注视着谢也的眼睛,原本要骂的话怎么就变了,“家里没套。” 出国前池匪把房间里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现下并没有避孕套,如果继续下去,这些是难免会用到。 除非谢也买了,但看他突然出现,也不像有所准备。 顿了顿,池匪又说,“今天不做,等回家” “你还有别的家?”谢也听不到想听的,打断她,“一声不吭地走了。” 回国前,池匪敲定了郊区的一套别墅。偏僻、安静,适合静养,更适合犯案。 脚上的手松开,池匪听见他说:“看来在国外也有别的弟弟。” “也跟他上床了。”谢也撑着床往前逼近,逼得池匪跌坐在床上,准备地说是被谢也拖住了。 “池故渊的私生子还挺多。” 谢也不知想到什么,从她臀一路向上,脊骨,脖颈,摸得池匪浑身发麻,几乎要从他手中滑落,“害怕了?” 怕这个字不存在池匪的字典里。 她只在意,“会有痕迹。” 会被发现,被质问。 她要躲,谢也率先抓过她,完全被他掌握时,池匪认为他应该笑了。 从谢也的角度,池匪落在斜入的光影里,好不真实,他拇指抵住池匪下颌确认:“不过你应该有很多借口搪塞过去。” 池匪想说没有,腿心猛地一股凉意,话和呻吟都被强制咽下去了。 …… 好久没被这样对待过了,池匪一时之间无法承受。她不想弄到谢也身上,但她无法控制,上半身绷得笔直,只有胸口剧烈地起伏。她胡乱摸着,像在海里寻找支撑物。谢也耐心十足地看着她,等她差不多要放弃了,才把她拽起来,拉住她右手,和她十指相握。 池匪要骂,谢也还有空撕开避孕套包装,将池匪翻了个个,左手扣着她后颈阻止她转身。 哦,他买了。 但这个姿势怎么有惩罚的意味。 太天真了。 于是她篡改罪名,把这种惩罚还给谢也。 “池匪。”谢也最后唤她,池匪躲开,他只有亲自让她变清晰,“你还是想想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 她的不告而别吗。 - 谢也说对了,池故渊回来了,连带施渡,她确实需要解释。 池匪从楼上下来,谢也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视线交汇,她明白了。 池匪低头,醒来时床头放着衣服,没仔细看就穿上了,好在还算正式,足够打发掉这顿饭。而且她也来不及上楼再换,施渡已经看见了她,并吩咐人给她摆好了午餐。 池匪差点笑出声,她确认过他们的行程,现下回来不就是针对她的吗。 她睡到了正午,这在以前是不被允许的事。 施渡对她的时间安排非常苛刻,几乎到着魔的地步。音乐、美术、形体,施渡想要把池匪打造成艺术品。 在池匪之前,施渡出身书香世家,自己亦是很有名气的大学教授,池故渊更是位狡诈的商人。这个家里池匪就像参照物,衬托他们的成就。 池匪清楚,她不需要多么聪明,甚至可以愚笨,学这些,只是将来池故渊进行利益交换时能多点筹码。 池匪拉开椅子坐下,谢也坐在她对面,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好到没有空闲时间去叫醒她。 穿衣服时她对着镜子检查过,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池匪稍微松了口气。 “给你的别墅不喜欢吗,为什么在郊区买。”池故渊并没有抬眼,显然这不是此次对话的重点。倘若他不同意,池匪无法将房子买下来。 “工作上的需要。”说出来池匪都觉得好笑,安安稳稳当好花瓶的角色就是她的工作,也不怪池故渊笑了。 笑里还有点讽刺,他看不起池匪学的这些,而这些是施渡教的。 他否定池匪,就等于否定了施渡。 施渡不可能听不出言外之意,还是微笑着对池匪说:“你喜欢就好。” 是了,粉饰太平是她妈妈的一贯作风,池匪有些怜悯施渡。 池故渊说:“给了你两年时间,要的自由也有了,该处理婚事了。” 池匪出国是池故渊和施渡的安排,唯一被埋在鼓里的谢也刚刚也知晓了。 安静了几秒,一直处于旁观者的谢也陈述道,“平驰原。” 除了那一眼,他们没有任何交流,而现在谢也的目光从他昨晚握着的脖颈,缓缓移到池匪微垂眼眸。 平驰原是池匪十八岁就敲定的联姻对象,对于当时的池匪平氏是不满意的,满意的是平驰原。他喜欢池匪,大张旗鼓追求,与池故渊不同,他把弱点扯出来给人看。 如今地位调换,池故渊坐到了更高的位置,政商勾结是常有的事,按理说池故渊应该看不上他们了,仍旧承认这桩婚事因为还有用。 他要培养一个好掌握的棋子,平驰原是完美的选择,让他听话把池匪推出来就够了。 “好的,知道了。”池匪抢在谢也前面回答。话音落下,她能感到注视的目光消失了。 其实她毫无食欲,如果真吐桌上,这笔账算谁的。 该问的问完,沉默蔓延,他们都不会试图缓解尴尬气氛,在这个家里没必要。 率先起身的是谢也,他什么也没有说,径直离开。 池故渊对谢也从来过分宽容,施渡毕竟不是生母,也不会过问,仅仅告诉他司机在门口。 谢也嗯了声,听起来蛮礼貌。他走后,池匪才看到他面前的餐盘没动过。 餐桌只剩她和施渡,施渡让人把东西撤走,池匪盯着整洁的桌面,想的是谢也还没她的新号码。 “池匪。”施渡看她心不在焉,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没有人会比驰原对你更好。” 池匪乖巧点头,在追求她的男人中平驰原综合条件排第一,给出这个排名的理由是他极其稳定的情绪。 施渡看着自己的女儿,忧心忡忡,她将池匪养大,将所认知的一切都赋予她,她自以为非常了解,却在很普通的一天后知后觉池匪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 这不是池匪的路,身为母亲施渡要帮她纠正过来。 “你长大了。”施渡叮嘱池匪:“要好好和驰原道歉,别再干那些事情了。” 为何道歉,时至今日,七百多个日夜,池匪已经忘记原因。 她抬起头看着施渡,向来打扮得体的母亲满脸憔悴,“好的,妈妈。” “我会结婚。”
002冷战
至于相不相信,那是施渡的事。 有一瞬间池匪几乎觉得施渡变了,可看到郊区别墅摆好的钢琴,她又没那么愧疚了。 池匪在偌大的别墅转了一圈,她怀疑哪里藏着微型监控。 她坐在那架钢琴上打给了蒋煜,铃声响了三秒就接通,池匪听到噼里啪啦的枪声,对方不耐烦地问:“哪位?” “我。”想到这是新号码,她又补充,“池匪。” “天呐!”那边的声音跟见了鬼一样,“匪匪!” 池匪把手机拿远,言简意赅。 蒋煜发出非比寻常的尖叫:“你竟然让顶级检察官干这个?!” 调侃未来得及说出,从手机传出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池匪?” 哦,平驰原,她的联姻对象。 蒋煜帮池匪答了,接着蒋煜的叫声沦为背景音,对方把手机拿的很近,语气委屈,平驰原低声叫她:“池匪。” 好像并不期待回应,只是确认,失而复得的窃喜。 池匪挂断了,摁开遥控,窗帘缓缓展开,黄昏的夕阳洒在她身上,柔化周身的凌冽。 电话响了三次,都是同一串数字,平驰原的号码池匪倒背如流。 三次之后池匪才接起,对方第一句仍是池匪。更像是呢喃,池匪都能想到他神色多么温柔。 “池匪,我好想你。。” 两年,池匪没给平驰原打过一通电话,没有留给他任何讯息。 她不找,平驰原就待在他的位置,没有目的,只是等。等池匪愿意找他,他便不计后果跑过来。 好像小狗,但池匪不需要小狗。 池匪在想用何种借口打发平驰原,就听见他说:“池匪,我们还没有分手。” 对了,她还没有和平驰原提分手。 于是检查监控的事情没办成,池匪又多了邀约。 重新得到池匪联系方式的蒋煜拉了个小群,叽里呱啦一大堆。 池匪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消息飚至百条。 最后一条是平驰原,蒋煜要给她接风,平驰原说好。 三个人有什么好聊的,难道蒋煜这么喜欢当电灯泡。 到了那天真正面对平驰原,池匪反倒哑巴了。 她听平驰原说背着父亲选择当警察时被打了一顿,关了多少天;听他说抓捕过程有多惊险,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听他说自己获得了多少荣誉,原来他不必继续父亲那种生活……最后这些都说完了才讲这么多想念的日夜,又讲我好想你。 池匪静静听着,一言不发。他实在和记忆里温文尔雅的平驰原不同,经年累月的训练褪去少年气息,他比以前黑了些。 平驰原的手虚搭在池匪腰侧,其实更像拥抱,被这样的人抱着,她喘不过气。 池匪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耳垂,平驰原看着她担心的表情,有些开心,又不想让她难过,淡笑着说:“之后就不会受伤了。” 池匪知道原因,不是可能,是一定,她问平驰原,“你喜欢吗,你不想就不用做。” 谢也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池匪被男人怀抱着,多亲昵地抚摸他耳垂。 女人身着样式简单的吊带黑裙,发髻低挽。顶灯每寸变幻,都将女人暗藏的心思一点点拼凑。 她那种怜惜的表情,池匪在床上演过多少遍,谢也就看过多少次。 而池匪今天穿的裙子,是谢也买的。 池匪发誓,如果知道谢也会来,她一定打扮的花枝招展,撑得起红颜祸水。而不是随手捞了件素衣白裙,做一只纯白茉莉。 偏不凑巧衣染浓黑,她作不得菟丝子,生来便是递毒苹果的无根藤。 裙子是池匪当初缠着要谢也买的,限量款,但是过季了,衣柜里也不差这一件,买回来也是和那些盛装华服摆在角落里吃货。 池匪听说池故渊立了遗嘱,万贯家财肯定是留给谢也。既然如此,为何不花。 池匪骗他,其实也就装的半分像,说你可以在床上把它撕烂。 那天正是上流人的消遣宴会,她不得不露面,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但在池匪看来全连鬼都不如。谢也是池匪邀请来的,池故渊到底也没向外界表明谢也的身份。 害怕了?后悔了?只知他抬手翻云覆雨,为了寻一个你我皆赢的好时机罢。 休息室外人来人往,池匪后背贴着镜子,呻吟溢出又不得不咽下。打翻的茶水杯,让被汁水弄湿的裙摆和内裤有了合理解释。关键时刻谢也说再赔,池匪还是拿去了干洗店。 现在池匪穿着从里到外都洗得干净的衣服,腿脚不听使唤地后退。 不算大的步子,但池匪知道谢也看见了。因为他多光明正大的打量,把我认识你写在脸上。 他应该和她保持距离,毕竟目前他们是陌生关系。 刚打过重逢炮的男人和正牌男友齐聚一堂,池匪有种偷情的快感,偏偏情人始终正色,留她在场上哑声。 “郎才女貌!”蒋煜由衷感叹,左看池匪,右看平驰原,“我不懂啊,你们到底分手没有?” “在冷战。”池匪说。 她来不及提,暂时也提不了。 平驰原愣了一下,手从她侧腰放开,平视池匪,“那我们现在算和好了吗?” 究竟谁发明的和好如初,自欺欺人的说辞。 “不算。”池匪半分疑惑,指着蒋煜旁边的男人,“为我接风,却带来一个外人,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带别的女人回家。” 平驰原委屈,“是蒋煜在追人,要我们帮忙。” 至于谢也,他也不清楚。 所以是作他人嫁衣。 被戳穿的蒋煜难免不好意思,“我亲爱的匪匪,行行好,之前我也帮过你不是?” 提及此,池匪陷入某种回忆,甚至忘记掩饰,直勾勾看着谢也。 蒋煜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怎么是外人。”介绍说:“谢也,我师弟。” 师弟个屁,任谁都清楚池故渊只是给他时间玩玩。 池匪不合时宜咒骂谢也会搞砸一切,败光池故渊的家底,可池匪总能他身上看到池故渊的影子。 比如此刻,池匪盯着谢也伸出的手出神,他说:“你好,谢也。” 好一对父子。 平驰原见她不动,想着帮她。谢也手偏了些,正对池匪。 平驰原没觉着尴尬,只是奇怪,他转而碰了下池匪。 在蒋煜电话声中,池匪握住那双手,“你好。” 谢也指腹有层薄茧,磨着进入时舒服得想死,池匪象征性握了一下。 蒋煜接了通电话屁颠屁颠走了,那两下摩挲点起掌心一片火,但对付两个男人池匪仍然游刃有余,她语气平静对平驰原说:“我要吃水果。” 这是平驰原的私人酒店,这一层都是他送给池匪的,出手阔绰。水果吩咐人送来就好,池匪非要他亲自拿,“你拿的好吃。” 平驰原拗不过,说:“好,我去拿。” 门刚关上,池匪听见谢也笑出声。 “匪匪?”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谢也往前一步,池匪躲了不及他的腿长,池匪躲得有点狼狈。 “原来没分手。” “准备什么时候复合。” “忘了,还要结婚。” “不是扔了吗。上次你穿着它,都湿了。” 池匪碰到了墙壁,退无可退。 谢也站定,他背着光,神色晦暗不明,“又捡回来了。” “又”太明显,是提醒池匪又想弄湿。池匪懒得反驳,“这里有监控。” 其实没有,她不允许平驰原也不会。 “那就让他看。” 他是谁就显而易见,池匪竟然琢磨出别的意味。 池匪不甘示弱,“好啊,你当着平驰原的面” 谢也忽然低头,去吻她的左耳。准备来说是咬,舌尖温柔舔过,享受不了分毫又狠厉撕咬。 池匪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往上,攥紧男人衣角,试图控制呼吸。 谢也咬着她耳朵就笑了,“原来你喜欢这样。” 池匪有不好的预感,在谢也顺着裙子从下往上掠夺的时候。 聚光灯下演奏时池匪觉得她和案板上的鱼肉没什么区别。说着羡艳,其实妒忌出身,而被光照着惊觉鱼肉也拥有一副好皮囊。想哄她开心,借机攀附皮囊背后的权利,计算能分到多少肉汁。 谢也不一样,他拥有池匪所拥有的,还要更加猖狂。 十八岁之前池匪拥有一个美梦,仍觉着不够,后来才发觉多么贪婪,于是来不及握住,美梦作噩梦。 谢也停住了,盯着她紧闭的双眼,“池匪,我们现在这样算偷情?” “还是乱伦。”
003五分钟
谢也轻松说出,池匪有些意外。 之前都心照不宣,保持看似合理的关系,一旦有谁想更进一步,所有都会乱套。 乱伦是什么意思网上一查,伦常乖舛。池匪正是清楚,知道和谢也突破肉体层面的后果。 说来也巧,谁让她确认过呢。既然池故渊装哑巴,非要向他的真爱赎罪,何不为她所用。池匪是要看看,得知所谓的“儿子”被她睡了后池故渊的表情。 池匪有意为之,把平驰原支走留这样的距离就是在等谢也,虽然和她计划的有出入。 打断思绪的是勾着她腿环的手,她觉得吃胖了就拿出来试,出国前还挂不上,眼下粗细倒像量身定做。 池匪难得瞧见谢也皱眉,“还穿这个?” “我忘摘了。”确实忘了,下车前忘了,刚刚她也没想起来。 “为了和他结婚做到这种地步?” 哪种地步。她可是动机单纯,半点歪心思都没得。再说嫁给平驰原本就是下嫁,池匪才懒得做戏哄平驰原开心。 人拿水果应该快到了,池匪好声好气,她脑子转得快,“蒋煜追的小姑娘,和你什么关系?” 蒋煜那前车之鉴多了去了,事不过三,她这是帮蒋煜的第四次。 同事,同学,朋友,甚至女朋友,池匪做足了心理建设,可当亲耳听到还是介怀,“是她报警叫的救护车。” 谢也面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虽然他母亲谢春之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静默几秒,池匪清楚自己岌岌可危的忍耐力,一语道破,“因为你来了,所以她来了。” 真蠢,不是为蒋煜做嫁衣。 池匪诧异她的记忆力,案件调査报告上的匆匆一瞥,池匪记得她的名字,差点成为谢也救命恩人的姑娘,跟谢也同龄。 谢也真该把人供起来,多亏她叫了救护车,谢也才见到谢春之最后一面。 竟然这么有意思,她和谢也的“乱伦”都比不过了。 池匪兴致缺缺,她叫停,要把腿从谢也手中抽出,她的挣扎只是让谢也更顺利捞过她腿挂在臂弯。还四下无人,这幅任人摆布的模样着实滑稽。池匪都打算听天由命了谢也没继续下去。 门锁响同时谢也不着痕迹退至安全距离,他拿着的手机池匪越看越眼熟,他什么时候拿走的,她才不稀得要。 平驰原走近听到谢也说“我的号码”。他把果盘放在桌子上,对池匪说,“看来你们很聊得来。” 当初平驰原废了好大劲才得到池匪的电话号码,池匪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他能具体到秒。 平驰原记得那日的瓢泼大雨,而他的承诺混着池匪的眼泪,有些事情本没有理由,就像当初心脏狂跳,他把池匪暗自划进之后的人生规划。 平驰原一直以为池匪是喜极而泣,池匪走后每当午夜梦回,他都琢磨不透雨夜的哭泣,好像该哭是他。 除此之外,平驰原没见过池匪的眼泪,攒了十八年终于倾泻,不管以后,全然当下爽够了就行。 他们相恋三年,平驰原自认为对池匪有所了解。 其实谢也进来他就感觉不对劲,也就这几个月休假才从蒋煜口中频繁听到的名字,他没多想。 眼前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单独待了十分钟,而这十分钟是池匪向他索要的平驰原想,池匪是不是故意支走他。 但池匪笑吟吟把葡萄喂给他,平驰原觉得他真是混蛋。 - 谢也离开了,说是去洗手间。 池匪闷头吃西瓜,刚顺着皮带往下摸,他有些硬。躲哪解决去了吧,蛮可惜的,她不能亲眼看到。 他们直奔主题,见面做爱,绝口不提庸俗至极的感情。恨,猜忌,谎言,在暧昧上头是总一记闷棍,敲醒妄想温存的肉体。这样的方式还是池匪开的头,他们第一次谢也说她勾引。 比人先进来的是蒋煜的叹气声。 池匪评价:“黄了。” 蒋煜瘫在沙发蔫了吧唧:“她临时有事而已。” 池匪继续吃西瓜,今天就算那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来了,也不是给蒋煜看的。 蒋煜自言自语:“追人就是要这样。”他指着池匪,“想当初驰原追你恨不得把家底掏空。” 蒋煜自己把自己哄好了,“这叫什么,这是欲擒故纵,说明人家对我有意思。” 蒋煜斗志昂扬,池匪心思飘忽。她看向平驰原,他也在注视池匪,好似是对蒋煜那句话的回应。 “诶?”蒋煜这才发现少人了,“我师弟呢?” 平驰原说:“洗手间。” 他说完接了通电话,池匪听不太清,断断续续“出狱”“知道了”,应该是工作。 包间里光线特意调暗了,显得手机屏幕格外亮,池匪注意到平驰原的指纹磨没了。 蒋煜估摸着时间,“是不是找不到路了。”他埋怨正在打电话的平驰原,“我早就说你这里像迷宫。” 池匪心说你可以去找。 又一想,巧了不是蒋煜没心情,平驰原忙工作,闲的人只有她。 池匪端起果盘,越过蒋煜,“我去找他。” 方才谢也发来张照片,恰巧池匪知道是哪儿,平驰原给她打造的休息室。被那个家逼得喘不过气的时候,池匪经常躲在那里。她真觉着平驰原好人心肠,可他叫她弹琴给他听,原来跟她一样只有副蛇蝎皮囊。 至于房间谢也自然进不去,需要池匪的指纹,但池匪会邀请他进来。改天她要再去拜拜菩萨,又生怕去太多次,弄巧成拙。 池匪看了眼时间,照片发自五分钟前,她放慢脚步想让谢也多等会儿。 她和谢也有真正意义上的交流那天,也有五分钟的肢体接触。池匪足足抱了谢也五分钟,要知道她穿的长靴,他太重以至于池匪无法换舒服姿势放松腿。 但是谢也在哭,她只能尽力安慰。 谢也应该明了,带着目的的拥抱本就不单纯,更谈不上温暖。 她为了好看穿的大衣,同时裹着谢也和她太勉强,她很后悔。他家的二层小楼到处漏风,估计窗户没关,实际上哪儿哪儿都严丝合缝。 大概报复的欲望太过强烈,要演的像一些才能蒙混过关,池匪想取点暖,抬手在谢也背上轻拍了拍。 施渡给她的多情目,天赐的怜悯。或许这温柔动作,乱人心智,谁的泪意外滴入算计之中。 好在最后目的达到,倒是换来谢也一句勾引。 真勾引如何,假的蓄谋已久又如何,他们不也都妥帖收藏至今。 - “要吃水果吗?”池匪晃了晃手里的果盘。 没剩多少,胜在好吃。她的吃水果就是吃水果,单纯分享,真的好吃。 谢也瞥见果盘,指出其中一个品种,“葡萄。” 彼时池匪刚打开指纹锁,抬眼对上他。 待声音撞进来,大脑和果盘一样空空。她喂平驰原葡萄,还不是为了打消他的疑虑。 池匪作无辜状,“你不喜欢吃?” 从前池匪很乐意曲解谢也话里的意思,只要她想,能品出花来,可是现在池匪故意忽略。 你才答应过施渡,藏好了,收着点,她对自己说。 谢也拒绝得干脆利落,“不喜欢。” 那她吃呗。本来就洒了些,池匪全塞进嘴里,谢也绕过她先进了屋里,池匪吃着还不忘啧一声,表示不满。 入目便是一架价值不菲的钢琴,房间照着池匪的喜好布置,即使池匪许久没来过了,也每天让人打扫,还有淡淡的池匪钟爱的香水味。 谢也转身看着走来的池匪,她四处寻找纸巾,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然。 谢也直接抢过来,把果盘扔在钢琴上,仅剩的水果因这力道全洒出来,弄污了琴键,半块西瓜碎在地板。 “经常给他弹?” 大概觉得说法不准确,他又问,“这么喜欢给他弹?” 问题没头没尾,池匪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我爱给弹给谁弹。” 池匪以为两年没见,他们之间总该回归正常的相处方式,起码不是这种夹棍带枪的。 池匪抽了纸巾,边擦琴键边想怎么向平驰原解释,所谓视角偏差,在谢也看来,她擦拭细致认真,格外珍惜某人给她的钢琴。 池匪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向平驰原解释,刚开了个头,腰猝不及防被人抱起,钢琴发出不着调的旋律。 坐在琴键干净的一侧,池匪想的是果然那晚她是装的,她怎么会觉得谢也可怜呢。 该不会谢也要在这里操她,他带套了吗,平驰原会不会进来,毕竟也录了他的指纹。 “腰。” 池匪出着神,谢也说什么她便照做。突然想到平驰原模糊的指纹,池匪稍有放心,紧接着一阵凉意。 谢也脱了她的内裤,她没穿打底。 “脱掉干什么?”池匪看不到谢也的表情,打赌他不敢真空上阵。 “你想穿着湿内裤也可以。”谢也把她内裤叠起来放一边。 确实似曾相识,当时好像也是,他们在被遗忘的角落纵情。 裙子全被撩上去,一览无余,她两条腿就那么晾着,着实浪费。于是攀爬缠绕眼前人,蛇锢在他腿上,往人心里钻。 果盘里还有一些,池匪指了指,“还要吃吗?” 不吃就不吃,谢也怎么恩将仇报。他想吃,她也可以喂。 空空如也的大脑被胀意入侵。那两指夹着,一张一合从薄料下的胸脯流转,红晕盖住了她的愠怒。 …… 池匪也就嘴上功夫厉害,她伸手去摸太顺利,谢也双手撑上钢琴,五指张开,抵着池匪因动作试图张得更开的腿。 他好悠闲姿态,碍于姿势池匪只得往后仰,太向后就要滑倒,往前便倒人怀里。 即使如此她发髻还是一丝不苟,偏偏碎发黏连耳鬓,诉说情欲, 半阖眼眸望进一汪池水,沉溺欲望的应该是谁。 池匪就要放弃了,但他手指裹着她的,比先前涨得多的不适感溢出。 下一秒,湿润覆上她。 谢也轻松从她张的口中探入,捉她的舌,意乱情迷的她根本意识不到你是谁,池匪去回应,反勾他的唇舌。 他突然钟情捉迷藏游戏,让她做无用功,唯有他故意等你寻到,却是又一次拖磨。池匪唯一能给的,在他手上。 池匪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们在亲吻。 好啊,好啊。 他们何时吻过?是恋人吗就做如此亲昵的举动?他们不都想让对方死吗? 确实疯了,她决定回国,那晚行李箱里其实装着她刚买好的避孕套。 池匪是很少在这种情况下犯浑的人,她听到走廊里有电话声,即使隔了很远,也听得出是平驰原。 糟糕。 池匪咳嗽了声,不过她也没吃亏,咬了他,趁机同他分开,理智上风,池匪疯狂思考如何解决弄湿的地板。 “你先出去。” “为什么。” 谢也十分敏锐,抓住时机咬死池匪,步步紧逼,“你怕我,还是怕被人看见。” 太阳已经落山了,将天边烧成庸俗的橙红。 三个字在炙烤中升温。 你怕我。 当然不可能,池匪害怕他死太晚了。 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池匪开口,“我先走,你等会儿再出来。” 池匪动作迅速,剩下的水果都被她用来做掩饰。 始作俑者好整以暇,不仅不帮忙,还丢了句,“钢琴是我放的。” 她立马明白是别墅里那架。 你怎么知道密码? 她的门锁密码有那么容易破解吗。池匪没继续追问,她又不赶时间。 刚走到拐角池匪碰到了平驰原,平驰原朝她走来,带着猜疑和审视,池匪下意识躲了他的吻。 是不是怕他闻到身上淫乱的味道,怕他望见你眼里早已没有他。 池匪先发制人,委屈道歉,说不好意思只是太想来了这里,害你担心。 泪珠滑过上挑眼尾,狡黠瞧他一眼,又成串连丝,破绽露一点,全盘托出,说她把水果弄洒在钢琴上。 三十六计,实用的就是上策。 池匪哭得梨花带雨,平驰原疑虑变心疼,最后她稍欠身,避开他擦泪的手,听他道一句没事,再弯了细眉,一气呵成。 “我们回去吧。”池匪说。 平驰原接过她手里的果盘,“好吃吗。” “嗯。” “那多吃点。” 池匪没应,一路无言。平驰原放慢步伐,看着她低垂眉眼,有万般话语要说,可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蒋煜没见着谢也,问池匪,“你不是去找我师弟了吗?” “没找到,回家了吧。” “不可能。”蒋煜穷追不舍,池匪朝平驰原递一个眼神,平驰原帮她解围,“真的没有。” 池匪对身旁的人微笑,她可怜的以男友自称的平驰原,完完全全凭她左右。 蒋煜瘫在沙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虽然他把自己哄好,心里仍然郁闷。 他有一搭没一搭乱翻手机,无意瞥见池匪,他觉得今天池匪吃了过分多的水果,面前堆的比后边的青山还高。 平驰原也是,简直看不得山哪怕缺一角,立马让人补上。 反正身体健康最重要,多补充维生素。
004礼物
夜半,池匪在沙发上醒来,意识有些迷糊。 恍惚间看到门口的人影,池匪走过去,屋里不算暗,她太急,还是被绊了一下,扑了空,她才想起开灯。 光线刺得池匪睁不开眼,等适应后他茫然看着四周,偌大房子只有她一人。 池匪坐在沙发上,她其实口渴,可直到水变凉,她也没有喝。 池匪起身到三楼的房间,里面堆满了画,大多是未完成和被池匪毁坏的。 无聊的时候池匪就坐在这里浪费时间,尽管她讨厌画画。 施渡让她做的一切,池匪都厌恶。 破晓天光刺透窗帘,伴着鸟鸣,池匪拿起了笔。 池匪生命里那些本该重要的时刻都被一笔带过了,说不羡慕是假的,小时候她也想要父母的夸赞,池匪总是在枯燥的课程里哭泣。 后来唾手可得的金钱,权势与拥护埋葬了天真,她生来就带,天生就有。她过惯众星捧月,因而施渡强加她身上的,池匪从尝试接受到主动维持。 能用一成不变来形容生活实在很奢侈。在这个家里能感受到自我的存在已经不错了,怎再遑论其他。 直到谢也出现,曾经的一切轰然坍塌。 遮羞布彻底撕开那天,所有人都忘了池匪。池匪躲在房间,她刻意没有关门。透过狭窄缝隙,池匪听到平日轻声细语的施渡变得歇斯底里,伴随着这幕独角戏,是纸张翻阅的沙沙声。 池故渊连半分争辩都没有,不是心虚,是不在乎。他会利用面前这个失态的女人,但不会怜悯。 池匪开始是帮着施渡说话的,可施渡竟早就知道谢春之的存在,就尊重祝福,怪不得能睡一个被窝呢。 施渡的大度是她别无选择,即使她有心争夺继承人的位置,也无法再生育。 施渡唯有抓住池匪,精心雕琢。 压抑的施渡,赌自己的真爱,而池匪不需要为他们的选择负责。她把买的十八岁生日蛋糕扔进垃圾桶,那一刻,池匪无比轻松。 还是有些种子生根发芽,池匪很快找到那对母子的住处,他们经常搬家。池故渊给的钱,估计够他们在首都最繁华地段俯瞰他人流离,还挺装。 池匪亲自来到群山环绕的城镇,然后她发现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母子。池匪大费周折,这般往返三个月。 那段时间池匪闷头画了很多,不论推翻重改多少次,结果一样,都是远山。 接到池故渊电话时,池匪刚从小镇回来,黄昏晕染成片的云朵,橘黄连着殷红。 池故渊在看报告,头也没抬,他问池匪,“为什么逃课?” 池匪差点笑出声,池故渊这个从来不在意她成绩的人,竟然管起了逃课,无非是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池匪嘴比脑子快,“您这么在意,是想再续前缘,寻找真爱呢。” 狗屁真爱,那就藏好点,她能找到别人也能。 池故渊没骂她,生气都懒得,他说,“池匪,你处理的不干净,你要学会对你的决定负责。” 那你负责了吗。 池匪没问出口。 不得不承认,池故渊在这事上做的真绝,把谢也光明正大带进家里。 既然如此为何要等真爱死去,无法挽回之后。想尽父亲的责任,还是赎罪。 多可笑。 池故渊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没去查过,但池故渊却闭口不言,池匪恍然他原来那么爱谢春之。 她和施渡究竟算什么,彰显他爱的衬托品? 池匪停笔,依旧远山的轮廓,和堆叠在角落未完成的一样,这次她是故意。 谢也的毕业礼物,她得好好准备。 -- 池匪看了不下八百遍手机, 听蒋煜说谢也他们在组织什么散伙饭,她礼服都定好,被施渡一通电话叫来。给哪位公子哥庆生,平驰原也去,让她陪着。 白瞎了她的礼服,忙了三天,她礼物来不及送出,就要这么过去了。 池匪酒量不错,但跟着平驰原她一口没喝到。池匪郁闷,也不能挂脸,对来者不拒的平驰原扯出完美微笑。 叫她来,明里暗里都说明,池故渊已经和平家联手了。虽然是私下聚会,可别小看这些公子哥姐,消息灵通得很,谁还没个手段。 池匪看到有人乱写,说她出国两年是生孩子去了。她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保护措施缺一不可。 来的都是同龄人,圈子更新换代太快,池匪对不上号就跟着平驰原,表演一对默契情侣。 每当这时候池匪都想蒋煜,起码叽叽喳喳,不会无聊。 如果不出意外,她现在应该和蒋煜一同出现在那里。他追小姑娘,她风风火火把画送给谢也,惊起平地一声雷。被人误会他们关系,消息传到池故渊耳朵,表情一定精彩。 池匪一直期待关系公之于众,她装样子骗谢也差点骗过自己。 池匪侧身,对低下头的平驰原说:“我去透透气。” 平驰原担心,毕竟是他把池匪叫来的,“我陪你去。” 池匪端起面前的满杯与他相碰,莞尔,“那待会儿你送我回家。” 平驰原试图读懂这双清冷的眼睛,她一直心不在焉,现下又撒娇,平驰原没辙,“好的,我送你。” 她动作行云流水,也没看清平驰原最后表情开心还是失落。 刚过转角,池匪把酒杯扔进垃圾桶。她特意跑到洗手间想清净,结果拉开就撞见一对俊男靓女。 哪家的公子哥和女儿来着,池匪死活想不起来,男的裤子都脱了。 池匪可不掺和,摔门干碎利落,“抱歉,你们继续。” 池匪躲到露台人少的角落,晚风吹开裙摆的褶皱,不夜城亮得她头昏。 她第十七次打开手机,蒋煜实时播报聚会内容,池匪一目十行,全是无聊的内容。 她退出去点开相册,放大其中一张她刚拍的谢也。 今天是谢也的毕业典礼,池匪特意空出时间,扎了马尾穿上白 T 混到学生堆里毫不违和。 青春气息扑面,她毕业那年和谢也一样年纪,池故渊事务繁忙,施渡总嫌她不够,肯定也没有祝福。 就在池匪和记忆较真当时她做了什么的时候,谢也闯进了视线。 池匪愣住了,折落的树叶停在白衣肩头,嬉笑吵闹声都听不见了。 不同于床笫之间,更不会出现在家里。池匪似乎又回到当年那个远山城镇,看到陪着谢春之、山水之间肆意的少年。 少年长大了,有一丝狠戾爬上,不过无妨。意气风发吧,往后再没如此自由。 池匪摘下墨镜,阳光都眷顾他,真叫人妒忌。想毁掉,又怕触及之后这绚烂失色。 池匪没再待下去,手一抖拍下的照片,犹豫很久,还是留下了。 …… “在看什么?” 这一声激得池匪回神,措手不及,打得她认清现实。 池匪,别可怜他。 可怜一文不值。 “看什么这么入迷?” 平驰原不放心出来找她,隔很远看到池匪盯着手机屏幕不动,仿佛按了暂停键,只有黑发在舞。 池匪慌乱把手机背身后,摁灭屏幕。 池匪也不懂她藏什么,大大方方给平驰原看就好,没必要遮掩,这是身为姐姐对弟弟的关心。 “我也看到了。” “?”池匪抬眼,他视力这么好。 平驰原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给疑惑的池匪看。 蒋煜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我失恋了,我要杀了他。” 配图暧昧,池匪都能闻到恋爱的酸臭味有个女人正和谢也表白,因为拍摄人非常愤怒,池匪无法看清男人的表情。 这个女人正是帮谢春之叫救护车的救命恩人。 池匪第一反应是,谢也要谈正常的恋爱了。
005长命百岁
池匪目不转睛,比刚刚还要认真,任谁看都是在为之前蒋煜利用她而生气。 “那你杀了他。”池匪回复蒋煜。 送个屁礼物,回家她全烧掉,不,把别墅都烧了,影响心情。 平驰原倒松口气,收回手机,是他多想,不该怀疑池匪。 池匪拉平驰原又回去喝了一轮,他知道她的阈值,由她胡闹,池匪给他喝趴下过。 但今天,平驰原看她是真的醉了。 池匪穿细高跟,走路踉跄,平驰原生怕她摔倒,揽着她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匪有意无意躲开他的保护,礼服太短,平驰原把自己外套搭她肩头。 过程不顺利,池匪总是挣脱,嘴里还说着不要。平驰原实在没法和醉鬼理论,“我送你回家。” 被外套裹着的池匪停住脚步,她很乖地看平驰原,眨了眨眼,带醉人的笑,“可是你也喝酒了呀。” 平驰原无奈,“有司机。” 池匪反而摇摇头,委屈说道,“对不起啊,我叫了人的。” “是吗?”平驰原顺着她的话,“谁啊?” “我弟弟。” “弟弟?”池匪有随便认亲的坏习惯,平驰原问她,“哪个弟弟?” 他话没说完,情绪有了不可控的一瞬。 潮湿的晚风吹开锈蚀的记忆,伴随眼泪的雨夜一幕幕在他脑海盘旋,平驰原拼了命去抓。 他听过,池匪口中说的弟弟他应该听过。 下一秒,灯光打碎回忆,过于亮,他根本没法专注。 平驰原伸手遮池匪的眼睛,他迟了一步。 车灯入侵视线瞬间,池匪就被吸引过去,不能说是跑,她走路都不稳,她用了能控制的最快步伐,摇摇晃晃之下她肩上的衣服滑落。 “小心点。”平驰原追上。 车门推开,下来的人表情有些不耐烦,池匪看见就往他那边靠,碍于关系又惊醒,大庭广众不能太亲密,她在谢也身侧站直。 平驰原捡衣服的动作定住了,那一刻记忆有多清晰,他就看得多清楚,男人眼角浅淡的笑意,和池匪攥着他手腕的动作。 平驰原忽然把拼图的一角拼完整,他站不住了,那些日夜所思有了答案。 池匪好像不满足,毫无征兆,或许她是清醒的,但无人知晓。 池匪挽住了身旁人的手臂,也没有越界,她虚挽,很有分寸,她对平驰原说:“忘了介绍,他是我弟弟。” 语气有多轻,打在心上便有多重。 顾不得有外人在,平驰原去拉池匪,“六年前你说的弟弟是他吗?” 平驰原抓住池匪,想把她拉过来。 池匪真的回忆一番,神色迷茫,“有吗?” 她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说完,她转头看向谢也,池匪想看他的眼睛。她踮起脚,身体不自主往他方向倾,仰仗醉意全身重量都压过去,她眉眼弯弯,声音清脆,“对不对啊,谢也。” 风把树叶撩拨得响亮,池匪自说自话,本意是玩笑,却有了意料收获。 谢也说,“嗯,刚知道的。” 但不是这个。 池匪见到了,谢也对谢春之,在她去了很多次的小镇,在谢也遇见她之前,那样的笑容池匪此刻见到了。 这是给她的,属于池匪的。 而她又后知后觉,谢也为什么开心。她只是告诉平驰原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她觉得,谢也其实也期待被发现那天的到来。 池匪从他注视中移开目光,她对平驰原说:“替我保密呀。” “好的。”平驰原站在离他们三步之遥的地方,他都没意识到什么时候攥紧了手里的外套,他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奇怪。 他们之前的亲密能够解释了,平驰原有些混乱,他将池匪的保密在心里过了一遍,平驰原清楚池匪是为其他。 他看着谢也,“麻烦你帮我把池匪送回家。” 对方在听到这句话才朝他方向看了一眼,以审视的态度。 平驰原很难忽视他的眼神,不是以弟弟的身份,是作为一个男人在审视他。 他们是姐弟,平驰原再次默念。他是独生子,或许兄弟姐妹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 一直都是池匪在胡言乱语,谢也看着听话,不如说是纵容。池匪拽了拽他的衣角,谢也就帮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好的,他会的。”池匪替谢也回答。 她格外着急,生怕谁会反悔一样,迅速爬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指着前方,“我们回家啦。” 清醒的池匪不会用这种语调,他有没有得到过这种对待。 平驰原从记忆里找,当他终于找到类似的时刻,他发现车已经开走了,池匪又没有同他道再见。 池匪虽然醉了,仍旧努力辨别是不是回家的方向,逃离了靡乱的宴会,池匪惊觉整座城市都沉睡了。 安静的环境让人卸下防备,从而轻易和后视镜里谢也的视线交汇。 池匪今天讨厌看到他的眼睛,谢也好像想问她,但醉酒的池匪不能给他答案。 本能驱使着池匪伸出手指盖住他的双眼。 街道空无一人,池匪听到剧烈的心跳声。 “怎么?”谢也没有阻止,“打算跟我一起死?” “好啊。”池匪不安分,傲慢都带些酒气,答得利落。 明明知道把手拿开又会看到,她还是凑近,挪开一丝,流光溢彩从她手指缝隙流出,似乎抓住了光。 就一眼,池匪突然收回手。 并不是害怕。 她直白大胆地盯着谢也看了好一会儿才去遮自己的眼睛,“我才不跟你死在一起呢。” 你去谈正常一点的恋爱,她要嫁给平驰原的。 这才合理,这是既定的路,施渡是这样教她的。她会作为谢也的姐姐参加他的婚礼,在他往后的人生里,提起池匪,缀词也只会是一个。 池匪好认真,“我要活的比你久。” “你才不配。” 池匪对着镜子发呆,她眼下有颗痣,兀自喃喃道:“我要不要把痣点掉。” 池匪并不是在征求谢也的意见,他还是说:“不用。” “为什么?” 谢也不厌其烦地与一个醉鬼交谈,“我喜欢。” 谢也偶尔会吻这颗痣,做的狠了往往会有泪水滑过。 “我不喜欢。”看网上说面相不好。 是不是有所求了,才急切赋予事物本不该有的意义。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要点?” 今晚池匪有很多出格的行为,从叫他来接,到坦然在旁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到现在毫无营养的对话,以前都没有过。 谢也一直迁就池匪,喝醉了比平常乖的多,比回国那晚见到他就脱衣服还要乖。 像一头佯装顺从的猎物。 “为什么?” 池匪转而看向谢也,这次她不再遮住双眼,五指张开轻轻捏着他的下颔。 城市不是完全沉睡,耀满前路的霓虹闪烁,流水潺潺,还有呼啸的风。 他们一同见证,这句送给爱人的祝福,那句在菩萨像下的祈愿。 “为了我爱人能长命百岁。” 轮胎与地面碰撞出一声刺耳的警铃。 池匪差点被甩飞,酒醒了大半,不过脑子仍然分辨不清状况。 昏黄灯光照她眉她睫,池匪的漂亮脸蛋谢也早就看腻了。 “这么爱他。”谢也说。 他的疑问总作陈述,池匪当然要爱她的未婚夫。 车没有熄火,池匪一脚油门就能撞破围栏送谢也进穿城的江水里。 不过太早了,还不是时候。池匪可不想跟他同归于尽。 “当然啦。”池匪说:“平驰原向我求婚了。” 池匪喜欢在无用的事情上较劲,至于是不是事实,谢也又不在场,他还能读心不成。 明晃晃的挑衅谢也不可能听不出来,弄清是否真的醉酒何其容易,不过眼下更是他们的舒适区。 “那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如果不是谢也拽住她收回的手,池匪真觉得他无所谓。 他下句话池匪不大能受住,“用不用帮你选婚纱。” 池匪好像有点理解表白前喝酒的人了,成或不成,都可以是情绪宣泄的借口。 “你觉得我穿哪种婚纱好看?” “你穿什么都好看。” 谢也给了池匪一个她没有设想过的回答,虽然池匪赞同他的评价。 他应该挤兑她几句,或者让她哑口无言。池匪忽然想问谢也,有没有答应江引鹤的告白。 怎么?也找到真爱了。 他不能和池故渊一样。 “谢也。”池匪轻声叫他,抚摸着他的脸颊,那双弹钢琴的手奏着无名曲调,柔和了风。 面前的女人让冷清的街道鲜活明亮起来,只是她点点头,又垂下眼眸摇了摇头。 如果她也是这个年纪就好了,二十一的时候,她做了什么,池匪努力回想。 谢也就在她莫名奇妙的举动中等待,似乎她接下来的话语就是审判,也沾上她的酒气醉了吗。 哦,想起来了。 她只做了一件事,她勾引了谢也。 有人把梦做的敞亮,因为应有尽有;有人一无所有,所以猖狂,但是后来那些渴望就变成了贪婪。 池匪的计划幼稚、肤浅,她选择用身体来解决委屈和愤恨,直到如今有没有骗取他的感情无从得知,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成功过。 池匪知道,谢也早就看穿她的计划。但是今晚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天时地利人和尽管都不占,池匪还是要拼一把。 祝福带着真心就好,空无一人的街道池匪对他说:“谢也,毕业快乐。” 我没有过,所以想送给你,当作这场报复的赔礼,因为我不打算收手了。 将计就计到如今,谢也你也要一样,别忘记痛苦的原因。 从施渡和池故渊的争吵,以及她私下的调查中,池匪零碎拼凑出了谢春之悲惨结局的全貌。 池匪那时还小,觉得谢春之的死也有她一份,她去求菩萨。池匪愧疚,说了好多对不起,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可能她拜错了,是施渡经常去的寺庙,不灵。 但当池故渊把谢也接回家,池匪想,她已经将这辈子的对不起都道光了。 出国前,池匪又去了一次,诅咒她和谢也都不得好死。 你我同类,绝非良善。
006嫉妒
池匪起了大早,别墅里晃悠三个来回,天才泛起鱼肚白。 醒来时池匪看到了不该看的,碰了不该碰的。 谢也在她床上。 以为又是幻觉,刚触到,惊呼卡在喉头,衣服也来不及穿,蹑手蹑脚就跑。他们昨晚同床共枕,幸好没有同被而眠。 池匪三岁都自己睡了,施渡给她买毛绒玩具哄睡,池匪不要,她的小窝干净整洁,习惯保持到现在。 这一睁眼,巨型人偶侧躺她身旁,活的,不是梦。 多么恐怖的事。 是觉得谢也反应超出预料,她临时起意? 太急于求成了,要留下也是谢也先开口。 池匪晃的腿疼,又坐不住,索性打了个鸡蛋。性爱是一件消耗体力的事,何况昨天充饥的只有酒。但一想,这是她家,她也不能把谢也赶走,他早没家了。 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池匪决定承担起责任,多做了份。 虽然卖相不好,糊了大半,荷包蛋成了煎蛋。重在心意,能吃就行,他凭什么挑剔。 池匪欢喜转身,展开的笑骤冷,手一抖,低骂了句。 他走路怎么没声。 谢也是不是又长高了,她准备的睡衣不太合身,让他胸前凌乱的抓痕正对池匪。 视线往下,怪不得,他光着脚,池匪忘记买拖鞋。 “吃饭。”池匪绕过谢也,叫他过来。 谢也的目光总有种信号,难道昨晚真有祈求他留下。 一男一女,端坐长桌两侧,扮演亲情戏码。 面前煎蛋惨不忍睹,黑里透着黄,谢也就笑,“厨艺不错。” “谢谢夸奖。”池匪点头赞同,就看见他叉子上焦糊的蛋。 也不吃,就玩。 “给他做过吗?” 意有所指,池匪脱口而出,“当然了,他是第一个。” 然后池匪眼睁睁看着谢也把她的劳动成果扔进垃圾桶,顿时火冒三丈,浪费粮食可耻。 有其父必有其子。 池匪给池故渊炫耀她的幼儿园奖状,他瞧一眼吩咐人扔掉,断了池匪要奖励的念头。 池故渊都不用教,谢也便学了他的劣根性。 “不吃就滚。” 可能她表情严肃太夸张,谢也站起来拿走池匪那份。 “吃。” 谢也尝了口,皱眉,“看来他对你太溺爱了。” 呦,平驰原爱惨她。 “怎样,你这个姐夫好不好?” “确实不错。” 池匪监督他吃完,非常满意。 “他昨晚来电话问你。” “你接了?”池匪下意识去摸,空的,她走得急忘拿手机。 谢也抱臂,不再吃,“我说你已经睡了。” 池匪的手机从谢也口袋里拿出来,猜他是否偷看过,毕竟和别墅门一个密码。 “我问他六年前什么意思?” 搁这等着她呢。 猜不猜的彻底不重要,池匪了解平驰原,他很少撒谎,昨天他的表情就不太对。 果然。 “你六年前就知道我了。”谢也一语定论,仿佛他说的就是答案。 对,如何,不仅知道你,还去看了十四岁的你。 池匪没说出口,来自平驰原的电话打断她。 谢也说:“他说你很爱我这个弟弟。” 不太妙,跟平驰原的口吻太相像。 她昨晚表演那么久,成了无用功。 “你猜我回了什么?” 池匪被他带偏,“什么?” 正中下怀。 谢也看着池匪,“我说我嫉妒他。” 树影摇曳,正晃他灼灼目光中,池匪心脏狂跳。 第二次了。 一定是醉酒,她还没醒,是梦中梦,才有这么多幻觉幻听。 池匪不合时宜想起,昏暗月色下谢也的睡颜,大概是极美的梦,他们距离过于近,所以池匪注意到他带着浅浅的笑。 池匪触碰了他的美梦,因为太想知道是什么令他如此舒心,她好学来用于骗他。 “因为他抢了我的姐姐。” 她忘关窗了吗。 穿堂风吹乱一切,他的黑发同树影舞得张狂。 嫉妒鬼哦。 现在承认她是姐姐?平驰原嫉妒你多点吧。 池匪冷静下来,对上谢也似笑非笑。 不好,上当了。 谢也得到想要的,把她那聒噪手机关机,“你想听我说这个。” 对哦,这是池匪的目的,如此轻易达到。 “你嫉妒。”宿醉令思维变慢,倒也抓住了重点,“是因为喜欢我?” 谢也闻言看她。 池匪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愚笨,她很会藏,但都明白写在表情里。 如果照镜子,池匪会懊恼演技没发挥好。 池匪不大能读懂谢也的情绪,他们都睡过多少次了,说句喜不喜欢有那么难吗。 就算谢也说喜欢,她也会当作弟弟对姐姐的喜欢,当作亲情,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喜欢才嫉妒,她的逻辑没有任何问题,“不喜欢和我做爱吗?” 你看,说起爱她多游刃有余。反观谢也,池匪想,沉默总比虚张声势强。 谢也不答反问,“你昨天去找我了。” 原来他知道她去看了他的毕业典礼,所以她的仓皇逃窜有没有被撞破。 池匪直直盯着谢也,盈满了轻快的笑意,“你发现了啊。” 能让他误会,总归是她的目的。池匪觉得此刻陷入窘境的不该是她。 池匪看着面前的空盘,“吃饱了吗?再做一份?” “……”谢也说,“饱了。” 池匪目送谢也上楼,他前脚刚走,池匪就翻开手机,未接记录稳稳当当停在屏幕界面。 接通的一次,只有五秒。 根本没有所谓的对话。 被将军了。 池匪抽空回平驰原信息,管他说了什么,反正见面打起来的又不是她。最好头破血流,她坐享其成。 这一想,池匪笑出声,忘了谢也还在。 “我只是说你睡了。” 冷不丁一声,池匪抬头,谢也站在楼梯拐角,垂眸,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是想等她开口,问他撒谎的原因。池匪才不遂他愿,“你该走了。” 谢也没有其他选择,因为池匪贴心帮他开门,屋外日头亮得刺眼,诱他往光里去。 可谢也偏偏在钢琴影儿处站定,上面有道裂痕,池匪拿刀砍的时候还不知道是谢也给她的。 池匪注意到,“下次别送了,我不喜欢。” “真不喜欢?”谢也摸着裂痕,“是不喜欢我送的。” 怎么绕到喜不喜欢上,池匪懒得答,心说赶紧滚。 当谢也走近了,池匪又盯着他,她选的衣服多么合身,主要还是人好看,谁管皮囊下他的真心。 “不喜欢还给他弹。” 池匪恍然,“你吃醋”都挂在嘴边,又咽下。 平驰原是要求,池匪都搪塞过去了,她还能吃亏啊? 池匪不打算解释,只说,“下次弹给你听。” 她随意承诺,谢也就收着,丢给池匪句“喜欢”。 莫名其妙。 半晌,池匪弄明白意思。 他回答的是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 方才他们挨得近,池匪闻到谢也身上洗发水的味道。谢也用她的,这很正常,他们做着做着就一起洗了。 不过,今天谢也用了她的牙刷。 池匪清楚记得洗漱完她放的位置,眼下却挪了地儿,正放变成倒放。 自以为是提醒池匪,谢也里里外外都是她喜欢的味道了。 太糟糕,棋差一招。 池匪皱眉,毫不犹豫把牙刷扔进垃圾桶。床上用品也全部换新,她本来想睡回笼觉,但总不可避免想到谢也,想到他的睡颜,他和她同样的味道。 恐怕夜晚留下也是谢也擅作主张。 他安的什么心。
007童话故事
池匪心里闷,翻翻日期更乱,烦就解决问题。毕竟她回来是要寻找答案,不是为了理还乱。 她最近有些放肆,施渡给了池匪过多自由,换来自由的价码,池匪没有考虑过。暴风雨来临前,得借喘息的片刻去做一些事。 找谢也的路上有意外,红绿灯口一串三,车屁股被人撞了。 主驾飘出几缕乌墨发丝,风落显出发后素白面容,女人满脸写着这很贵你赔不起。车主默默往回倒,又碰到追他尾那位,惹不起躲得起。 池匪其实都没看他,总要装装样子,她刷池故渊的卡,日后好给他交代。 绿灯亮瞬间池匪朝他摆手,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池匪不关心什么限量款,再买就是,误了正事才叫遭。 只是车好像追着她来的,甩都甩不掉。她遵纪守法好公民,哪来仇家,有也是池故渊种的果。 池匪放慢速度。 那你撞呗。 如果她真出事,谢也会不会流礼貌性眼泪。池匪想好烂俗桥段,车在拐弯处逃走,多可惜。 更可惜的是池匪没找到谢也,反而碰到下班的蒋煜,被迫听他哭诉。 池匪盯着美味可口的蛋,又看看梨花带雨的蒋煜,白瞎她刚做的头发。 “帮你出谋划策?” 蒋煜坚持自我,“我要靠自己。” 池匪把蛋放一边,叫了份甜品,“没办法,他们是高中同学,近水楼台先得月。” 好像她离月比较近,身体更近。 “我当然知道。”蒋煜跟喝了似,泪一抹,开始讲他的感情发家史。从他们初见,到江引鹤近况,没完没了。 嗡嗡声长耳朵上,池匪早查得一清二楚,“那你加油。” 蒋煜后知后觉,“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高中同学?” 这口蛋糕喂不到嘴里了,是啊,她怎么知道。 池匪懒得思考理由,又不是第一次,干脆坦白。她刚要说,蒋煜敲定,“平驰原这个碎嘴,还敢让我替他保密!” “秘密?”池匪喜欢跟蒋煜聊天,不用带脑子,“说来听听。” 蛋糕终于尝到,甜腻草莓味,齁得池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蒋煜的后半句。 那天之后对于池匪的敷衍回复平驰原没再追问,原来是有秘密,难道终于明白她不是他的良人。 “就是……”蒋煜及时刹车,眼珠子转一圈,“你现在不在家,找我干嘛?” 池匪欣赏美甲,她在家才奇怪好吧,“想你了呗。” 疑惑从池匪黑色美甲到蒋煜圆瞪眼珠,“你们冷战还没结束?” 还是平驰原没告诉他,这也是秘密,要给池匪惊喜。 惊喜变惊吓。 池匪风风火火来,一阵风似走了。作为谢礼,这顿她请。 人生嘛,问题连问题,活的就是个顺其自然。 天晓得结婚的是她,唯独她蒙在鼓里,说明有她没她没差,婚礼当天她缺席平驰原也能对着空气拜三拜。 讨论她的人生大事不是在奢华场所而是在她家,那场面,池匪挺想看,谢也应该也在。 她的弟弟就是平驰原的弟弟。 “一家人”三个字在舌尖滚,池匪在导航输入地址。 谢也和平驰原之间,池匪选择了江引鹤。 危机感? 池匪承认,得知江引鹤告白后,她背地里调查的举动有点可笑,但她是为了谢也的幸福。情人间久而久之会有危机感,他们算欲望男女,舔舐彼此伤口享受快感。 对于江引鹤,报告上两三页纸是池匪的全部了解。 她怎么忘问蒋煜,那天谢也答应了没有。 江引鹤父母在市中心盘了家店面卖甜品,池匪坐在店中心那桌烦。 等池匪注意到面前的女孩,将她和照片里的人重叠,水灵灵的漂亮。 江引鹤问她,“你是谢也的姐姐吗?” 池匪坐直了,指着自己,“我?” 她的脸上写着身份介绍吗。 “他是谁?” 江引鹤看着池匪性格挺好,就说,“谢也提起过他有个姐姐,没想到这么好看。” 池匪爱听,她打算包场的,顿了顿,说要把店里的各打包一份。 江引鹤笑,“你吃不完的。”送了池匪店里的热卖品。 池匪接过,“他给你看过我照片?” 网上搜池故渊能顺带搜出来她的照片,反正谢也是不会拍。 “我猜的。” 池匪就差问出来,怎么猜的。 江引鹤抿了抿唇,还是问,“是谢也让你来道歉的吗?” 她清楚谢也对她没意思,做了才不会有遗憾。虽然谢也明确拒绝,但他突然离开,这和他平日里的作风不像。 池匪没有否认。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江引鹤是好女孩,爽朗温柔,以她的身份回答什么时候都不合适。 “下次我让他自己来。”池匪说。 更重要的是,江引鹤跟谢也真的很相配。 池匪烦得把蛋糕一口气闷了。 烦的还有谢也。 他无感生意场的事,尤其和池故渊有关的。 只是今天,来的是平驰原。 谢也本以为主角姗姗来迟,却没料到两三笔带过,剩下无聊的交易。 唯有平驰原幻想他的童话故事。 他承诺给池匪的婚礼,集齐了所有庸俗场面,还有婚后誓言。 承诺这种廉价玩意儿,连平父和池故渊的交易都需要签字画押。 池匪的钱比获得的爱多,你的喜欢值多少? 谢也想告诉平驰原别白费心思了,池匪闻见蛋糕就吐,管它哪个档次的奶油,吃也只吃最芯里的一块。也有例外,她难受的时候会选择特别讨厌的草莓味,将奶油一吞而净,然后去厕所吐,挑剔得很,又爱折腾。 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非要尝尝苦,才明白金丝牢笼是她该待的地方。 池匪皮肤也娇嫩,他半分力收着打下去就见红。 舍不得吗?不是。 池匪第一晚便披露了动机,蛮好猜,活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个陌生人出现,不仅要跟你分家产,还让你变成这个家里最可有可无的人,恨不恨。 显然后者更让池匪担心。 瞎了,残了,只要还叫池匪,能成为池故渊交换的筹码,她就有能榨干的价值。 报复方式很多,池匪挑选了愚蠢的那种,她认为勾引谢也就是报复。 可她的手段太低级,谢也有一万种方法让她的计划失败,但是他也乐意陪她演戏,道德的耻在他这里就是死局。 池匪以为他不知道,怎么可能。他的母亲谢春之比池匪还要愚笨,她觉得这辈子最聪明的决定是把谢也推给池故渊。 池匪的目的如此简单如此容易猜。 原来聚光灯下光鲜亮丽的人,到头来也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他便陪她玩。 池匪想听哪些,谢也说给她。什么能让她感觉目的达到,他就说哪些。 因为池匪会开心。 既然她想要的话,给她好了吧。 久到陪她演戏已经成为习惯了。 也许池匪对他们的肉体关系腻了,他从他的世界消失。 几百个日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偶尔会出现,接着再消失,一个月,两个月,最长的时候谢也半年都没有池匪的消息,谢也见到她的次数可以算屈指可数。 他可以去找,而谢也凭什么找一个本该和他毫不相干的人呢。 说不定池匪也对此厌烦。 平驰原叽叽喳喳的,谢也抬腿离开。 平父脸色铁青,池故渊在这也没拦,意思是:你废话太多,我儿子懒得听,有意见? 池故渊的想法跟谢也没半分关系,他收到池匪的信息。 言简意赅,回家。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夏未央(连城VIP手打完结)作者:日月青冥内容简介我知道,你我之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可我以为,如果有一天你要做出选择,至少,你一定会选择我。直到你笑着挽起她的手头也不回,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可这份对你的爱依旧梗在胸口隐隐作痛...
隆安帝二十七年,少年将军周鹤鸣大挫朔北十二部,得胜回朝,被迫成亲。 对方恰好是他心上人……的亲哥哥。 * 周鹤鸣幼时曾到宁州,机缘巧合,惊鸿一遇,单恋抚南侯郁涟许多年,自然知道对方有个怎样糟糕的兄长。 郁濯此人,在宁州坏名远扬,人人嫌恶。 二人大婚当日,郁濯春风得意,周鹤鸣万念俱灰,唯恐避之不及,郁濯却偏要来招惹他。 周鹤鸣如临大敌,誓要为心上人守身如玉,好歹将对方制服,却听见郁濯饶有兴趣地问: “我究竟哪里不如舍弟?” “你说出来,我定分毫不改。” * 恰逢战事又起,周鹤鸣马不停蹄赶回青州,却先等来了自己的白月光郁涟。 郁涟为公事而来,周鹤鸣知此生无缘,但求尽心护其左右。 护着护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的白月光,怎么私下里行事作风同他的可恶兄长一模一样? 周鹤鸣如遭雷劈,艰难说服自己接受了白月光性情大变的可能性,对方却出其不意地掉了马。 “怎么了小将军?猜到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之后,你就不爱笑了。” 【鬼话连篇·钓系混邪美人受x前期纯情忠犬·后期狼狗攻】 周攻郁受,不拆不逆 可怜的周鹤鸣,被郁濯玩弄于股掌之中。 小剧场: 后来青州城外,绯色蔓延,白鼎山四野自阖为笼,并不许他人窥见半分。周鹤鸣一手环人,一手勒马绳,穿行于猎猎夜风。 郁濯仰头看他,开口时吐息潮热:“怎么好话赖话软话硬话都听不得?云野,是只想听我的真心话么?” 笑意层层染上了他的眼,眼下明晃晃露着颗小痣,像是天真未凿、漫不经心。 ——却分明是蓄谋已久的引诱。 周鹤鸣勒住缰绳,郁濯在突然的变速里微微后仰,露点半节修长脖颈,被一口咬住了喉结,周鹤鸣的声音嘶哑着响在耳边。 “你分明知道,我都会信的。” 【食用指南】 1.架空不考究,私设同性可婚 2.1v1,HE,正文主受,有群像,先婚后爱,24K纯甜文(信我 3.年下,攻为成长型人设 4.文名取自贺铸的词,封面是郁濯 5.不控攻/受,一切为故事本身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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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权势滔天的帝国总裁,强势霸道,狂妄不可一世。性情高冷禁欲的他,一时兴起将她禁锢在身边,渐渐地护她成了习惯,宠她成了执念,深入骨血的痴恋让她逃无可逃。他说:“我允许你任性,但你必须在我允许的范围内任性。当初你把自己当生日礼物送给我了,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一根头发丝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