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宴宿抱闻琉下来,但闻琉浑身僵硬,写着抗拒二字。宴宿也不会哄别人家的孩子,没有法子,只得下马车就把人给放下。勋贵人家的府邸到底是不同,低奢豪贵,连花花草草都精致无比,偌大的宴府,不见半分颓靡之态。闻琉心跳得极快,宴将军带着他每走一步,他的心脏就像要跳出来样,脸都涨红了起来。宴宿以为他是初到宴府,十分拘谨,便也没再多说别的话。闻琉却不是因那个原因。他怀里揣着条素色手帕,质地极好,是从御花园捡的。宴卿卿和二公主玩耍时,因天气太热,流了汗,那时擦汗不小心落下,被闻琉给捡着了。今日得还给那个姐姐,闻琉心想,她一定会夸自己的。宴宿回府没到一会儿,就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找他,说出了事。宴将军皱眉打断那人的话,低头对闻琉说:“五皇子先前习武场等臣,臣待会就过去。”他又抬头道:“从安那小子还没醒?”小厮摇头回:“还睡着,怎么叫也叫不醒,您可别让他看孩子。”宴将军对小厮道:“小姐可回来了?让她带一下。”小厮点了点头,闻琉什么也不懂,也跟着点了点头,小厮带他过去。他瘦瘦小小,脸倒长得还行,如果不是宴将军昨夜早有吩咐,怕是谁都认不出这位五皇子。宴小将军昨天晚上跟赵郡王喝酒去了,现在还没起,宴卿卿倒是起了,但她不练武。宴府习武场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小厮让闻琉上座等候,又派人去拿些绿豆糕点上来。眼前一切都是陌生的,闻琉拘谨极了。他坐在紫檀嵌黄杨木雕花草椅子上,面容僵硬,一动不动,旁边的帷幔用银钩高高挂起,连小厮看着都觉好笑。五皇子是冷宫皇子,总被人欺负,没人教授,也难怪会这样。宴卿卿接了父亲的话,猜到他待会或许是赶不回来了,所以才让她过来闻琉。她倒是早已经习惯父亲的忙碌,也没说什么。只是这闻琉,宴卿卿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但并不怎么熟络。丫鬟端着茶水糕点过来,小厮接过托盘,把上面的糕点放下来,闻琉不怎么饿,僵着身子不敢动。小厮退到一旁,眼尖地望见宴卿卿正走过来,忙行了个礼。“小姐。”闻琉猛然抬头,看见宴卿卿点了点头,徐步走来。她面色温淡,微微蹙眉,头上有支白珍珠钗,镶玉金叶步摇轻轻晃动,身上穿的是杏色齐胸襦裙,系带翩翩垂下,似是刚出去了一趟。她背后还跟着几个丫鬟,都留在了外面。曲觅荷前几日不小心落了胎,这是她第二次流了。太子虽有心照料,但事务繁忙,只得让宴卿卿去多看看曲觅荷,宴卿卿也是才从东宫回来不久。宴卿卿是最懂礼数,即便闻琉是个没有权势的冷宫皇子,她也不轻慢,先朝他行了礼。闻琉有些茫然无措,他的手搭在扶手椅上。宴卿卿的雪脯比同龄女子要圆润许多,腰肢纤细,凝脂肌肤柔滑,又是这副京城中最流行的装扮,倒看出了一些深深的沟线。“宴家姐姐,我上次捡到了你的东西,”闻琉声音清脆,只是脸色通红,有些腼腆,他从怀里拿出那条帕子,“我总找不着你。”若宴将军在此,怕会觉得惊奇,明明这五皇子来时还是那副生人勿近样,见了他家卿卿竟然软了下来。宴卿卿微微一愣,伸手接过了这条锦帕,仔细看了两眼,确实是自己的,也不知他是在哪捡的。她笑道:“多谢五皇子。”闻琉红脸小声说:“不用谢。”宴将军有事,一时半会脱不开身,而宴卿卿下午还要再去次东宫,倒不能把闻琉落在这里。宴卿卿想着要不要把兄长叫醒,一抬头便看见闻琉红着脸一直看着她。他个头矮矮的,小脸红扑扑,目光清澈,却有淡淡的孺慕之意,见宴卿卿回望他,闻琉又慌张地低下了头。宴卿卿顿了顿,心中猜到了什么,却也不想点明,最后还是让小厮下去把宴从安叫醒。宴从安醒是醒了,但宿醉之后头疼欲裂,随口答应带闻琉在宴府逛了一圈。等宴卿卿走后,却直接让闻琉先去休息一会,他待会再回来。宴小将军这句“再回来”用了大半天时间,等宴卿卿从东宫回宴府时,宴小将军还在睡着,但闻琉却是不见了。宴府下人又找了大半天,到晚上的时候还没把人找到。若不是有丫鬟去帮宴卿卿铺床,恐怕还要再找上半天。宴小将军睡糊涂了,把闻琉带到了后院,而闻琉似乎是找错了屋子。他那时坐在宴卿卿床上,一副要哭的样子。闻琉许多事情都不懂,宴卿卿有些心软,也就没追问,只是对宴将军说他在旁边屋子歇息,小厮没仔细找。此时已经过了宫禁,闻琉就算回了皇宫也进不去,宴将军就让人打扫出一间房,专门给闻琉住。他留宿得多了,那间屋子也就径直留给了他。宴卿卿没有察觉,她又丢了一条帕子。……小时候的闻琉在宴卿卿心中,从来都是乖巧听话的,虽有些腼腆,但好在性子温善,不会去害人。在她发觉身子被闻琉欺辱前,她一直都这样想。宴卿卿有些高看闻琉,至少不会害人这点,就不像闻琉。他十岁的时候,便亲手杀了冷宫一个欺负他最厉害的太监。闻琉趁那人睡梦之中,给他用了极重的安神药,之后活生生将他捂死,又嫁祸给另一个太监,事后没任何人怀疑到这位五皇子。阴毒狠厉仿佛是他的本性,即便他什么也不懂。而对宴卿卿,他初始的目的,也只是利用,想利用她逃离皇宫中的各种危险,他对皇位无意,但却再也不想回到冷宫。可宴卿卿当真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她说话时从不焦急,绵言细语,白嫩的身子柔软细滑,有种隐隐的馨香,闻琉不知道那是处子之香,只觉好闻醉人。他在她面前的腼腆与脸红也不是装的,闻琉渴望得到她所有的目光。他年岁还小,不知道心底不断涌现的占有欲是什么,他仅仅只是想和她呆在一起。但宴卿卿对他总有种疏离之感,闻琉十分讨厌那种感觉。闻琉偷偷捡了一条宴卿卿的帕子,帕子上的味道香甜宜人,他不知道该怎么找时机还给她,便留在了身上。他其实并不想还给宴卿卿,闻琉喜欢她用过的东西。或许是因为宴卿卿救过闻琉几次,他着实是黏宴卿卿,一有空便来缠着她,偏偏他的话不怎么多,不会扰了宴卿卿的清静,宴卿卿也就随了他。闻琉几乎每次来宴府都找宴卿卿,安静在一旁看她习字练画。宴卿卿倒猜得到闻琉是感激自己救过他。她只叹气,心想闻琉这孩子纯善过了头,倘若以后有人也这样救他,他岂不是什么都要给人家?但不管宴卿卿怎么教他,他都只是一副愣愣的脸,觉得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反倒让宴卿卿无奈。她现在与闻琉并不是很相熟,也只是随便说两句。若换做是以后的闻琉,宴卿卿定是让他学着狠心。后来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倒让他们关系拉进几分。闻琉力气太小,舞刀时根本拿不起刀,宴将军本想让他先练别的防身,如拳术一类。哪知他看见赵郡王和宴小将军都在练,便也想着练这个。但他练刀没多久,手就被划伤了,没伤及要害,但闻琉流了许多血,整个右手都被纱布包了起来。他那晚不想走,是宿在宴府。天气炎热,闷得人心发慌。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可燥闷并没有减轻,反倒是滚烫热意又加重了些。闻琉做了个噩梦,他梦见自己的手再也不能动,无边际的血腥黑暗吞噬了他的手,父皇说他跟着宴将军没有用了,让他以后再也不必去宴府。他第一次察觉到了恐慌。闻琉噩梦惊醒,周边一片黑漆漆,没有月光驱散黑暗,可怖的后怕让他后脊骨发凉。外室的小厮突然听到屋里面传来呜咽的声音,以为闻琉出了什么事,连忙推门进去,问他出了什么事。哪知他却是越哭越凶,泪流满面,竟抽泣起来。小厮忙地找来宴将军和宴小将军,可闻琉见到他们,反倒哭得更厉害,喊着要找卿姐姐。宴将军刚从书房过来,底下人还等着他回去商议战事,他也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不明白闻琉为什么会哭成这样。他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但应付这事还真没办法。宴从安小时候要是哭了,直接打一顿他就不敢再哭了。但闻琉再怎么也是皇子,即使再不受宠也是金贵打不得,更何况他是在宴家受的伤,怎么也不能让一直这样哭下去。宴将军在这和宴小将军干着急,问闻琉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说,底下人又来催,他便让小厮去把宴卿卿给请过来。宴将军平日最宠女儿,也了解她会哄孩子。整个宴府里,闻琉最听的不是他的话,而是宴卿卿的。还没等宴卿卿过来,宴将军便急得先一步回了书房,情势紧迫,他没有歇息的时间。宴小将军也不知道怎么让闻琉不哭,许了好多个承诺都没用,在一旁焦急走来走去。宴卿卿来时,闻琉眼睛都是红的,见了宴卿卿后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和宴小将军对视了一眼,宴小将军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宴卿卿半信半疑,小厮刚下急匆匆地跑过来,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从床上起来,只随意将衣服套上。闻琉方才还哭得厉害,见宴卿卿来了后反倒只流泪不出声了。宴卿卿走到床榻边上,还没有开口说话,闻琉便突然抱住她纤细的腰肢,他不停地抽泣,身子都颤抖起来。宴卿卿无奈,她的手轻轻抚着闻琉的背脊,只能先回头道:“兄长先回去歇息吧,我记得你明日要去军营。”宴小将军点了点头,对她眨了眨眼,做了个明日给她带好东西的口型。宴卿卿手下的小身体还在抖着,她点头应了宴小将军,又低头问闻琉出了什么事。闻琉紧紧抱着她的细腰,哭个不停,他鼻尖处都是宴卿卿的味道。闻琉心中后怕,他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宴卿卿,这个念头一上来,他便忍不住又酸了鼻子。他的眼泪都快浸湿她的衣物,宴卿卿以为真出了大事,没敢推开他,她忙问:“到底是有什么事?手疼了吗?”闻琉抽泣道:“我梦见……梦见再也不能来……宴府了,我的手……用不了。”宴卿卿微微一怔,没想到他是做了噩梦,松了口气,被逗得笑了笑,温暖的手摸了摸闻琉的头。皇宫不禁皇子出行,但一个普通皇子若想出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闻琉是宴将军徒弟,沾了宴将军的光才得以出来,他可能是害怕以后再也不能出宫了。“噩梦而已,不能信。五皇子这么好看的手,哪会出事?”“卿姐姐,我怕,好怕。”闻琉的头靠着她的小腹,抽泣着,“卿姐姐,卿姐姐……”他不停地叫着宴卿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不怕再也不能来宴府,可他真是害怕再也不能见宴卿卿。“不会出事的,”宴卿卿无奈,轻声对他说,“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闻琉却不敢信她,他泪眼朦胧,抱住宴卿卿的细腰,不经意间似乎蹭着宴卿卿敏感的胸脯,倒让宴卿卿身子僵了僵。她现在正是女子发肉期,整个胸脯长得比身子快,这儿已经比许多人都要大上许多,又软又绵,她的抹胸这几月来一直在改尺寸,现在有丝淡淡胀疼意,怕是还会再大些。
第100节
宴卿卿见闻琉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没往别的地方想。闻琉哭了许久,宴卿卿也和他说了很久的话,到最后,他终于才有些累了,慢慢在宴卿卿的怀里睡了过去。他从冷宫出来,最会的是伪装,却没想过在宴卿卿面前装。男女之事他一概不通,闻琉并未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奇怪的想法,闻琉只觉得宴卿卿好极了,他好喜欢好喜欢她。第98章 番外一边疆那边出了乱子, 宴将军又要出征,宴卿卿倒并不意外, 她让下人给他做了些干粮, 让他一路小心。宴将军无愧于百姓,却是愧对自己这双儿女。他临走之前摸了摸宴卿卿的头,让她好好看着宴家,又对宴小将军说他近日不能教闻琉,让他带五皇子去军营历练。他已经向皇帝说过此事, 皇帝对这个儿子并不上心, 便让宴将军看着办就好。闻琉虽是学得迟,但天赋却是俱佳, 连宴将军都觉得这是个苗子,只是有些可惜在冷宫中浪费了许多日子。他愿意勤学苦练,宴将军作为师父,也不会拦着不让他学。宴卿卿和闻琉呆在一起久了, 起初觉得闻琉年岁太小, 怕是会不适应军营的辛苦,后来才反应过来闻琉只是身量小了些,年纪却是足够的。她和闻琉虽是亲近了,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淡淡的疏远, 幸而闻琉没有察觉, 她倒是悄悄松了口气。宴小将军也是刚从军营回来不久, 去一次军营, 至少呆大半个月。上次说给宴卿卿带好东西, 带了一大箱,金银首饰,绸缎衣裳都有,都是巡视时差人买的,他觉得样样都适合他妹妹,便把所有全给买了,让宴卿卿挑出合适的用。宴家的男人似乎都是这样,宴将军带给宴卿卿带东西时也从不会少,就连赵紊也是如此。闻琉十分黏宴卿卿,宴小将军与他说起要去军营时,闻琉怔愣许久,他面色犹豫,似是不怎么想去,但最后,他还是听话地点了头。宴小将军听过宴卿卿喜欢这五皇子,对他自然没有什么隔阂,他和宴将军一样健谈,跟闻琉说了好几句夸奖话,直把闻琉的脸给夸红了。闻琉在宴家那间屋子呆了几个时辰,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然后立即跑到了宴卿卿那里。他要是去了军营,是不是以后就见不到卿姐姐了?宴卿卿那时正坐在桌上看书,清脆的文竹盆景摆在案几一旁,见他表情奇怪,眼眶微红,就让丫鬟先行下去了。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闻琉面容是最得人喜欢的,人又乖巧,宴家下人把他当做半个小少爷,以为他也将宴卿卿当做亲姐姐,连宴卿卿都是这样认为,故而总是对他心软几分。他这副要哭的模样,宴卿卿也猜得到他怕是不想去军营。宴小将军以前也是不想去的,那时候还抱着小小的宴卿卿哭了半天,打死也不要抛下妹妹,最后却还是被宴将军带了出去,回来时人也成熟了许多。宴卿卿虽是武将之女,心中却还是有些难受,好在皇后娘娘和太子都疼她,倒没让她长歪了。她朝他招了招手,让闻琉过来,准备跟他说几句,闻琉却突然红眼撞到了她怀里,宴卿卿身子有点不稳,手连忙扶住案桌边沿。说是撞入她怀中,只是因为闻琉的头压到敏感的胸脯,宴卿卿觉得那里疼极了。那时还是炎炎夏日,屋内还放着冰,宴卿卿穿得自然也不多。她的胸脯嫩白,隐约能看见露出的白肉。宴卿卿因为闻琉的身量太小总把他当成小孩,也知道他是听话的,倒不料闻琉对军营会那样抵触,他的头压着她的雪乳,无声地落着泪。她好生尴尬,却也不好径直推开闻琉,只能抬手把他往怀里搂,让他轻点力度。“怎么了?五皇子平日那么勇敢,今天怎么又哭了?”她低下头问闻琉,“可是怕了?”闻琉眼中含泪,一点也不想离开宴卿卿,但他不敢对宴卿卿说这种话,只是摇了摇头,像是在蹭宴卿卿样。“我是勇敢的,我不怕。”他没觉得自己的动作有错,宴卿卿却是被他弄得身子酥软,女子这儿本来就少人碰,尤其宴卿卿尚且还在长肉,哪受得住?但她到底还是怜惜闻琉什么都不懂,他这样信任自己,她实在不好说些别的话。宴卿卿便心想着这次就算了,下次定不能再这样宠这孩子。女人对弱小的事物或人总是多几分同情心,宴卿卿上次被闻琉蹭了胸脯,也在想下次不能由着他。闻琉或许是第一次出远门,宴卿卿便跟他说了好些话。她的话闻琉还是听的,但闻琉在宴卿卿这儿依然哭了许久,回去的时候眼眶还红红的。等他走后,宴卿卿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捂住胸口的泪痕,叫相然进来。宴卿卿让相然去和宴小将军多说几句话,闻琉还小,他做哥哥的多照顾些,她没说闻琉趴在她胸前哭的事。这事说了也没用,闻琉又不怕苦,去了次回来,下次说不定就闹着去了。……闻琉随宴小将军去了军营,第一件事便是早起操练。宴将军对事不对人,没让宴小将军给闻琉特殊的照顾。但妹妹专门派人来拜托,宴小将军就悄悄地给他开了后门。可闻琉却是个直性子,怎么也不明白那样做有什么意义,一脸茫乎,直接拒了宴小将军,和那些新进来的小兵一同吃住。那些孩子都比闻琉要高大,不是省油的灯,他个头小,有人照顾他,也有人欺负他。趁他不在的时候把他的饭吃掉,这些都是小事,闻琉没有证据,没告诉宴小将军,倒是自己悄悄啐了一口进饭里,也不管谁会吃掉。他偶尔会去伙房找吃的,伙夫得了宴小将军吩咐,会多给他两个馒头,又凑巧发现他爱喝羊乳,便笑呵呵地将每日多出来的那份给了他。旁人都嫌那膻味重,独他觉得好。闻琉委实是勤苦,每日早起晚睡,进步飞速,有人想欺负也打不过他,倒让人不得不说上声敬佩。幸好那群人进军营不是想当混混,人人都想当将军,久而久之,也没了精力去为难闻琉,和闻琉倒也平和说上了话。闻琉以前接触的大多是宫中太监宫女,后来能出皇宫,便和宴卿卿见得最多,宴小将军那时还在军营,没见过几次。但无论是谁,都没和闻琉讲过入不了耳的荤话。这些从不同地方来的大孩子虽是努力了些,但终究还是耐不住整日训练的枯燥,有人大晚上拿出件私藏的女人小衣服,说是村里寡妇的,还香着呢。整个营帐的十几号人都围了过去,闻琉对这个没兴趣,并不想浪费自己的睡觉时间。但私下的窃语还是不停地往他耳朵里钻,什么乳儿尖,什么软绵肉,下三滥的话弄得闻琉烦得要死。但他最能忍耐,倒是一句话没说,睁眼看那说话人时,却见他正在嗅那小衣服的味道,闻琉霎时觉得恶心透了。闻琉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行为恶心,如果真要他说哪里恶心,他是说不上的。闻琉判别对错的方法几乎都是以自己的想法为主,冷宫中没人会教他辨别是非。巧言令色,两面三刀……太监宫女的行为无一例外,都是这样。宴家不同,至少他接触得最多的宴卿卿,从来就不会做这些事。他知道是宴卿卿的身份太高,高到她根本不必做这些小人会做的事。而闻琉做的事,与其说是性子太直,倒不如说他自己也不懂。闻琉渐渐与这些人保持了距离,营中的人皆是三五成群,他形影单只。知道他身份的人以为他是性子高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孤僻的怪人。闻琉好想宴卿卿。乏味枯燥形容的便是军营中生活,除了宴卿卿,他不喜欢对别人说心里话,旁人都会说上两句“今日练得太累了”,闻琉连这种话都说不出来。于闻琉而言,这些话即使说了出去,也没人会在乎,更有甚,还会遭太监的嗤笑。他在军营里熬过了大半月,终于有了次回家的机会,但宴小将军有事耽搁了,闻琉不想和他一起等,便先回了京城。那日凑巧是在下雨,淅沥沥的雨声没扰闻琉的好心情,而宴卿卿似乎出去了一趟,倒让他失落了一下,他突发奇想,想给宴卿卿个惊喜。闻琉让府中看见他的下人都不要说他回来了,又躲过宴卿卿闺房的下人,悄悄藏进了她的闺房里。宴卿卿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许久都没回来,闻琉是训练之后赶回来的,他还没休息,身体疲惫,还没等到宴卿卿,便睡了过去。月亮慢慢升上天空,旖旎的银辉洒在大地上,树影摇曳,滴下几滴清凉的雨水。小厮去闻琉屋子看了眼,没见灯亮,还以为闻琉早就走了,便也没派人去找他。宴卿卿今日去静安寺找了笠缘师父,未曾想回来时下了暴雨,她没带伞,身上沾了凉丝丝的雨水,回来便让人备水沐浴。闻琉藏的地方隐蔽,但也恰好是宴卿卿沐浴的地方,相然和宴卿卿说话,又朝丫鬟交代句熬碗姜汤过来。他睡得迷迷糊糊,却是被丫鬟的说话声吵醒的。当他睁眼时,身体便瞬间僵住了。宴卿卿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面色有些疲倦。石榴红绣蝶罗裙慢慢解下,白皙的美背光洁无比。丫鬟的动作有条不紊,旁边木架子搭着的衣物一件件变多。相然问她明日可要去江府,她淡淡应了一声。再之后雪白的两只软绵跳了出来,弹软饱满,模样也漂亮极了,乳中深沟的样子,怕是没人见过。松垮的里裤缓缓褪下,长直的细腿仿佛有莹白光泽,秀气的脚趾玲珑可爱,腿心藏着什么,闻琉觉得心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的耳朵仿佛在回响着什么东西,快要把他整个人都震碎。纤细的腰肢他平日抱过几次,可闻琉没想到会如此不盈一握,若是他那时用的力气大些,她是不是就出事了?闻琉有些许的茫然,为什么她那处,那么白,那么大?衣物已经从完美无瑕的身子脱下,都搭在木架子上,杏白诃子与里裤搭在另一边,宴卿卿轻轻摆手让丫鬟下去,她不喜别人伺候沐浴。宴卿卿比闻琉要高上许多,他仰望她,觉得世上只有她最可信。乳儿尖,软绵肉,他脑子里立即闪过了这两个词。美人入浴,香艳无比。闻琉呆呆地看着闭眼小憩的宴卿卿,樱红的果儿夺去了他所有的视线,水好像少了些,她的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水波轻轻荡漾,浸满了深深的沟壑,素白的手上沾了水,滴落在水中,也溅起了淡淡的水纹。宴卿卿没有休息很久,她今日疲倦,所以才会小憩会儿。她想到这两天兄长和闻琉就要回来了,心想明日还是不去江府了。宴卿卿转了个身,白皙的手臂搭在浴桶边沿上,香脊线条均称。她最近穿的衣服又紧了些,今日着实勒得慌,胀痛也让她有些难受。她好面子,总觉得揉那儿不太好,便想换个姿势,遮挡一下手的动作。闻琉不敢动弹,他看见她手中的饱满慢慢变着样子,纤细如葱白的指尖按着酥肉,一点一点地,加大力度。宴卿卿是女人,她没有那种心思,这种动作又只是缓解胀疼,自然不会起什么反应。倒是闻琉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冲击,却是怎么样都忘不掉,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又觉着想不透。宴卿卿只是简单沐浴一番,不会再有多余的动作,但她的面容委实艳丽,仅仅是闭眼休息的样子,就能让人升起暧昧的遐想。这次意外成了闻琉这一年最深刻的记忆,她身上的每一寸,他都没办法忘记。没有人告诉闻琉,他这样是不对的,但他隐隐觉得宴卿卿不喜欢。第99章 番外一闻琉走的时候, 宴卿卿已经熄灯歇息许久,连外室的丫鬟也在打着盹。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牖缝隙射入屋中,窗边照出一团淡淡的黑影。路上的青石板清晰可见,闻琉双腿发软,跌跌撞撞, 扶着层峦假山突出的棱角, 慢慢往自己那间屋子走。有巡夜的小厮发现了他,闻琉身体一僵, 只能说自己回来时太累, 在假山里睡着了。他性子本就腼腆,倒也没人怀疑,只是让他快些回去歇息。才下过雨没多久,呆久了说不定会伤风。闻琉撞见宴卿卿沐浴,心中思绪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低着头不敢看小厮的眼睛, 有些匆忙地应了那人, 随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101节
他回京吹风淋了雨,头脑早已发热,换做平时他肯定是知道自己身子不对劲。闻琉从冷宫中出来, 基本的药理还是会的。但他今日实在是慌极了,一躺在床上便昏睡过去,连锦被都没盖。当他被发现, 人已经发起了高烧。若不是他觉着口干舌燥, 迷茫醒了, 起来倒水喝时摔了一跤, 被路过的小厮听见了,怕是还会继续烧下去。闻琉这突然的一病,直接把宴卿卿从睡梦中惊醒,穿好衣物急忙过来看他。旖旎的梦境伴随着阵阵的热痛,嫩白的肌肤,细直的长腿,硕满的雪峰都不断在闻琉脑海里闪现,淡淡的香气在他鼻尖回旋,钻进他的心里,那儿好似要跳出来样。他身上盖着被子,可衣物却是湿冷的,宴卿卿摸着就觉得凉。府中大夫今天回去了,别的还没请到,她皱了皱眉,转头让小厮先给闻琉换上衣物,自己出去在外面等候。小厮应是。等宴卿卿出去后,小厮把干净衣服放在一旁,半掀开被子,给闻琉换上新衣服。当小厮解他裤子,发现其中湿濡时,倒是愣了愣。但他的视线只是一扫而过,没多说别的,替闻琉换上了新裤子。小厮没说话,心中却暗想这五皇子看起来小小一个,没想到那物竟然那么大。以后还有得长,就算女子喜欢这种,怕也不一定受得了他。也确实是,至少宴卿卿和他成婚之后,再怎么由着他,都被他的失控弄伤了好几次。若是旁人那样不会伤及人,追根究底还是闻琉入得太深。这是男孩私密事,小厮也没敢告诉宴卿卿,他帮闻琉换下衣物后,大夫也刚赶过来。诊病把脉,熬药喂药……等这些事做完时,天已经蒙蒙亮。宴卿卿要睡觉也没多少时间睡,便坐在红木圆桌旁,撑着头闭眼歇息。闻琉头脑昏胀,醒来的时候还摸不清状况,眼神懵懂,只觉着身体像冰火两重天。如果他没发这场烧,可能第二天醒来时就会忽然懂得什么,可他烧得昏昏沉沉,只记得梦中甜腻的柔滑,旁的却是什么都记不清了。宴卿卿并没有睡着,她听见有沙哑的声音在叫水,立即睁开了眼,走进里屋。闻琉看见宴卿卿,脸霎时红了起来,而宴卿卿只以为他是病着,未曾多想。“五皇子来宴府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宴卿卿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幸好烧退了。”“对不起。”他呆呆望着宴卿卿白皙的手腕,小声道歉,“我想给卿姐姐惊喜,我也不知道。”闻琉下意识地回答了这句话,他觉得宴卿卿一定不想知道自己看了她身子。宴卿卿叹了口气,收回了手,“以后多注意身体,昨夜差点把我给吓着了,怎么突然跑假山睡觉去了?”她大抵是问了昨夜巡夜的小厮,所以才这样问闻琉。可宴卿卿那张脸委实艳媚,闻琉一见她就想起了昨夜的场景,小小的心脏又乱跳起来。他的视线不自觉地扫过她白皙的胸乳,怕她发现,闻琉连忙垂下了眸子,却又盯住她的腿。旁的皇子这时已经有宫女引导通人事,他却还像个小孩样,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卿姐姐会去假山,想跳出来,让你高兴一下。”宴卿卿笑道:“这才下过雨,我哪会去那里?以后别惊喜了,你来见我,我就很高兴。”闻琉的脸变得更加通红,他喜欢和宴卿卿在一起,自然也爱她这种话。他发觉自己变得奇怪,若不是盖着锦被,他怕是手脚都不会放。素色帘幔被人掀开,相然手中端着檀色托盘进来,上面有碗温热的汤药。“小姐,五皇子,药晾好了。”相然看着宴卿卿,似乎是有话要说。江沐前几月出去了一趟,前几天才回来的,宴卿卿和他见过面,只是涂婉在旁边,倒也没说什么。他方才派人送了信笺,邀她出去游玩,宴卿卿轻轻叹气,摇了摇头,闻琉在宴府发了热,自己总不可能留下他一个。彼时的闻琉,还不知道江沐的存在。她慢慢扶闻琉坐起来,娇挺的胸脯被手臂触及,宴卿卿没想法,闻琉身体却僵硬起来。她拿过温热的药碗,轻轻给闻琉喂药,闻琉脸微微红,小口抿着药。宴卿卿问他在军营过得怎么样,她语气温细,闻琉不想让她担心,便没说自己遭人欺负的事,倒是与她讲起在军中训练的苦日子,又说羊乳好喝,以后要和宴卿卿一起喝。她捂嘴轻轻笑了笑,道:“你这孩子太过纯善,以后得学着硬气些,万不可遭人欺负还替人隐瞒。”宴家与军营密切联系,宴卿卿哪会不知道闻琉被人欺负的事?她让宴小将军上点心,宴小将军却回信说他是个好苗子,得让他历练一番。本以为闻琉会向她告状,倒不料他会尽挑些好的说。闻琉眼睛微微一酸,他拉着宴卿卿纤细的手腕,埋头进宴卿卿怀里。宴卿卿知道他心底肯定有委屈,便轻轻拍着他的背,温声对他道:“人善良些固然好,但也不可再那样委屈自己,下次不许了,知道吗?”她把闻琉当半个宴家人,自然不想让他受别人欺负,察觉闻琉似乎又在哭,宴卿卿无奈叹口气,低头哄了他许久。……闻琉大抵正在长身子,在军营练得多,吃得多,才出去半月,宴卿卿便发觉他长高了许多,但因其身量小,也并没有高到哪去。宴卿卿没去找江沐,江沐又正巧闲着,便来了一趟宴府。他和宴卿卿的关系似乎很好,两人熟稔地谈话,他们站在一起,好像一对精致的璧人。江沐长得本就不差。闻琉后知后觉地问府中小厮,那个没见过的人是谁?“那是小姐的未来夫婿,”他听见小厮说,“以后小姐嫁去江家的。”如雷鸣轰顶般,闻琉僵在了原地,他知道嫁是什么意思。二公主最近便闹着要嫁给一个没地位的商人。闻琉没听过京城有什么出名的江家,他问了小厮才发觉只是个普通侍郎家的公子。不配,他们一点都不相配。闻琉发了场热病后,突然变得颓然起来,他的脸色莫名有些疲惫,像是有什么烦心事,睡不着觉样。但这种情况也没持续多久,宴卿卿也就没好问他到底怎么了。闻琉总是卿姐姐的叫着,见了她眼睛都亮起来,手里一有好东西就拿过来分她一份,没有小辈这样对过宴卿卿,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倘若她知晓闻琉做的事,怕是再也不会这样想。夜色深凉,月亮藏在乌云之中,天上有几颗星星。皇子寝宫中的人都下去歇息了,只留一个太监在外面值夜。殿门紧闭,里面的烛火没熄,闻琉似乎也没有熄灯的准备。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把锦被下的手拿了上来。他手里有件杏白的诃子,依稀可看清被圆润撑起的弧度,这小衣服还没洗,上面沾有淡淡的女子清香,是宴卿卿穿过的,闻琉悄悄换走了。这件质地极好的诃子,曾紧紧裹住宴卿卿饱满的胸脯。闻琉将它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几口,闻见了熟悉的味道后,他躁乱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懵懵懂懂,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宴卿卿最近总觉得衣服紧,要换上新的,这衣物迟早会丢,他只是在丢掉之前捡回来而已。闻琉讨厌江沐,他第一次有那么强烈地想要人去死的欲望。没几日后,闻琉便又要随晚回来的宴小将军去军营,他仍旧不太想过去,但宴卿卿夸他了,所以闻琉心想一定要坚持。闻琉在冷宫时,日夜都在想明日该怎么活下去,他现在已经出来一段时间,也就没再想这种事。在宴卿卿房中看见的一切印在他脑海里,即使他不想,香艳的画面也会时不时浮现上来。闻琉还是睡不着觉,他睁着眼睛,坐了起来,胸口仿佛有一团烧得发热的火。好想卿姐姐,她睡了吗?她会想自己吗?七八月份,正是热得人睡不着的日子,寝宫外面吹阵阵凉风,窗牖被人打开,闻琉不想惊动太监,便从这里出去了。他的寝殿离那些妃嫔住的地方比较远,在御花园一处偏僻的角落。此处也有宫殿,但来的人少,连巡逻的御林军都来得都比较少。闻琉不想被人发现,便爬上了树。这里虽然少人来,但树木依旧被照料得很好,枝干粗壮,绿叶繁盛,习习凉风吹过,叶片摩擦,沙沙作响。他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所以出来吹吹风,小小年纪,沉着脸的样子像个小大人。闻琉正欲回去,却突然发现了自己父皇身边的太监从底下走过。他心中疑惑,便悄悄跟过去看了一眼。皇帝和一个妃子到了一处宫殿,闻琉认识那妃子,那是个刚生下小公主的妃子。闻琉没想过自己会看见那样糜烂的场景。那妃子出身不高,并不怎么得宠,所以便想了个下流法子。皇后娘娘不喜旁人用狐媚术祸主,皇帝也由着皇后,因而他们来了这个地方。那晚后,闻琉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帝王模样陡然破碎,很恶心。他回到寝殿后,便立即吐了,太监还以为他生了病,连忙问他怎么了,闻琉摇摇头,只说自己晚上吃多了。可梦里的宴卿卿前倾着身子,笑着要将她身子的绵软凑近他嘴边时,他却移不开眼,不自觉地张开了口。三皇子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宠幸过两个宫女。之后的几天里,宫里一个刚生产的妃子被皇后娘娘罚得丢了半条命,皇帝理亏,对这件事也没发表看法宴卿卿进宫陪皇后娘娘时,凑巧听到这事,她手中的糕点都惊掉了,难以置信到极点。第100章 番外一皇帝与那妃子的荒唐事委实是令人震惊, 着实荒淫过头, 皇后罚了皇帝贴身的大太监,事情被压了下去, 谁也不敢再说。皇后娘娘被气得半死,皇帝一把年纪还被打得四处乱跳,宴卿卿在门口听着声就觉得疼。皇帝与皇后少年夫妻,听说以前也是好友, 爱情没多少, 亲情还多些。皇后娘娘是气这两个不要脸什么都敢做,如果不是她消息快,这件事都要传到外邦人耳里。但宴卿卿并不知道闻琉目睹了全部。她更不知道,闻琉虽然只看了那么会,却把场景都印在了脑海里, 记得一清二楚, 他又见过宴卿卿沐浴时的样子,两个画面汇合在一起, 实在让人心尖都发颤。她酥胸生得圆而饱满, 娇挺白皙, 又软绵柔嫩, 本就是美极了, 于什么都没见过的闻琉而言, 更是忘不了。他梦了宴卿卿好几次, 光怪陆离的梦境令闻琉慌张害怕, 每次醒来看见自己湿漉漉的里裤, 那种感觉尤甚,他觉着自己是得了难以启齿的绝症。可闻琉并不讨厌,他喜欢那种感觉。他次次都会咬宴卿卿那地方,有一次甚至还嘬出了甜腻的白水,他嘴里全是了。只不过比起他父皇,闻琉还是有些茫然无措。之后呢?他之后该做的是什么?闻琉只偷看到帝王俯身在一女子胸前,之后便回了寝宫,再下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闻琉这几日照样去宴府找宴卿卿,他黏着宴卿卿,却不吵她,在一旁安静看她写字绘画。他隔两天又要去军营,宴卿卿虽是无奈,但也没说他。闻琉不时瞥向她的胸脯,心中好奇,卿姐姐那儿香甜,以后生了孩子,会不会也是甜的?他不喜欢江沐,可以让卿姐姐给自己生一个吗?
第102节
江沐来过一次,见闻琉这样坐在旁边陪着宴卿卿,心中稍稍惊讶。但他也没想歪,只以为闻琉被宴卿卿从冷宫救出,所以和她亲近些。可江沐却没料到,日后闻琉和宴卿卿的关系会比现在好上几倍,连宴卿卿自己都没察觉。或许是有了宴卿卿说的话,闻琉在军营里和以前大不相同,说得上话的同龄伙伴也有了几个。他没想说自己的皇子身份,不仅是因为他不受宠,而且还在冷宫里住了十多年。后来也不知哪家公子犯了事,被家里送来了这里,一眼就认出来他。幸好他平日是努力的,没人敢瞧不起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闻琉再怎么说也是皇家人。他在营中不怎么合群,宴卿卿以为是他太过腼腆。这种性子说不得,对他便多宠了些。再之后宴将军有事回来了一趟,在府中住了三天,宴小将军和闻琉也恰好从军营回来。宴卿卿想,如果她母亲生下的孩子还活着,也该和闻琉是差不多大。闻琉倒也像她亲弟弟,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她一份,自己用藤草编的小狗,从那边摘下的野果,东西虽小但胜在心意。他眼睛那样好看,宴卿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都收了。赵紊那时也来了趟宴府,他是大手笔,又最喜欢宴卿卿这个妹妹,随意就拿出支上好的珍珠簪子给宴卿卿。和他一对比,闻琉那些小东西就显得有些上不了台面了。好在宴卿卿并没有区分对待,她知道闻琉是有些敏感的,等赵紊一走,就拉过闻琉的小手,让他到自己跟前。宴卿卿想着跟他说说话,哪知闻琉却伸手抱住了她。他的头靠在宴卿卿的细肩上,还没等宴卿卿开口,闻琉便认真对她说:“以后我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给卿姐姐。”闻琉性格真的很腼腆,能说出这话,看来也是真觉得自己送的东西不好。他在和赵紊较劲,宴卿卿被逗得一笑,捏了捏他通红的耳朵道:“你这些新鲜玩意我喜欢,以前父亲送过我,后来不知道丢哪去了。”宴卿卿是家中唯一的女孩,性子又好,自然谁都宠她。闻琉虽想要给她最好的,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哪种东西称得上最好。金银首饰,华服绸缎等等,她都不缺。闻琉抱着宴卿卿,还没想出要送什么,鼻尖就有股淡淡的处子之香,香香的,他喜欢极了。而宴卿卿觉得闻琉尚小,又乖巧听话,她说什么都听,久而久之,也习惯了他这样。闻琉这张脸是极具欺骗力的。他长大之后,通体气质温润如玉,清雅淡然,眉眼精致得如同画出来样,便是一句话不说,也能隐隐觉出些笑意,让人见了就心生喜欢。小时候长得同样也是可爱,像宴卿卿就喜欢得紧,愿把人当弟弟看。不过在别的女子眼里倒有点不同,他沉闷不爱说话,不像个皇子,心性要是高点,怕是还瞧不起他。譬如太子妃曲觅荷,她现在还认为宴家被德妃算计,心中替宴家可惜。闻琉那天大抵是太过高兴,大半夜抱着枕头来找宴卿卿。晚上没有月亮,漆黑一片,他差点被当做了贼。要不是小厮看这人影小个,还认不出他。闻琉好像是睡了一觉刚醒来,看起来呆呆地,还说要同宴卿卿一起睡觉。他想和宴卿卿说在军营中遇见的趣事。军营那帮男孩都是挤在一个营帐里,也没人教他这方面的常识,倒是惹得宴家人都笑了。宴小将军把人扛走后,宴卿卿便与宴将军商量着让人带一下闻琉。他在皇宫不受重视,也没人关心他在想什么。“跟皇后娘娘说声,让皇后娘娘给他派两个宫女,五皇子前段日子满了十三,总该提前知道些东西。”宴将军说,“总黏着你,这也不像话。”宴卿卿笑了笑,摇头道:“他这孩子乖巧,我喜欢得紧,爹不也喜欢他吗?你明天就走了,我等过几日再进宫说说。”宴将军得了个小徒弟,就算知道他以后出息可能不会太大,也比旁人要护着多些。……德妃溺爱三皇子,为他准备的宫女姿色自然上乘,三皇子好奇这事,她也不犹豫,让宫女晚上去服侍,倒是小小年纪就破了童子身。可闻琉却是个傻性子。因宴卿卿时常进宫,便挑了个时候与皇后娘娘提了一句,皇后娘娘也觉得他确实到了年纪,便拨了几个有姿色又安分的宫女去教他。当天晚上,太监领着宫女来闻琉寝宫,手中捧着个精致的雕花玉盒,盒中装有几本避火图,皆递与闻琉。闻琉不明所以,但还是收下了这盒子。太监一哂,上前对他说了几句话,他愣愣地听那太监说话,忽然明白了什么。但闻琉那天刚从军营转回来,又在宴府练了一天,着实是累,他对女子并无感觉,也不想弄这些奇怪事,便让这些人出去,自己回殿睡了个好觉,留下迷茫的太监。闻琉不想让别人进他寝殿他殿内藏着不少宴卿卿的贴身物件,随便拿一件出来,都是让人脸红的。闻琉殿中的太监宫女平常也不允许随意进出,他们只以为闻琉这是在冷宫养成的习惯,不敢多言。而这太监却是不知道的,再说了,以前的皇子哪做出过这种事?他反应过来后,都想要拍门把闻琉叫起来,但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没那个胆子。他们一行人在殿外等着,吹了一宿的冷风,闻琉醒来时他们还在。闻琉睡得好,还疑惑地问了句他们怎么还不回去。第二天,这件事便传遍了皇宫。大家都知道五皇子长在冷宫,无人教导,猜得到他懂得少,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迟钝,不少人都在暗中笑话他。三皇子更是直接把人堵在出宫的路上,明里暗里将他冷嘲热讽了一顿,既说他是个傻子,又道他不会享福。闻琉抢走了宴将军这个助力,三皇子自然是不喜他,巴不得他多出点糗。闻琉没把三皇子的话放心上,他十分不明白。就算他允许那帮宫女进了寝宫,享福二字也是说不上的,说不定还会扰他睡眠,算不得划算。他未尝过女子滋味,不知销魂乡是什么。夜晚梦见宴卿卿,也不过是弄她那处,看她涨红脸的样子,自己也红了脸,而旁的,闻琉什么都不懂。昨夜的避火图更是没当回事,现在还放在床尾旁的几上。闻琉不喜赵紊,但不想在宴卿卿面前表现出来,便加倍用功,想要超过他,累了一天,也没力气去翻看那些图册。宴卿卿今日在宴府,他不想在宫中耽搁时间,便没理三皇子,抬脚就要走。三皇子双手抱胸,嘲笑道:“难怪是从冷宫出来的贱种。”闻琉脚步顿了顿,停了下来。骂他贱种的话,闻琉已经许久没听过。三皇子母亲虽没什么家世,但也是正经的世家小姐。而闻琉母亲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清倌,长得清素雅淡,有不食烟火之气,皇帝最喜这种类型,便给她换身份进了宫。与她相貌不符,那女子蛇蝎心肠,狠毒至极。她私下害死四皇子母妃,收养四皇子,却又因抚养不当,四皇子夭折。纸包不住火,皇帝厌恶后宫争斗,察觉此事后,直接把她被贬进冷宫。皇帝不知她已经有一月身孕,那女子也恨帝王无心,没把这事说出去。她本是想拿掉闻琉,可闻琉命硬,虽然几次都差点没了,但最后还是被她身边的老妪救了。后来闻琉出生,那女子突发风寒,也没活几天。幸好那老妪抚养了闻琉,但那老妪年纪大,只养他到四岁,便生病去世。闻琉转头回了句话,皱着眉道:“边疆此时尚未安定,一味沉溺于女子身上,还要享福,皇兄怎么事情轻重都分不清?”三皇子心高气傲,怎么受得了别人说他好女色。要不是有太监在旁边拉着,两人怕是会打起来,三皇子又骂了句:“下贱人生的,也好意思缠着宴家小姐。”闻琉手攥得紧紧,却没再理他,径直走了。但他终究不是大方之人,锱铢必较。闻琉以后会向太医请教,也会在太医院中待了好长时间,他会医人,也知道该怎么不动声色地下毒。……闻琉忍着眼泪去了宴府,却扑了个空,宴卿卿不在。“江公子邀小姐去赏花了。”守卫对闻琉说,“她说若是您要是来了,没事的话,就先在府内等着,她一会儿就回来。”宴将军前几日已经走了,宴小将军也不在府中,估计是和赵紊喝酒去了。闻琉一人在宴府等了半天,小厮上来添了好几次茶水,宴卿卿也没有回来。他没再等下去,闻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宫,只记得自己的腿像是生了铅一样重。他害怕自己再在宴府呆下去,就会看见江沐送宴卿卿回来。不过那天宴卿卿倒是坐自己马车回来的,她本不想外出,但江沐觉得家中闷,要是出去的话涂婉又会跟着,便邀了宴卿卿一起。宴卿卿还以为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没想到涂婉回来路上扭了脚,肿了起来,倒是费了不少时间。她与江沐是从小相识的好友,两人都没那种意思,倒也不介意成为夫妇,只是涂婉和江夫人,宴卿卿叹了声气。等她回府时,小厮连忙和宴卿卿说了闻琉在府中等她半天,不久前才回的宫。她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吩咐过的事。宴卿卿心道坏了,闻琉生她气了。她揉了揉额头,先让马夫备好马车,又让厨房准备东西,准备去皇宫一趟。……闻琉一回宫便把自己关在殿内。他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眼神有些茫然,他心智尚未成熟,对许多事情都是半懂不懂。闻琉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对宴卿卿有那么强的占有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妒恨是因为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讨厌江沐,恨极了他的存在。闻琉还是在冷宫呆得久,连脑中的想法都是狠毒的,他想江沐要是死了,卿姐姐会不会就属于自己了?他的头埋进被褥中。闻琉委实伤心,眼眶都红了起来。天色渐渐黯淡,外边也点起了灯,殿内却还是漆黑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摆,一太监在殿门外犹豫了片刻,朝里问道:“五皇子,您睡了吗?宴家有人送了东西过来。”殿内迟迟没有动静,太监还以为闻琉睡了,转身要对后面的人说什么,门却突然打开了。昏暗的灯光映着闻琉的脸,有些恐怖。太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又连忙低头,捧上宴家送来的食盒。闻琉盯着他后面的人。天还未完全黑下去,回廊干净,柱身直立。宴卿卿站在太监后面,后面有几个宫女,金步摇轻轻晃动,她笑了笑,道:“我惹五皇子生气了?”闻琉眼睛酸涩。她算得上是在皇后娘娘膝下长大的,晚上入宫也时常留宿,住皇后娘娘的偏殿,与二公主一起。宴卿卿疼闻琉,知他乖巧,不会随意轻易甩脸色走人,约摸是生了气。而照闻琉的性子,他怕是连晚饭都会忘了吃。她便差下人做了些他喜欢的羊乳饼,送来给他。闻琉咬着唇摇头,又慢慢抬起手臂捂住眼睛,身子一颤一颤。宴卿卿叹了口气,轻轻拿过太监手中的食盒,手中的翡翠玉镯剔透,道:“夜要深了,怎么不点灯?五皇子磕着了怎么办?”
第103节
太监连忙应她:“奴才这就去。”闻琉心中委屈,哭个不停,都抽泣起来。宴卿卿心软了,她料到闻琉会生气,但没想到会哭成这般厉害。第101章 番外一现在正是闷热的时节, 殿门大开,凉风习习吹了进来, 明亮的烛光微微跳动。闻琉方才是真委屈,手臂遮住眼睛,一动不动地在站在寝殿门前,眼泪从双颊留下来。宴卿卿哪受得了平日乖巧的孩子哭成这样?连忙问他是不是真生气了了, 闻琉反倒哭得越凶。宴卿卿不得已把手上的食盒给了旁边宫女, 温热的嫩手轻轻握住他的小手,牵着他进了殿。“卿姐姐好久都不回来, ”闻琉抽泣道,“我以为你晚上都不回了。”他们坐在酸枝木嵌石面圆桌旁, 宫女把食盒中的吃食拿出来, 轻轻放在桌上,那些饼和菜还是暖暖的。闻琉不习惯宫女布菜,宫女将菜食都拿出来后,便行了退礼。宴卿卿一手提淡红的袖子,另一手拿起筷子给闻琉夹了吃的放碗里, 道:“本是想早些回去的,涂家小姐脚崴了, 肿得都走不了路,便让小厮先去请大夫, 我也不好先走。是我的错, 下次不会了”闻琉摇头, 擦干泪痕道:“是我对不起卿姐姐, 都怪我自己回宫也不跟府中下人说声,害你担心。”宴卿卿笑了,这孩子倒是真把她当姐姐,会心疼人。她回道:“五皇子还是先吃饭吧,待会我还有事想问问你。”闻琉望着她,眼眶还是通红的,“卿姐姐问吧,我不饿。”他甫一说完,肚子便叫了起来。宴卿卿轻轻捂嘴笑了一声,让他先吃东西再说。明亮的灯光摇晃着,映出她眉眼间诱人的狐媚气,精致的面容白皙无比,凝脂玉肌,她性子正经,但样貌却实在艳丽。太监宫女都在外面候着,整个宫殿内只有他们二人。闻琉的脸突然涨红起来,他匆忙应她,慌张低头提箸。宴卿卿没觉着闻琉有何异常,还以为他是羞于刚才在太监和宫女面前哭了。她的手搭在圆桌旁,娇挺的胸脯有美艳的弧度,浑圆如玉般。闻琉的视线不自觉地往那瞥,眼眶的红润还没退下去,他心中想,卿姐姐会不会觉得他小题大做?她要问他什么?他想着事,吃得便慢了些,之后又怕宴卿卿等急了,便囫囵的咽东西。闻琉最近的饭量肉眼可见地在增长。宴卿卿已经让厨房多做了份别的,没想到他全都吃完了。而闻琉摸着肚子,竟然还像没饱的样子。“五皇子要长高了,”她开玩笑道,“男孩子就该多吃一些,待会让太监去御膳房问一下,别给饿着了。”闻琉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卿姐姐想问什么?”“皇后娘娘派的宫女,”宴卿卿身子微微前倾问,“你不喜欢?”他微微一怔,没想到宴卿卿问的是这个。闻琉想了想,回道:“我不喜欢,她们人太多了,都进我屋子的话,扰着我睡觉。”宴卿卿扶额,且不论皇后派来了几个人亦或者闻琉是否喜欢,皇后娘娘派来的人,这傻孩子也不该直接拒绝,下了皇后娘娘面子。“以后要是再过来,你让她们进殿就行,不会吵着你。”宴卿卿道,“你这年纪,总该懂些东西。”她不好直接同闻琉说皇后娘娘那边落了面子。闻琉有些不解,他道:“宫里面的宫女我素来见得多,没觉出有什么不同,要懂的东西不用她们教也会,若真要女子来教,卿姐姐不行吗?”宴卿卿抬起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笑着道:“小孩子尽说些瞎话,姐姐可真不行。”闻琉的眉毛皱成了一团,纠结道:“我对女子没有兴趣,不想再让她们来我殿中,卿姐姐帮我跟皇后娘娘说声,我不喜欢她们。”这事哪说得上喜欢不喜欢?不过是引导通人事罢了。宴卿卿还想再多说些,闻琉就连忙摇头说不要。见闻琉实在不想,她心中也只好摇了摇头。闻琉还是太小了,这些事不懂,明年再派宫女过来也不迟。“你喜欢什么样的?”宴卿卿问闻琉,“说来与我听听。”闻琉心想我喜欢卿姐姐这样的,但他没说出来,他道:“我在冷宫时常被宫女欺负,她们见我年幼,总是使唤我做事,我若做得不好,她们还会打我。我一见她们就怵得慌,我都不喜欢。”宴卿卿倒也知道闻琉在冷宫的处境,她是会察言观色的人,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但闻琉却反问了她一句:“那卿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男女之间的话,是江公子那样的吗?”宴卿卿与江沐没有那种感情,只算是青梅竹马的好友,但她已确定要嫁他,说这种喜不喜欢,多此一举。可闻琉问得认真,他的眼睛又生得好看,让人有些不忍欺骗。宴卿卿不由自主地想了想,除了父兄与太子外,她也极少接触别的男子,喜欢的约摸也只有他们这些。“或许是谦虚温和些的,好相处,”宴卿卿笑道,“总归不是你这孩子,问什么怪问题?都把我绕进去了。”宴卿卿这番话让闻琉失落了许久,他装作平常的听话样,可直到她离开的时候,他才慢慢回过神。闻琉回到自己的床上,他的胸口中就像闷了一口喘不过来的气,难受心慌。他想到昨晚那太监给他的玉盒,便起身拿了一本出来。他若是看了这些,应该就不是孩子了。闻琉察觉得到自己在宴卿卿面前总是容易患得患失,他心中有隐隐猜想,自己或许并不把她当做亲姐姐,他也不想做她弟弟。宴卿卿也不知道,她随口一句话对闻琉的影响有多大,此后闻琉对他的慢慢疏远,也只因她这句“不是你这孩子”他想成为一个男人。但闻琉喜欢她的温柔,即使心中想着离她远些点,她以后少见他,就不会再把他当做不懂事时,缠着她的孩子。可他还是舍不得,他在她身边安分地做了两年她喜欢的弟弟,之后便再也忍不住她和江沐那样的亲近。他翻过皇后送过来的避火图,知道男女有何不同,见江沐握她手,心中妒怒,恨不得杀之后快。或许是在军营中喝多了羊乳,他的饭量又大,闻琉身形逐渐高大。他在太医院学医,又窝在寝殿内看医术,去宴府的日子越来越少,与宴卿卿的关系也越来越远。宴卿卿知道男孩子长大总会变一点,心中有些遗憾,但也没办法。而江沐与宴卿卿关系也有些怪起来,江夫人先前不太喜欢她的艳媚,所以让涂婉插在他们中间,现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他们看得越发严。倒弄得像前几朝一样,男女不得独处,连见面都得隔层纱。涂婉时时跟在他们这儿,连宴卿卿都感觉到了她的尴尬。丞相最疼江夫人这女儿,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久而久之,宴卿卿和江沐也觉着麻烦,出去得就少了。有一年夏天,宴家底下的几个大铺子出了些问题,空漏许多,明显不对,宴卿卿拿着账本在书房,一天一夜未休息,中途实在是撑不住,便在书房的躺椅小憩了一会。她没想到许久未见的闻琉,竟会在这时来了趟宴府。相然知道自家小姐以前与五皇子感情深厚,欣喜他来一趟宴府,连忙去找宴卿卿,却发现她已经歇下了。闻琉那时并未让她吵醒宴卿卿,但却上前看了下那几个铺子的账本,又抽出张新纸,写了个安神的药方,让相然下去抓药来熬。相然没怀疑过他对宴卿卿有不轨之心,放了两个丫鬟在里面伺候,拿着药方就下去熬药。等她走后,闻琉翻了两页账本,又提起笔,似乎要记什么,宴府那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为难地道了声五皇子,那东西不能碰。即便闻琉是皇子,自家主子的东西也不该随便弄。闻琉摇头说没事,见她们实在不好做,便让她们两个在门外侯着,把门掩上,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他是皇子,又和自家小姐关系好,两个丫鬟只好照做。……宴卿卿睡在书房的侧室,这儿旁侧有清湖,种着荷花,夏日会重建,挂上竹幔,淡淡的荷香随着清风游走,沁人心脾。她一天一夜未睡,又一直看着书,自然是累的。宴卿卿穿着轻薄的罗裙,盖层轻纱,在躺椅上歇息,睡得昏沉。外面的人轻轻放下笔,起身走了进来。旁边有水波动的声音,不像是湖水流动,像是有人在洗手。鼻尖有淡淡的安神香气,好似谁身上的熏香,宴卿卿睡得更加沉。罗裙的裙摆轻轻掀起,轻纱盖在她细白的腿上,大手慢慢的向上游动,竹幔遮住外面的阳光。秀气的脚趾仿佛受了刺激,陡然蜷缩起来,暧昧而又燥热地磨蹭着躺椅。她的指尖粉嫩,同样微微蜷起,眉眼皱得厉害,小口微张,轻吐浊气。若是有人进来从外看,只会见闻琉坐在躺椅旁,看着宴卿卿的脸。覆在罗裙之下的大手,是看不清的。相然端着药上来,见那两丫鬟正在犯夏乏,觉得奇怪,把人叫醒之后,才把药端了进去。而闻琉刚刚放下笔,他深吸了口气,把写的东西放在一旁,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对相然道:“卿姐姐太累,我翻了一下,没多少就对完了,便把剩下的都给做了。这药你先晾一会,待会再把姐姐叫醒,徐太医约我有事,快到时间了,我便先回去了。”相然还想留他一会儿。闻琉却摇了摇头,说自己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她只得道声慢走。相然心中有些可惜,心道小姐还挺喜欢五皇子的,怎么他突然就不怎么来宴府了?她掀开旁边珠帘,将药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见宴卿卿面色有些潮红,便摸了摸她的头,觉得可能是屋子里的冰少了些,她被天气闷到了,便拿起小扇给她驱驱热。宴卿卿身子清凉起来,她慢慢睁开眼,她双眸有些迷茫,身子还有些乏力。相然把药拿过来,道:“小姐先喝了这碗安神药,五皇子刚来了,他看了账本,说帮您把剩下的做了。”宴卿卿回过神,她揉了揉额头道:“我去看看。”她手撑在躺椅上,要下地穿鞋,双脚却倏地一软,腿心有异样的刺激。相然见她皱着眉,连忙问怎么了。宴卿卿回道:“睡得太久,脚有些麻了,算起来小日子也快到了,也难怪。”她那儿好生怪异,就像进过什么东西一样,腿酥麻得很。天上挂着滚烫的太阳,阳光明媚。闻琉坐在马车上,面色淡淡地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慢慢将其贴于胸口。他靠在马车壁上,怀中有块锦帕,上面有晶莹的黏液,不过没有血迹。有人做错了事,天理难容,当下地狱。闻琉闭紧了眼,那又怎样?第102章 番外一日子一天天过去, 闻琉来宴府的次数依旧少得可怜, 宴卿卿曾派人去问过他那日来做什么,他也只是回道顺路去看看她。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宴卿卿也不喜欢追问过多。她在宫中不常见他, 因他总是在殿内或者太医院,但她在外倒是见了闻琉几次, 只不过他性子淡了下来, 不再像以前那样黏着她。晖朝夫人小姐喜好风雅,为了家族的走动以及底下儿女的婚配, 时常邀世家公子小姐进自家山庄赏花吟诗。这种雅致的日子,难免会留人住一天, 让那些互有心思的人多相处会儿。宴卿卿没想到闻琉会来这种地方。
第104节
倒不是闻琉没来过,若真这样还没什么值得想的。只是他以前陪宴卿卿走过一次,不知怎地有些讨厌这种事。那时虽未与直说,但她也察觉得到一二,猜想或许是发生了令他不高兴的事,但宴卿卿问他,他却摇头说没有。宴卿卿之所以记得最清楚,还是因为那次她没有留夜, 天上下着瓢泼大雨,闻琉淋雨发热,他浑身冒冷汗, 一直往她怀里钻。偏她穿得少, 马车里面又闷热着, 她身上也有薄热汗,襦裙贴紧身子,闻琉身体的滚烫都快透进她身子里。最为尴尬地,或许还是因为宴卿卿那天沐浴时自己身子的异样,她羞恼得不敢见人。明明闻琉什么都没做,只是冷得无意识地往她怀里凑,偏她身子敏感,都快成瘫无力软泥。闻琉似乎是和某家公子一起来的,他出宫没几次,认识的人竟也不少。闻琉见了宴卿卿,依旧像往常样叫了卿姐姐,但两人间的隔缝却还是存在,不比以往亲近。宴卿卿心底自然是有些难受的,任谁宠了那么久的弟弟不亲自己了,都会如此。那天江沐无事,也去了,这一次江夫人倒没再让涂婉跟着,她或许是觉得此事已经没法扭转。涂婉倒挺可怜,相府的孙小姐,再怎么也不必掺和进这件事,可她人唯唯诺诺,不会拒绝。江夫人真不喜欢宴卿卿,加上她觉着涂婉对自己儿子有那么点意思,便更加希望自家人来做自己媳妇。宴卿卿和江沐在八角亭中谈话,是有关几月后的婚事,闻琉在一处地方坐着,盯着他们看了很久,宴卿卿没有发觉,还是江沐那晚来她房间告诉她的。她怔愣了片刻之后,想起了什么,心觉闻琉或许对她这姐姐还是有些上心的。他以前不太喜欢江沐,还跟她说过江沐身边女人太多,看起来不是好人。他不太喜欢江沐,所以才跟她说这些,现在应该是怕江沐对她做什么,宴卿卿登时心中一松,这傻孩子也不是全都变了。她笑了笑,没和江沐说原因。宴将军从前生命垂危,被江家珍藏的血莲花救了一命,便与江大人约了娃娃亲。江夫人这样反对,宴将军本不想履行这场婚事,但宴卿卿与江沐关系好,他也不想拆散对鸳鸯,便想以后宴卿卿若嫁了,让她带一队私兵做嫁妆,江夫人委屈不了她。况且宴卿卿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性子。夜色深沉,风吹有些凉爽,但要是穿得少些,又会觉得太冷。这次赏花会赏的是初秋的菊,天气凉一些是难免的。宴卿卿和江沐也没聊多久,宴将军就快回来了,那时再商量也不迟。她不知道闻琉就在外面,手里拿着份凉掉的糕点,想是准备和她见上一面的。他来这地方,也只是想要见宴卿卿,他们已经那么多天没说上一句话。她看不见他,他也只再暗中看她。但闻琉不想凑在她身边,让她再把自己当那什么都不懂的弟弟。……皇帝年近不惑,本应是身体健壮,勤政治国的好时候,但他却一天比一天不好。早些年太医就诊出他体内有了阴疽,他在后宫虽有些荒淫,但也只有那么一两次,最大的原因还是他平日忧思过重,心神俱损。京城治安良好,百姓生活安康,晖朝看似繁荣昌盛,可事实却是边疆战乱不断,内有王爷虎视眈眈。闻琉头上的那些皇兄动作越发大,太子与二皇子斗得最为厉害,党派分系皆时刻提防。闻琉好似无意于皇位,军营那边便没怎么再去,整日呆在宫中,不是学医就是看书,比起旁人,他安闲过了头。他本来就是无权无势的皇子,皇帝不宠他,他母妃身份也普通,根本不可能有助力,谁也没把他放心上。皇帝偏心太子,大家都看得出来,二皇子心中憋怒,甚是气愤。宴家,曲家等要臣也在太子麾下,他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去。若非他母妃娘家财力雄厚,祖父又有功勋在身,他或许什么都比不过太子。京中的局势越发紧张,迫使每个人都在观望,皇帝对底下的争斗视而不见,令人松口气的是,宴将军在边疆取蒙古国战神七王爷首级。帝王大喜,赏赐宴家,又擢宴小将军,拟派人降圣意至边疆。但七王爷之死还没过去多久,宴将军战死的事情也同样传回了京城,百姓哗然,皆是不信。消息传回宴家时,宴卿卿正欲进宫陪皇后。她心中震惊,看着回来传信的兵士,难以置信,后退了几步,双脚发软,竟昏倒过去。宴小将军从军营赶回京城,怒发冲冠,立即请旨见圣颜,欲往边疆为父报仇,皇帝并未同意。蒙古国呈递了降书,打着想要停战十年的名头,晖朝边疆靠宴将军撑着,暂无猛将,有实权的王爷心怀不轨,皇帝只得暂且应许,避免内乱外战。赵紊母亲病重,早几天前就回了辽东,他走得急,都没跟宴卿卿见上一面。宴小将军从皇宫回宴家,素来跳脱的性子安静下来。宴卿卿早就醒了,现正低垂细眸靠在床边,红着眼眶。她方才已经哭了许久,见宴小将军回来,开口叫了声兄长,声音沙哑。相然立在旁边抹眼泪,道了声大少爷,行礼退下去。宴卿卿是懂事的,她没在宴小将军面前哭,低着头,眼泪在眼中打转,愣是没掉下来。他们母亲早逝,唯有父亲一个,纵使不常在一起,一家人和和睦睦。宴小将军上前,轻轻抱住她的身子,对她说哥没事,哭吧,宴卿卿再也忍不住,抓着他的衣服,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他身上掉。她比宴小将军小几岁,对母亲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温柔的女子,可父亲和兄长这些年的宠爱,却是样样都放在心上。出征之前,宴将军还对宴卿卿说过,等他这次回来,便要留在几月,看着宴卿卿风光大嫁,让京中女子都羡慕。她连嫁衣都已经快绣好,世事难料。寻常人只是唏嘘一句英雄短命,哪人知他们这些做子女的难受?……宴将军出事突然,谁也没料想到,宴家众人都希望他是在设计蒙古国诈亡。但是不可能,宴将军尸首已经运回边疆营帐。宴小将军亲自赶往边疆,接回父亲遗骨。蒙古国出名的将士没有几个,加上大汗年迈,身体逐渐有了老态,底下儿孙谁也不服谁,暗流涌动。七王爷死了,他们心中慌张,反倒安分了些。至少短期之内,不会再有战事发生。宴卿卿一人留在府中,愈发难受。她白日里需面对来这吊唁的朝中大臣,不得丢掉半分宴家的颜面,即便脸色苍白,也不会失态,让人看了笑话。晚上躺进被子里想起父亲时,她的眼泪却又止不住的流。宴卿卿第一次这样直面生离死别,甚至来不及想自己应该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她父亲不在了,她没有父亲了。宴卿卿身边从不少人,可现在这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抽得出时间来陪她。太子和二皇子闹得紧,他时间急迫,能来两次已算是对宴卿卿宠极了;赵紊母亲得了病,回了辽东,更不可能过来看她;江沐却不知为什么,一次都没来。只有闻琉陪着她。他来宴府的那晚上,宴卿卿起初没说什么话,但他一上来就抱着她。她鼻尖一酸,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他怀里哭了很久,连自己已经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他性子有些淡,或者说是闷,书看多了又不与人交往,变成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闻琉不像从前那般黏她,哄人更是不会。他坐在床边,只会轻柔拍着她的背,又慢慢用手擦掉她的眼泪。少年的身体像火一样炽热,烧到宴卿卿心底。闻琉已经长得比她高,她现在才意识到。宴卿卿哭得打起了嗝,泪水糊了眼,上次在宴小将军面前,都没这样哭得厉害。她兄长的伤心不比她少,宴卿卿不想增添他的难过。相然站在这是没意义的,她退了出来,留宴卿卿和闻琉在房间里。宴卿卿的哭声渐渐小了起来,她哭了这么长时间,加上闻琉身上有种安定人心的药草味,身子已经疲惫,撑不下去。闻琉看着她通红的双颊,低下头把上面的泪痕慢慢舔干净。他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宴卿卿的身子,就这样抱着她,没做别的事。闻琉是有那样病态的想法,甚至也挑着好几次适当的时间弄过她,即使他从没真正进入,但他知道现在那些事做不得。他姐姐很难受,哭得他心都要碎了。宴将军战死着实出乎闻琉意料,他根本没心思动边疆那边的人。皇权交替若成功了,他们不认也得认,并不消多么强制。这之后的几天,闻琉每晚都会翻墙来宴府陪着宴卿卿。他好像是有经验的,偷溜出来从未让人发现,幸而两人即使什么也不说,也从没有尴尬之感。……宴家的其他亲戚前来吊唁,说着让她宽心些,却明里暗里地想宴卿卿在太子面前多说他们几句好话。她了解自家这帮亲戚是什么德性,仗着宴将军的军功强抢民女,收受贿赂的坏事做得不少,好事却没做一件。若非宴将军硬气将人送进官府,再三吩咐官兵看着人,如果再有犯者,直接收押,不用看他脸色,这些人恐怕还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以前,宴卿卿或许还会和气些,现在却是提不起半点精力,径直摆摆手,让下人送客。这帮年纪都长于她,脸皮厚得惊人,说她这怎么能这样,得亏宴卿卿不吃这套,起身就走人,留小厮送人。“宴将军不在了,宴小将军可是随他性子。”闻琉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是诸位胆子大得不把将军府中的人放在眼里?”宴小将军从皇宫回宴家,素来跳脱的性子安静下来。宴卿卿早就醒了,现正低垂细眸靠在床边,红着眼眶。她方才已经哭了许久,见宴小将军回来,开口叫了声兄长,声音沙哑。相然立在旁边抹眼泪,道了声大少爷,行礼退下去。宴卿卿是懂事的,她没在宴小将军面前哭,低着头,眼泪在眼中打转,愣是没掉下来。他们母亲早逝,唯有父亲一个,纵使不常在一起,一家人和和睦睦。宴小将军上前,轻轻抱住她的身子,对她说哥没事,哭吧,宴卿卿再也忍不住,抓着他的衣服,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他身上掉。她比宴小将军小几岁,对母亲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温柔的女子,可父亲和兄长这些年的宠爱,却是样样都放在心上。出征之前,宴将军还对宴卿卿说过,等他这次回来,便要留在几月,看着宴卿卿风光大嫁,让京中女子都羡慕。她连嫁衣都已经快绣好,世事难料。寻常人只是唏嘘一句英雄短命,哪人知他们这些做子女的难受?……宴将军出事突然,谁也没料想到,宴家众人都希望他是在设计蒙古国诈亡。但是不可能,宴将军尸首已经运回边疆营帐。宴小将军亲自赶往边疆,接回父亲遗骨。蒙古国出名的将士没有几个,加上大汗年迈,身体逐渐有了老态,底下儿孙谁也不服谁,暗流涌动。七王爷死了,他们心中慌张,反倒安分了些。至少短期之内,不会再有战事发生。宴卿卿一人留在府中,愈发难受。她白日里需面对来这吊唁的朝中大臣,不得丢掉半分宴家的颜面,即便脸色苍白,也不会失态,让人看了笑话。晚上躺进被子里想起父亲时,她的眼泪却又止不住的流。宴卿卿第一次这样直面生离死别,甚至来不及想自己应该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她父亲不在了,她没有父亲了。宴卿卿身边从不少人,可现在这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抽得出时间来陪她。太子和二皇子闹得紧,他时间急迫,能来两次已算是对宴卿卿宠极了;赵紊母亲得了病,回了辽东,更不可能过来看她;江沐却不知为什么,一次都没来。只有闻琉陪着她。他来宴府的那晚上,宴卿卿起初没说什么话,但他一上来就抱着她。她鼻尖一酸,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他怀里哭了很久,连自己已经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他性子有些淡,或者说是闷,书看多了又不与人交往,变成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闻琉不像从前那般黏她,哄人更是不会。他坐在床边,只会轻柔拍着她的背,又慢慢用手擦掉她的眼泪。少年的身体像火一样炽热,烧到宴卿卿心底。闻琉已经长得比她高,她现在才意识到。宴卿卿哭得打起了嗝,泪水糊了眼,上次在宴小将军面前,都没这样哭得厉害。她兄长的伤心不比她少,宴卿卿不想增添他的难过。相然站在这是没意义的,她退了出来,留宴卿卿和闻琉在房间里。宴卿卿的哭声渐渐小了起来,她哭了这么长时间,加上闻琉身上有种安定人心的药草味,身子已经疲惫,撑不下去。闻琉看着她通红的双颊,低下头把上面的泪痕慢慢舔干净。他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宴卿卿的身子,就这样抱着她,没做别的事。闻琉是有那样病态的想法,甚至也挑着好几次适当的时间弄过她,即使他从没真正进入,但他知道现在那些事做不得。他姐姐很难受,哭得他心都要碎了。宴将军战死着实出乎闻琉意料,他根本没心思动边疆那边的人。皇权交替若成功了,他们不认也得认,并不消多么强制。这之后的几天,闻琉每晚都会翻墙来宴府陪着宴卿卿。他好像是有经验的,偷溜出来从未让人发现,幸而两人即使什么也不说,也从没有尴尬之感。……宴家的其他亲戚前来吊唁,说着让她宽心些,却明里暗里地想宴卿卿在太子面前多说他们几句好话。她了解自家这帮亲戚是什么德性,仗着宴将军的军功强抢民女,收受贿赂的坏事做得不少,好事却没做一件。若非宴将军硬气将人送进官府,再三吩咐官兵看着人,如果再有犯者,直接收押,不用看他脸色,这些人恐怕还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以前,宴卿卿或许还会和气些,现在却是提不起半点精力,径直摆摆手,让下人送客。这帮年纪都长于她,脸皮厚得惊人,说她这怎么能这样,得亏宴卿卿不吃这套,起身就走人,留小厮送人。“宴将军不在了,宴小将军可是随他性子。”闻琉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是诸位胆子大得不把将军府中的人放在眼里?”宴小将军从皇宫回宴家,素来跳脱的性子安静下来。宴卿卿早就醒了,现正低垂细眸靠在床边,红着眼眶。她方才已经哭了许久,见宴小将军回来,开口叫了声兄长,声音沙哑。相然立在旁边抹眼泪,道了声大少爷,行礼退下去。宴卿卿是懂事的,她没在宴小将军面前哭,低着头,眼泪在眼中打转,愣是没掉下来。他们母亲早逝,唯有父亲一个,纵使不常在一起,一家人和和睦睦。宴小将军上前,轻轻抱住她的身子,对她说哥没事,哭吧,宴卿卿再也忍不住,抓着他的衣服,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他身上掉。她比宴小将军小几岁,对母亲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温柔的女子,可父亲和兄长这些年的宠爱,却是样样都放在心上。出征之前,宴将军还对宴卿卿说过,等他这次回来,便要留在几月,看着宴卿卿风光大嫁,让京中女子都羡慕。她连嫁衣都已经快绣好,世事难料。寻常人只是唏嘘一句英雄短命,哪人知他们这些做子女的难受?……宴将军出事突然,谁也没料想到,宴家众人都希望他是在设计蒙古国诈亡。但是不可能,宴将军尸首已经运回边疆营帐。宴小将军亲自赶往边疆,接回父亲遗骨。蒙古国出名的将士没有几个,加上大汗年迈,身体逐渐有了老态,底下儿孙谁也不服谁,暗流涌动。七王爷死了,他们心中慌张,反倒安分了些。至少短期之内,不会再有战事发生。宴卿卿一人留在府中,愈发难受。她白日里需面对来这吊唁的朝中大臣,不得丢掉半分宴家的颜面,即便脸色苍白,也不会失态,让人看了笑话。晚上躺进被子里想起父亲时,她的眼泪却又止不住的流。宴卿卿第一次这样直面生离死别,甚至来不及想自己应该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她父亲不在了,她没有父亲了。宴卿卿身边从不少人,可现在这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抽得出时间来陪她。太子和二皇子闹得紧,他时间急迫,能来两次已算是对宴卿卿宠极了;赵紊母亲得了病,回了辽东,更不可能过来看她;江沐却不知为什么,一次都没来。只有闻琉陪着她。他来宴府的那晚上,宴卿卿起初没说什么话,但他一上来就抱着她。她鼻尖一酸,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他怀里哭了很久,连自己已经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他性子有些淡,或者说是闷,书看多了又不与人交往,变成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闻琉不像从前那般黏她,哄人更是不会。他坐在床边,只会轻柔拍着她的背,又慢慢用手擦掉她的眼泪。少年的身体像火一样炽热,烧到宴卿卿心底。闻琉已经长得比她高,她现在才意识到。宴卿卿哭得打起了嗝,泪水糊了眼,上次在宴小将军面前,都没这样哭得厉害。她兄长的伤心不比她少,宴卿卿不想增添他的难过。相然站在这是没意义的,她退了出来,留宴卿卿和闻琉在房间里。宴卿卿的哭声渐渐小了起来,她哭了这么长时间,加上闻琉身上有种安定人心的药草味,身子已经疲惫,撑不下去。闻琉看着她通红的双颊,低下头把上面的泪痕慢慢舔干净。他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宴卿卿的身子,就这样抱着她,没做别的事。闻琉是有那样病态的想法,甚至也挑着好几次适当的时间弄过她,即使他从没真正进入,但他知道现在那些事做不得。他姐姐很难受,哭得他心都要碎了。宴将军战死着实出乎闻琉意料,他根本没心思动边疆那边的人。皇权交替若成功了,他们不认也得认,并不消多么强制。这之后的几天,闻琉每晚都会翻墙来宴府陪着宴卿卿。他好像是有经验的,偷溜出来从未让人发现,幸而两人即使什么也不说,也从没有尴尬之感。……宴家的其他亲戚前来吊唁,说着让她宽心些,却明里暗里地想宴卿卿在太子面前多说他们几句好话。她了解自家这帮亲戚是什么德性,仗着宴将军的军功强抢民女,收受贿赂的坏事做得不少,好事却没做一件。若非宴将军硬气将人送进官府,再三吩咐官兵看着人,如果再有犯者,直接收押,不用看他脸色,这些人恐怕还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以前,宴卿卿或许还会和气些,现在却是提不起半点精力,径直摆摆手,让下人送客。这帮年纪都长于她,脸皮厚得惊人,说她这怎么能这样,得亏宴卿卿不吃这套,起身就走人,留小厮送人。“宴将军不在了,宴小将军可是随他性子。”闻琉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是诸位胆子大得不把将军府中的人放在眼里?”宴小将军从皇宫回宴家,素来跳脱的性子安静下来。宴卿卿早就醒了,现正低垂细眸靠在床边,红着眼眶。她方才已经哭了许久,见宴小将军回来,开口叫了声兄长,声音沙哑。相然立在旁边抹眼泪,道了声大少爷,行礼退下去。宴卿卿是懂事的,她没在宴小将军面前哭,低着头,眼泪在眼中打转,愣是没掉下来。他们母亲早逝,唯有父亲一个,纵使不常在一起,一家人和和睦睦。宴小将军上前,轻轻抱住她的身子,对她说哥没事,哭吧,宴卿卿再也忍不住,抓着他的衣服,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他身上掉。她比宴小将军小几岁,对母亲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温柔的女子,可父亲和兄长这些年的宠爱,却是样样都放在心上。出征之前,宴将军还对宴卿卿说过,等他这次回来,便要留在几月,看着宴卿卿风光大嫁,让京中女子都羡慕。她连嫁衣都已经快绣好,世事难料。寻常人只是唏嘘一句英雄短命,哪人知他们这些做子女的难受?……宴将军出事突然,谁也没料想到,宴家众人都希望他是在设计蒙古国诈亡。但是不可能,宴将军尸首已经运回边疆营帐。宴小将军亲自赶往边疆,接回父亲遗骨。蒙古国出名的将士没有几个,加上大汗年迈,身体逐渐有了老态,底下儿孙谁也不服谁,暗流涌动。七王爷死了,他们心中慌张,反倒安分了些。至少短期之内,不会再有战事发生。宴卿卿一人留在府中,愈发难受。她白日里需面对来这吊唁的朝中大臣,不得丢掉半分宴家的颜面,即便脸色苍白,也不会失态,让人看了笑话。晚上躺进被子里想起父亲时,她的眼泪却又止不住的流。宴卿卿第一次这样直面生离死别,甚至来不及想自己应该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她父亲不在了,她没有父亲了。宴卿卿身边从不少人,可现在这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抽得出时间来陪她。太子和二皇子闹得紧,他时间急迫,能来两次已算是对宴卿卿宠极了;赵紊母亲得了病,回了辽东,更不可能过来看她;江沐却不知为什么,一次都没来。只有闻琉陪着她。他来宴府的那晚上,宴卿卿起初没说什么话,但他一上来就抱着她。她鼻尖一酸,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他怀里哭了很久,连自己已经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他性子有些淡,或者说是闷,书看多了又不与人交往,变成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闻琉不像从前那般黏她,哄人更是不会。他坐在床边,只会轻柔拍着她的背,又慢慢用手擦掉她的眼泪。少年的身体像火一样炽热,烧到宴卿卿心底。闻琉已经长得比她高,她现在才意识到。宴卿卿哭得打起了嗝,泪水糊了眼,上次在宴小将军面前,都没这样哭得厉害。她兄长的伤心不比她少,宴卿卿不想增添他的难过。相然站在这是没意义的,她退了出来,留宴卿卿和闻琉在房间里。宴卿卿的哭声渐渐小了起来,她哭了这么长时间,加上闻琉身上有种安定人心的药草味,身子已经疲惫,撑不下去。闻琉看着她通红的双颊,低下头把上面的泪痕慢慢舔干净。他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宴卿卿的身子,就这样抱着她,没做别的事。闻琉是有那样病态的想法,甚至也挑着好几次适当的时间弄过她,即使他从没真正进入,但他知道现在那些事做不得。他姐姐很难受,哭得他心都要碎了。宴将军战死着实出乎闻琉意料,他根本没心思动边疆那边的人。皇权交替若成功了,他们不认也得认,并不消多么强制。这之后的几天,闻琉每晚都会翻墙来宴府陪着宴卿卿。他好像是有经验的,偷溜出来从未让人发现,幸而两人即使什么也不说,也从没有尴尬之感。……宴家的其他亲戚前来吊唁,说着让她宽心些,却明里暗里地想宴卿卿在太子面前多说他们几句好话。她了解自家这帮亲戚是什么德性,仗着宴将军的军功强抢民女,收受贿赂的坏事做得不少,好事却没做一件。若非宴将军硬气将人送进官府,再三吩咐官兵看着人,如果再有犯者,直接收押,不用看他脸色,这些人恐怕还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以前,宴卿卿或许还会和气些,现在却是提不起半点精力,径直摆摆手,让下人送客。这帮年纪都长于她,脸皮厚得惊人,说她这怎么能这样,得亏宴卿卿不吃这套,起身就走人,留小厮送人。“宴将军不在了,宴小将军可是随他性子。”闻琉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是诸位胆子大得不把将军府中的人放在眼里?”宴小将军从皇宫回宴家,素来跳脱的性子安静下来。宴卿卿早就醒了,现正低垂细眸靠在床边,红着眼眶。她方才已经哭了许久,见宴小将军回来,开口叫了声兄长,声音沙哑。相然立在旁边抹眼泪,道了声大少爷,行礼退下去。宴卿卿是懂事的,她没在宴小将军面前哭,低着头,眼泪在眼中打转,愣是没掉下来。他们母亲早逝,唯有父亲一个,纵使不常在一起,一家人和和睦睦。宴小将军上前,轻轻抱住她的身子,对她说哥没事,哭吧,宴卿卿再也忍不住,抓着他的衣服,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他身上掉。她比宴小将军小几岁,对母亲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温柔的女子,可父亲和兄长这些年的宠爱,却是样样都放在心上。出征之前,宴将军还对宴卿卿说过,等他这次回来,便要留在几月,看着宴卿卿风光大嫁,让京中女子都羡慕。她连嫁衣都已经快绣好,世事难料。寻常人只是唏嘘一句英雄短命,哪人知他们这些做子女的难受?……宴将军出事突然,谁也没料想到,宴家众人都希望他是在设计蒙古国诈亡。但是不可能,宴将军尸首已经运回边疆营帐。宴小将军亲自赶往边疆,接回父亲遗骨。蒙古国出名的将士没有几个,加上大汗年迈,身体逐渐有了老态,底下儿孙谁也不服谁,暗流涌动。七王爷死了,他们心中慌张,反倒安分了些。至少短期之内,不会再有战事发生。宴卿卿一人留在府中,愈发难受。她白日里需面对来这吊唁的朝中大臣,不得丢掉半分宴家的颜面,即便脸色苍白,也不会失态,让人看了笑话。晚上躺进被子里想起父亲时,她的眼泪却又止不住的流。宴卿卿第一次这样直面生离死别,甚至来不及想自己应该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她父亲不在了,她没有父亲了。宴卿卿身边从不少人,可现在这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抽得出时间来陪她。太子和二皇子闹得紧,他时间急迫,能来两次已算是对宴卿卿宠极了;赵紊母亲得了病,回了辽东,更不可能过来看她;江沐却不知为什么,一次都没来。只有闻琉陪着她。他来宴府的那晚上,宴卿卿起初没说什么话,但他一上来就抱着她。她鼻尖一酸,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他怀里哭了很久,连自己已经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他性子有些淡,或者说是闷,书看多了又不与人交往,变成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闻琉不像从前那般黏她,哄人更是不会。他坐在床边,只会轻柔拍着她的背,又慢慢用手擦掉她的眼泪。少年的身体像火一样炽热,烧到宴卿卿心底。闻琉已经长得比她高,她现在才意识到。宴卿卿哭得打起了嗝,泪水糊了眼,上次在宴小将军面前,都没这样哭得厉害。她兄长的伤心不比她少,宴卿卿不想增添他的难过。相然站在这是没意义的,她退了出来,留宴卿卿和闻琉在房间里。宴卿卿的哭声渐渐小了起来,她哭了这么长时间,加上闻琉身上有种安定人心的药草味,身子已经疲惫,撑不下去。闻琉看着她通红的双颊,低下头把上面的泪痕慢慢舔干净。他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宴卿卿的身子,就这样抱着她,没做别的事。闻琉是有那样病态的想法,甚至也挑着好几次适当的时间弄过她,即使他从没真正进入,但他知道现在那些事做不得。他姐姐很难受,哭得他心都要碎了。宴将军战死着实出乎闻琉意料,他根本没心思动边疆那边的人。皇权交替若成功了,他们不认也得认,并不消多么强制。这之后的几天,闻琉每晚都会翻墙来宴府陪着宴卿卿。他好像是有经验的,偷溜出来从未让人发现,幸而两人即使什么也不说,也从没有尴尬之感。……宴家的其他亲戚前来吊唁,说着让她宽心些,却明里暗里地想宴卿卿在太子面前多说他们几句好话。她了解自家这帮亲戚是什么德性,仗着宴将军的军功强抢民女,收受贿赂的坏事做得不少,好事却没做一件。若非宴将军硬气将人送进官府,再三吩咐官兵看着人,如果再有犯者,直接收押,不用看他脸色,这些人恐怕还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以前,宴卿卿或许还会和气些,现在却是提不起半点精力,径直摆摆手,让下人送客。这帮年纪都长于她,脸皮厚得惊人,说她这怎么能这样,得亏宴卿卿不吃这套,起身就走人,留小厮送人。“宴将军不在了,宴小将军可是随他性子。”闻琉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是诸位胆子大得不把将军府中的人放在眼里?”宴小将军从皇宫回宴家,素来跳脱的性子安静下来。宴卿卿早就醒了,现正低垂细眸靠在床边,红着眼眶。她方才已经哭了许久,见宴小将军回来,开口叫了声兄长,声音沙哑。相然立在旁边抹眼泪,道了声大少爷,行礼退下去。宴卿卿是懂事的,她没在宴小将军面前哭,低着头,眼泪在眼中打转,愣是没掉下来。他们母亲早逝,唯有父亲一个,纵使不常在一起,一家人和和睦睦。宴小将军上前,轻轻抱住她的身子,对她说哥没事,哭吧,宴卿卿再也忍不住,抓着他的衣服,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他身上掉。她比宴小将军小几岁,对母亲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温柔的女子,可父亲和兄长这些年的宠爱,却是样样都放在心上。出征之前,宴将军还对宴卿卿说过,等他这次回来,便要留在几月,看着宴卿卿风光大嫁,让京中女子都羡慕。她连嫁衣都已经快绣好,世事难料。寻常人只是唏嘘一句英雄短命,哪人知他们这些做子女的难受?……宴将军出事突然,谁也没料想到,宴家众人都希望他是在设计蒙古国诈亡。但是不可能,宴将军尸首已经运回边疆营帐。宴小将军亲自赶往边疆,接回父亲遗骨。蒙古国出名的将士没有几个,加上大汗年迈,身体逐渐有了老态,底下儿孙谁也不服谁,暗流涌动。七王爷死了,他们心中慌张,反倒安分了些。至少短期之内,不会再有战事发生。宴卿卿一人留在府中,愈发难受。她白日里需面对来这吊唁的朝中大臣,不得丢掉半分宴家的颜面,即便脸色苍白,也不会失态,让人看了笑话。晚上躺进被子里想起父亲时,她的眼泪却又止不住的流。宴卿卿第一次这样直面生离死别,甚至来不及想自己应该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她父亲不在了,她没有父亲了。宴卿卿身边从不少人,可现在这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抽得出时间来陪她。太子和二皇子闹得紧,他时间急迫,能来两次已算是对宴卿卿宠极了;赵紊母亲得了病,回了辽东,更不可能过来看她;江沐却不知为什么,一次都没来。只有闻琉陪着她。他来宴府的那晚上,宴卿卿起初没说什么话,但他一上来就抱着她。她鼻尖一酸,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他怀里哭了很久,连自己已经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他性子有些淡,或者说是闷,书看多了又不与人交往,变成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闻琉不像从前那般黏她,哄人更是不会。他坐在床边,只会轻柔拍着她的背,又慢慢用手擦掉她的眼泪。少年的身体像火一样炽热,烧到宴卿卿心底。闻琉已经长得比她高,她现在才意识到。宴卿卿哭得打起了嗝,泪水糊了眼,上次在宴小将军面前,都没这样哭得厉害。她兄长的伤心不比她少,宴卿卿不想增添他的难过。相然站在这是没意义的,她退了出来,留宴卿卿和闻琉在房间里。宴卿卿的哭声渐渐小了起来,她哭了这么长时间,加上闻琉身上有种安定人心的药草味,身子已经疲惫,撑不下去。闻琉看着她通红的双颊,低下头把上面的泪痕慢慢舔干净。他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宴卿卿的身子,就这样抱着她,没做别的事。闻琉是有那样病态的想法,甚至也挑着好几次适当的时间弄过她,即使他从没真正进入,但他知道现在那些事做不得。他姐姐很难受,哭得他心都要碎了。宴将军战死着实出乎闻琉意料,他根本没心思动边疆那边的人。皇权交替若成功了,他们不认也得认,并不消多么强制。这之后的几天,闻琉每晚都会翻墙来宴府陪着宴卿卿。他好像是有经验的,偷溜出来从未让人发现,幸而两人即使什么也不说,也从没有尴尬之感。……宴家的其他亲戚前来吊唁,说着让她宽心些,却明里暗里地想宴卿卿在太子面前多说他们几句好话。她了解自家这帮亲戚是什么德性,仗着宴将军的军功强抢民女,收受贿赂的坏事做得不少,好事却没做一件。若非宴将军硬气将人送进官府,再三吩咐官兵看着人,如果再有犯者,直接收押,不用看他脸色,这些人恐怕还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以前,宴卿卿或许还会和气些,现在却是提不起半点精力,径直摆摆手,让下人送客。这帮年纪都长于她,脸皮厚得惊人,说她这怎么能这样,得亏宴卿卿不吃这套,起身就走人,留小厮送人。“宴将军不在了,宴小将军可是随他性子。”闻琉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是诸位胆子大得不把将军府中的人放在眼里?”宴小将军从皇宫回宴家,素来跳脱的性子安静下来。宴卿卿早就醒了,现正低垂细眸靠在床边,红着眼眶。她方才已经哭了许久,见宴小将军回来,开口叫了声兄长,声音沙哑。相然立在旁边抹眼泪,道了声大少爷,行礼退下去。宴卿卿是懂事的,她没在宴小将军面前哭,低着头,眼泪在眼中打转,愣是没掉下来。他们母亲早逝,唯有父亲一个,纵使不常在一起,一家人和和睦睦。宴小将军上前,轻轻抱住她的身子,对她说哥没事,哭吧,宴卿卿再也忍不住,抓着他的衣服,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他身上掉。她比宴小将军小几岁,对母亲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温柔的女子,可父亲和兄长这些年的宠爱,却是样样都放在心上。出征之前,宴将军还对宴卿卿说过,等他这次回来,便要留在几月,看着宴卿卿风光大嫁,让京中女子都羡慕。她连嫁衣都已经快绣好,世事难料。寻常人只是唏嘘一句英雄短命,哪人知他们这些做子女的难受?……宴将军出事突然,谁也没料想到,宴家众人都希望他是在设计蒙古国诈亡。但是不可能,宴将军尸首已经运回边疆营帐。宴小将军亲自赶往边疆,接回父亲遗骨。蒙古国出名的将士没有几个,加上大汗年迈,身体逐渐有了老态,底下儿孙谁也不服谁,暗流涌动。七王爷死了,他们心中慌张,反倒安分了些。至少短期之内,不会再有战事发生。宴卿卿一人留在府中,愈发难受。她白日里需面对来这吊唁的朝中大臣,不得丢掉半分宴家的颜面,即便脸色苍白,也不会失态,让人看了笑话。晚上躺进被子里想起父亲时,她的眼泪却又止不住的流。宴卿卿第一次这样直面生离死别,甚至来不及想自己应该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她父亲不在了,她没有父亲了。宴卿卿身边从不少人,可现在这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抽得出时间来陪她。太子和二皇子闹得紧,他时间急迫,能来两次已算是对宴卿卿宠极了;赵紊母亲得了病,回了辽东,更不可能过来看她;江沐却不知为什么,一次都没来。只有闻琉陪着她。他来宴府的那晚上,宴卿卿起初没说什么话,但他一上来就抱着她。她鼻尖一酸,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他怀里哭了很久,连自己已经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他性子有些淡,或者说是闷,书看多了又不与人交往,变成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闻琉不像从前那般黏她,哄人更是不会。他坐在床边,只会轻柔拍着她的背,又慢慢用手擦掉她的眼泪。少年的身体像火一样炽热,烧到宴卿卿心底。闻琉已经长得比她高,她现在才意识到。宴卿卿哭得打起了嗝,泪水糊了眼,上次在宴小将军面前,都没这样哭得厉害。她兄长的伤心不比她少,宴卿卿不想增添他的难过。相然站在这是没意义的,她退了出来,留宴卿卿和闻琉在房间里。宴卿卿的哭声渐渐小了起来,她哭了这么长时间,加上闻琉身上有种安定人心的药草味,身子已经疲惫,撑不下去。闻琉看着她通红的双颊,低下头把上面的泪痕慢慢舔干净。他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宴卿卿的身子,就这样抱着她,没做别的事。闻琉是有那样病态的想法,甚至也挑着好几次适当的时间弄过她,即使他从没真正进入,但他知道现在那些事做不得。他姐姐很难受,哭得他心都要碎了。宴将军战死着实出乎闻琉意料,他根本没心思动边疆那边的人。皇权交替若成功了,他们不认也得认,并不消多么强制。这之后的几天,闻琉每晚都会翻墙来宴府陪着宴卿卿。他好像是有经验的,偷溜出来从未让人发现,幸而两人即使什么也不说,也从没有尴尬之感。……宴家的其他亲戚前来吊唁,说着让她宽心些,却明里暗里地想宴卿卿在太子面前多说他们几句好话。她了解自家这帮亲戚是什么德性,仗着宴将军的军功强抢民女,收受贿赂的坏事做得不少,好事却没做一件。若非宴将军硬气将人送进官府,再三吩咐官兵看着人,如果再有犯者,直接收押,不用看他脸色,这些人恐怕还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以前,宴卿卿或许还会和气些,现在却是提不起半点精力,径直摆摆手,让下人送客。这帮年纪都长于她,脸皮厚得惊人,说她这怎么能这样,得亏宴卿卿不吃这套,起身就走人,留小厮送人。“宴将军不在了,宴小将军可是随他性子。”闻琉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是诸位胆子大得不把将军府中的人放在眼里?”宴小将军从皇宫回宴家,素来跳脱的性子安静下来。宴卿卿早就醒了,现正低垂细眸靠在床边,红着眼眶。她方才已经哭了许久,见宴小将军回来,开口叫了声兄长,声音沙哑。相然立在旁边抹眼泪,道了声大少爷,行礼退下去。宴卿卿是懂事的,她没在宴小将军面前哭,低着头,眼泪在眼中打转,愣是没掉下来。他们母亲早逝,唯有父亲一个,纵使不常在一起,一家人和和睦睦。宴小将军上前,轻轻抱住她的身子,对她说哥没事,哭吧,宴卿卿再也忍不住,抓着他的衣服,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他身上掉。她比宴小将军小几岁,对母亲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温柔的女子,可父亲和兄长这些年的宠爱,却是样样都放在心上。出征之前,宴将军还对宴卿卿说过,等他这次回来,便要留在几月,看着宴卿卿风光大嫁,让京中女子都羡慕。她连嫁衣都已经快绣好,世事难料。寻常人只是唏嘘一句英雄短命,哪人知他们这些做子女的难受?……宴将军出事突然,谁也没料想到,宴家众人都希望他是在设计蒙古国诈亡。但是不可能,宴将军尸首已经运回边疆营帐。宴小将军亲自赶往边疆,接回父亲遗骨。蒙古国出名的将士没有几个,加上大汗年迈,身体逐渐有了老态,底下儿孙谁也不服谁,暗流涌动。七王爷死了,他们心中慌张,反倒安分了些。至少短期之内,不会再有战事发生。宴卿卿一人留在府中,愈发难受。她白日里需面对来这吊唁的朝中大臣,不得丢掉半分宴家的颜面,即便脸色苍白,也不会失态,让人看了笑话。晚上躺进被子里想起父亲时,她的眼泪却又止不住的流。宴卿卿第一次这样直面生离死别,甚至来不及想自己应该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她父亲不在了,她没有父亲了。宴卿卿身边从不少人,可现在这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抽得出时间来陪她。太子和二皇子闹得紧,他时间急迫,能来两次已算是对宴卿卿宠极了;赵紊母亲得了病,回了辽东,更不可能过来看她;江沐却不知为什么,一次都没来。只有闻琉陪着她。他来宴府的那晚上,宴卿卿起初没说什么话,但他一上来就抱着她。她鼻尖一酸,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他怀里哭了很久,连自己已经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他性子有些淡,或者说是闷,书看多了又不与人交往,变成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闻琉不像从前那般黏她,哄人更是不会。他坐在床边,只会轻柔拍着她的背,又慢慢用手擦掉她的眼泪。少年的身体像火一样炽热,烧到宴卿卿心底。闻琉已经长得比她高,她现在才意识到。宴卿卿哭得打起了嗝,泪水糊了眼,上次在宴小将军面前,都没这样哭得厉害。她兄长的伤心不比她少,宴卿卿不想增添他的难过。相然站在这是没意义的,她退了出来,留宴卿卿和闻琉在房间里。宴卿卿的哭声渐渐小了起来,她哭了这么长时间,加上闻琉身上有种安定人心的药草味,身子已经疲惫,撑不下去。闻琉看着她通红的双颊,低下头把上面的泪痕慢慢舔干净。他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宴卿卿的身子,就这样抱着她,没做别的事。闻琉是有那样病态的想法,甚至也挑着好几次适当的时间弄过她,即使他从没真正进入,但他知道现在那些事做不得。他姐姐很难受,哭得他心都要碎了。宴将军战死着实出乎闻琉意料,他根本没心思动边疆那边的人。皇权交替若成功了,他们不认也得认,并不消多么强制。这之后的几天,闻琉每晚都会翻墙来宴府陪着宴卿卿。他好像是有经验的,偷溜出来从未让人发现,幸而两人即使什么也不说,也从没有尴尬之感。……宴家的其他亲戚前来吊唁,说着让她宽心些,却明里暗里地想宴卿卿在太子面前多说他们几句好话。她了解自家这帮亲戚是什么德性,仗着宴将军的军功强抢民女,收受贿赂的坏事做得不少,好事却没做一件。若非宴将军硬气将人送进官府,再三吩咐官兵看着人,如果再有犯者,直接收押,不用看他脸色,这些人恐怕还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以前,宴卿卿或许还会和气些,现在却是提不起半点精力,径直摆摆手,让下人送客。这帮年纪都长于她,脸皮厚得惊人,说她这怎么能这样,得亏宴卿卿不吃这套,起身就走人,留小厮送人。“宴将军不在了,宴小将军可是随他性子。”闻琉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是诸位胆子大得不把将军府中的人放在眼里?”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夏未央(连城VIP手打完结)作者:日月青冥内容简介我知道,你我之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可我以为,如果有一天你要做出选择,至少,你一定会选择我。直到你笑着挽起她的手头也不回,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可这份对你的爱依旧梗在胸口隐隐作痛...
隆安帝二十七年,少年将军周鹤鸣大挫朔北十二部,得胜回朝,被迫成亲。 对方恰好是他心上人……的亲哥哥。 * 周鹤鸣幼时曾到宁州,机缘巧合,惊鸿一遇,单恋抚南侯郁涟许多年,自然知道对方有个怎样糟糕的兄长。 郁濯此人,在宁州坏名远扬,人人嫌恶。 二人大婚当日,郁濯春风得意,周鹤鸣万念俱灰,唯恐避之不及,郁濯却偏要来招惹他。 周鹤鸣如临大敌,誓要为心上人守身如玉,好歹将对方制服,却听见郁濯饶有兴趣地问: “我究竟哪里不如舍弟?” “你说出来,我定分毫不改。” * 恰逢战事又起,周鹤鸣马不停蹄赶回青州,却先等来了自己的白月光郁涟。 郁涟为公事而来,周鹤鸣知此生无缘,但求尽心护其左右。 护着护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的白月光,怎么私下里行事作风同他的可恶兄长一模一样? 周鹤鸣如遭雷劈,艰难说服自己接受了白月光性情大变的可能性,对方却出其不意地掉了马。 “怎么了小将军?猜到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之后,你就不爱笑了。” 【鬼话连篇·钓系混邪美人受x前期纯情忠犬·后期狼狗攻】 周攻郁受,不拆不逆 可怜的周鹤鸣,被郁濯玩弄于股掌之中。 小剧场: 后来青州城外,绯色蔓延,白鼎山四野自阖为笼,并不许他人窥见半分。周鹤鸣一手环人,一手勒马绳,穿行于猎猎夜风。 郁濯仰头看他,开口时吐息潮热:“怎么好话赖话软话硬话都听不得?云野,是只想听我的真心话么?” 笑意层层染上了他的眼,眼下明晃晃露着颗小痣,像是天真未凿、漫不经心。 ——却分明是蓄谋已久的引诱。 周鹤鸣勒住缰绳,郁濯在突然的变速里微微后仰,露点半节修长脖颈,被一口咬住了喉结,周鹤鸣的声音嘶哑着响在耳边。 “你分明知道,我都会信的。” 【食用指南】 1.架空不考究,私设同性可婚 2.1v1,HE,正文主受,有群像,先婚后爱,24K纯甜文(信我 3.年下,攻为成长型人设 4.文名取自贺铸的词,封面是郁濯 5.不控攻/受,一切为故事本身服务...
——无系统,猥琐流——詹姆斯抱怨道:“我从来没有在超级球队待过。”而陈极会说:“对的,我很幸运,我去的每一支球队都是超级球队,不夺冠就失败的那种。”顺便问詹姆斯哈登一句:“登哥要总冠军戒指吗?”......
(本文有CP,男女主都不是完美人设,成长型,一定程度上自私,男主是莽夫!且配角不会莫名其妙降智,非无脑爽文。)‘道虽险阻,吾心甚坚’江上弦一朝穿越,勤勤恳恳在长安摆摊卖卤羊肉半年攒钱,准备给大唐餐饮业来一波震撼。凭空出现的神秘来信打乱了所有计划。“什么?这玩意儿还有任务?”“直爹贼!老娘就知道!你大爷的穿越还带业绩......
他是权势滔天的帝国总裁,强势霸道,狂妄不可一世。性情高冷禁欲的他,一时兴起将她禁锢在身边,渐渐地护她成了习惯,宠她成了执念,深入骨血的痴恋让她逃无可逃。他说:“我允许你任性,但你必须在我允许的范围内任性。当初你把自己当生日礼物送给我了,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一根头发丝也是我!”......